“看货？那倒是不用，你给我讲讲，你们卖的宋代的石雕上，刻的是什么题材就行了。”
“我知道题材以后，就大概知道该不该买不买了。”
张扬才不会跟着他们去酒店呢。
万一撞到毕大师，这些人又是一伙儿的话，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了解一下，毕大师能买到什么真东西，就够了。
但有点奇怪的是，摊主并没有正面回答张扬的问题。
而是转移话题的说：
“你自己去看吧，看了自己选。”
“不用啊，你告诉我题材，免得白跑一趟。”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行了吗？”
“老板，你是不是理解能力有问题。”
“题材，就是指石雕上面雕刻的画面，画的是什么东西，这个你不懂吗？”
张扬就差拿出百科词条，糊在对方脸上了。
“石雕那么多，我怎么记得清呢？”
“记得多少就说多少呀！”
“一件都记不住。”摊主冷冷的答道：“你买不买？不买别浪费我时间。”
“好吧，那我不买了。”
张扬觉得对方有点古怪，不如先退回去，晚点让老道士过来试试。
说不定可以看面相算出来。
但是他说不买以后，摊主又急了。
“你别不买啊。等等，我打电话帮你问问，总行了吧？”
说着就把手机掏了出来。
好像生怕张扬走掉似的。
“行，那你问吧。”张扬安坐在马扎上，他倒要看看，这摊主在搞什么把戏。
某种骗局吗？
不一会儿，电话好像打通了，老板开着免提大声的说道：
“喂！”
“我这边有个客人，问咱们卖的浮雕，是什么题材的。”
“他比较犟，不问清楚就不买，你给他介绍一下呗。”
“哦，那他要什么题材的呢？”
“他问你呢。”摊主把电话递到了张扬面前。
“你们有什么题材的嘛？”
“我看不懂啊。”电话那头的年轻人说道：“就是刻了很多的小人，有的坐在地面上，有的在跳舞……”
张扬仔细的听完后，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你这是汉代的画像石。”
“题材应该是孔子见老子、周公辅成王、泗水捞鼎等历史故事。”
“兄弟专业啊。”摊主在旁边感叹道：“平时没少研究吧？”
“略有研究而已。”
“那像这样汉代的浮雕，你买的多吗？”
“我买它干嘛，这种一般是墓葬里出土的文物，买了也卖不出去的。”张扬义正严词的说道。
说完，他看了摊主一眼。
对方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惊慌或者尴尬，反而好像觉得张扬说的很正常。
“还有别的题材吗？”张扬继续对着电话问道。
“有画着很多山，山上有小人扛着东西……”
“这是东汉的制盐画像石，反应的是当年一些盐产地的生产场景。”
张扬解释完继续摇头：“这也不是我要的。”
“有浮雕一位宫女，手里拿着暖炉……”
“这是宋代的石刻，但是用来陪葬的，我也不要。”
“还有……”
“……”
张扬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浮雕。
反正他们说什么，自己就分析出来，然后告诉摊主和他的伙伴：
我不要，下一件。
十分钟后，电话那头的年轻人沉默了。
“没有了吗？”张扬问道。
“好像是没有了。”
“呼——”张扬长舒一口气：“可惜了啊，竟然一件我想要的都没有。”
“老板，你到底要什么样的啊？”摊主无奈的笑着，看向张扬问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主要你们这里的货，一点儿特殊性都没有。”
“难道我朋友说的那些，您都见过？”摊主问道。
“差不多吧。”
“敢问您在哪里高就？博物馆吗？”
“你问这个干嘛？”张扬警惕的看了摊主一眼。
后者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连忙承认，是他唐突了，不好意思。
张扬当然也是一笑而过，没有深究。
反正他已经问清楚了。
虽然对方的货，感觉挖了起码得有十几个墓，从汉到清，都有。
但就是没有张扬之前雕的那一类武士像。
这也很正常，毕竟那是汉代顶级的贵族，起码是王爷级别的人，才会有的陪葬浮雕。
毕大师这种直接买真品的精神值得表扬。
但很可惜，恐怕要空跑一趟咯！
张扬笑了笑，继续去市场里闲逛了。
不过这次，他却是想错了。
毕大师并没有白跑一趟，他有很大的收获。
他收获了来自警察的问候。
在张扬从摊位离开后，摊主马上重播了刚才的电话。
表情也从满脸的笑容，变成了一本正经的样子。
“小李，你那边没有其他的浮雕题材了吗？让这个人跑了？”
“队长，真的没有了。我已经把咱们省案件库里，所有缴获过的浮雕的照片，都说了一遍。”
“谁能想到，这个人都认识啊！”
“唉，我也没想到啊。”摊主点点头，继续问道：“刚才那个老毕呢？问清楚了没？”
“已经确认过了，他最近几年，都没和他们的带头大哥联系过，这次是五年来，第一次过来。”电话那头的小李回复道。
“好，那咱们行动继续。”
“你通知局里那边，赶紧再派个人过来。刚才那个什么都懂的人，感觉是个贼头，我还是放心不下，得派人去跟一下。”
“明白，我马上安排。”
……
张扬还不知道，一个人太优秀，也是会被针对的。
他正在满市场的找老道士。
想问问邹天师，有没有发现什么厉害的东西。
结果老道士也在找他。
两人双向奔赴，最后在厕所里遇到了。
不过那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人默契的出来以后才交流。
“张扬，刚才我和道友交换了一下信息，原来这个展会，最大的热闹不在这里。”
邹天师一脸激动的和张扬说道：
“真正的造假高手，现在都在这个酒店大楼一楼的会议室里。”
“说是要选个话事人。”
“哈？”张扬觉得有点难以想象，反问了一句：“古董造假的话事人吗？”
“差不多吧，但我觉得话事人，肯定不用摆地摊卖假货了，应该是组织者。”
“走走走，我们去看看。”
邹天师拉着张扬的胳膊说道：
“你长得帅，我选你当话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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