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臭小子,不会已经进去过了吧?”
“怎么可能,我现在才知道。”
“师傅,里面是有什么宝贝吗?”
张扬冲冯尧挑了下眉,表情很是期待。
好歹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窑哥”,就给徒弟留个小作坊,确实不合理。
来座金山或者银山还差不多。
“想多了。宝贝?你也不想想我是因为什么罪名进来的。”
“嫌你师傅我坐牢不够久是吧?”
经冯尧一提醒,张扬才想起来,师傅被拘留以后,警察上门查过好几次。
他们连张扬的猪猪存钱罐都打着手电筒看过,确认里面没有藏古墓里出土的铜钱。
师傅的地下室,很有可能也被警察搜过了。
“唉,那你说地下室是要干嘛?”
张扬叹了口气问道,白高兴了。
“当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我在里面放了一些黑漆古,早就到时间了,你得帮我把东西送给客户。”
“不然时间太久,对方要把尾款给赖掉了。”
张扬本来对送货这件事兴致缺缺,但听师傅说还有几万块的尾款,他瞬间就不困了。
“师傅你早说啊,让客户等急了怎么办?”
“客户叫什么名字,联系方式多少,你说,我记一下。”
“说个屁,你当我最强大脑啊,联系方式都记得住?”冯尧没好气的对张扬说道。
“回去以后,去我的床头柜里最底下一层找,里面有个小米六,手机里就有客户的联系方式。”
“这次的客户叫老邢,你直接给他打电话,他说怎么交货就怎么交货。”
“行,我记住了。”张扬点点头。
“你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没有了。”
冯尧看了眼张扬,又看了下沈依依,犹豫了一下,还是补充了一句:
“张扬啊,做男人还是要有担当。”
“我明白的。”张扬立刻回复道,“就像师傅你一样,既然盗墓了就老老实实的坐牢。”
“在里面要好好改造。”
“我改造个屁,等三年之期一到,你师傅我又是一条好汉。”
可能是觉得这么说话有点教坏年轻人,冯尧说完补充了一句:
“伱还年轻,别学我啊。”
“放心吧,我不中二,不信盗墓小说。”
“对了师傅,你进来之前,有没有把罪行交代清楚啊?”
被小沈和师傅瞎扯一通,张扬差点忘了自己今天来的目的。
“怎么说?突然这么问我?”
“因为警察三天两头的上门啊,我都被抓到局子里两次了。”张扬面露苦色的说道。
“那有事没?”
“没事啊,就是挺怪的,所以我问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没交代清楚。”
“没有啊,该说的都说了。”
冯尧不假思索的答道,随即安慰张扬:
“做仿品生意是这样的,就算你自己没问题,你的客户拿东西去骗人,警察也会追本溯源,找上你的。”
“我以前平均两個月就要被抓一次。”
“习惯就好了。”
“我已经习惯了。”张扬无奈的说道。
“那行,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你要不要和小沈再说说?毕竟她是你新收的徒弟。”张扬问道。
“不用,你们注意安全就行。”
冯尧说话的同时,隔着玻璃,先后对张扬和沈依依挥手告别。
本来半个小时的会见,十几分钟就结束了。
究其原因,是因为冯尧赶着回去吃饭,每次会见日的时候,监狱的伙食就会好一点。
这样的机会,他不能错过。
至于张扬,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他只能祝张扬好运了。
……
走出监狱的大门,张扬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
他想看看师傅做旧的黑漆古是什么水平,顺便也看看工坊有哪些客户。
“沈姑娘,你的司机什么时候来啊?”
张扬想着反正要回市区,可以先蹭一下便宜师妹的车。
但是沈依依抱着胳膊看着路面出神,没理他。
张扬只能又问了一遍。
这次小沈终于有反应了:
“师兄,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叫我的名字,依依;二是叫我师妹,除此之外的其他称呼,我一概不回应。”
“那……师妹,你家的司机呢?”
“他回去帮我拿行李了,应该还要一会儿才会过来。”
“哦,拿行李,你是要出去旅游吗?”
“什么旅游啊,我是要和师兄你一起回去。”
“作为土坑段的传人,我现在一点儿青铜器的知识都不会,行走在外有损师门威名,所以还是要回山门好好修炼一下再下山。”
沈依依冲张扬一顿胡扯,脸上露出一丝略显狡黠的微笑。
她的意思很明显,张扬不教她点什么,估计很难脱身了。
这一幕,张扬是有过心理预期的,不觉得意外。
“行,刚好你司机还没来,我先代师傅考察一下你的基本素养吧。”
“顺便也帮你确定一下学习的方向。”
张扬带小沈到路边的花坛坐下。
两人在监狱门口,大大方方的讨论起青铜器造假的技术,突出一个问心无愧。
经过一番细致的询问过后,张扬有点小绝望。
沈依依对青铜器的认知,还停留在课本和法律条文上。
她知道华夏最早的青铜器出现在马家窑文化;
也清楚青铜器退出历史舞台是在东汉末年;
甚至知道,现在青铜器在国内一律不让上拍,其实是潜规则。
但是她对青铜器造假,竟然还停留在用马尿腐蚀的阶段。
“你这都是民国时候的土法子了,即使是盲人,他拿起青铜器一闻,一股骚味儿,也知道是仿的啊。”
“那我们现在都用什么方法?”
小沈拿出手机准备记录,眼神中充满了求知的渴望。
张扬想了想,清了下嗓子,缓缓解释道:
“用什么方法,取决于你想做什么样的锈。”
“比如窖藏青铜器的锈,比较薄,比较浅,就适合用电解锈;”
“要是做生坑的厚锈呢,最好是从青铜器的残片上,取一些老锈进行移植;”
“如果要做枣皮红,就把硼砂抹在青铜器的表面,然后旺火上烤到硼砂融化。”
“总之方法很多,关键是要和器型、纹饰、坑口搭配好。”
“原来是这样……”
小沈一边听一边点头,不停地发出惊叹,一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样子。
她好奇的打听道:“那最难分辨的锈是哪种啊?”
“你这问题算是问对了,等回家,我带你看看师傅做的黑漆古。”
“不出意外,应该跟真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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