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地上的棒梗抬起小脸,打量着这几个不认识的大人,心里有些害怕。
但男孩子的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他站起身来,用清脆的童声问道:“阿姨,您认识我?”
沙娜娜没有回答棒梗的话,只是走进了两步,来到了几名孩子身边。她并未嫌弃孩子鞋上沾着的泥土,一把将最小的女孩抱在了怀里。
她看着孩子脸上那懵懂无知的表情,记忆里又冒出来了一个名字“槐花”。
沙娜娜贴了贴槐花稚嫩的小脸,少见的展现出一个笑容。她小心地把孩子放下,掀开西厢房的门帘,推门走了进去。
贾张氏就悄悄地站在屋门后,正偷听着外面的动静,见沙娜娜进来吓了一跳。
贾张氏瞪圆了小眼睛,一抖脸上的横肉,刚打算喝止住来人。可她仔细看了进屋这几人的气质打扮,心知自家是怎样也招惹不起的。
最先进屋这位姑娘身上的大衣和皮靴,怕是像娄晓娥那样的家境才置办的起的。更别提这股子官气,身边还跟俩带着枪套的女干部。那派头大的,就是交道口所有胡同的居委会主任都在这,怕也震不住人家。
贾张氏不敢表露丝毫的撒泼放肆,只得装出一副笑脸,小声问了一句:“呦,您是有事儿?”
沙娜娜瞟了一眼这位矮胖的大妈,她似乎也认识,只是有些厌恶的感觉。她没有回答贾张氏,而是站在屋里环顾四周家具陈设,脑海中许多回忆的碎片就一一浮现出来。
只是信息量太少,用碎片形容都不合适。一些物品的细节和房间的种种颜色、气味,像水面上的波光一样转瞬即逝。
桌上放着孩子用的铁皮文具盒,盒盖的链接处有些问题,她有印象自己用别针修理过。
这两只热水瓶里,竹编的那一只不太保温了,她还记得。
炕上被子的花色,枕头的大小和质感她都很熟悉,甚至还清楚尿盆摆放的位置。
肯定在这里生活过,沙娜娜越看就越是疑惑,什么样的幻像能如此真实?
她看着衣柜突然有了个想法,有处重要的细节刚回忆起来,现在可以确认一下。
沙娜娜对身旁的女保卫干事命令道:“你去把柜门打开!”
眼看要动自己东西,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贾张氏也得拼命。
“你们要干什么?”贾张氏刚要扑过来阻止,另一位女干事手放在枪套上,挡在贾张氏的身前。
“你老实点!”女干事冷着脸盯着贾张氏,那充满威严感的声音,让贾张氏惧怕到喉咙都发干了。
沙娜娜看见衣柜上方一处插着的黑色相框,命令道:“可以了,把柜门关上吧”
她没有再在贾家多待,径直出了屋。
沙娜娜站在中院正房门前水池旁,思索着在贾家的所见所得。
已经可以确认了,这一切并不是催眠术能造就的幻境,也不是什么致幻剂能导致的错觉,更不牵扯精神分裂造成的妄想,而是她非常真实地在这儿生活过。
既然没有别人暗害的危险,也不是敌对势力布下的陷阱。那即便这事情很匪夷所思,也纯属于私人的范畴。
沙娜娜对森科长说道:
“情报可能有误,你带队回去吧。我还有件事情要确认一下,她俩跟着我就行。”
森科长应声走后,沙娜娜站在中院正房的门前。一位保卫干事帮她把门帘掀着,而她看着那熟悉的格栅门,却迟疑了很久才轻轻推开。
此时屋内空无一人。沙娜娜走到屋内的圆桌旁,向四处看了看,又走到床边摸了摸床单也按了按被子,她脸上露出了几分自嘲的笑容。
毫无疑问她也曾经在这里生活。在圆桌前坐着吃过饭,盖着这被子躺着床上休息过。她脑海中都有很清晰的画面。
可笑的是,她可能还真不是这屋的女主人。因为她对炉子、碗橱已及做饭用的各类器具,全然十分陌生。
“看来手绢可能还真没给错人。”她心里自嘲着。
沙娜娜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努力回忆起来。这间屋子和刚才那间不同,给她带来的情绪更复杂。
似乎有委屈,有温暖,有激烈的厮打,有肆意的欢笑,竟然还有生死的诀别。
“这小日子过得还真精彩啊。”她低声喃喃自语道。
由于森科长带领的保卫干事都已经撤走,院里的人们也恢复了行动自由。很多住户忙向旁人问东问西,都疑心是院里出了什么大事情。
已经过了下班的点儿,不少人也都陆续回来。议论这件事情的住户就更多了。
有些人得知,今天坐小车来的人还没走,而是去了傻柱屋里。不少人就站着中院看热闹。
“你是不知道,我今天中午有那么一阵儿,这头疼的跟要炸开一样。还好很快就又没事了。”
“呦,那你可得注意。头疼这事儿最好甭耽搁,不行上医院瞧瞧去?”
傻柱和秦淮茹同时回到了四合院,正边走边聊着。
两人进了中院,就看见一群人在水池附近站着,小声议论着什么。
“今儿这阵仗八成是在搜什么东西吧。”
“不像,估计是哪个大单位的领导找傻柱问话。不然早走了,还在屋里待着干吗?。”
还没等傻柱上前一问究竟,阎埠贵就开始撵这些人了。
“都围在这儿干什么呢?公家的事情不要瞎打听,别往自個身上揽事啊。散了,散了,都回去吧!”
今天易中海和刘海中恰巧回来的迟,目前院里管理级别最高的三大爷,难得有机会展示一下自己的威望。
围观的住户刚一散开,阎埠贵扭头看见了傻柱,焦急得对他说道:
“你怎么才回来呀?不知道来了位什么领导,先去了贾家看了看,这会儿几个人在你家坐着。我瞅这八成是有什么事儿,要找你俩谈话呢,快回去看看吧。”
“呦!”傻柱神色有几分紧张,两下支好了车子,快步就进了屋内。紧随其后的是秦淮茹,阎埠贵打算看看究竟,跟在后面也进了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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