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暖阳,斜照在鹅卵石铺成的路面上,像是洒落了一地碎金,莹莹发光。
苍松翠柏之间,一片幽静的亭台院落。
灰顶白墙,石灯绿草,院落中心是一处湖泊,据传这湖泊与玉虚山中那口神秘的天上井相连。
湖泊中有一泉水向上涌出,四季不休,颇为神奇。
站在湖泊中央环顾四周,建筑大都为石瓦构成,远远看去整齐洁净,好似一尘不染。
这里便是二席一门所在之处。
如今清早时分,二席一门的院口。
一位身着玉虚门道袍,约莫十二三岁的年轻弟子手持一个竹篮。
其身前站立着一位女子,是今日值守的二席弟子。
“师姐早,在下奉大师兄之命,给苏沁儿师姐送上一道桂花莲子羹,食材皆是新鲜之物,还望帮忙转交。”
那年轻弟子客气说道,说罢将手中的竹篮双手递出。
那当值的女弟子轻轻掀开竹篮的盖子。
见其中果真有一碗桂花莲子羹,尚且冒着热气,想必是一早熬制的。
“你这人倒是不会撒谎...”
“桂花和莲子,哪一个也不是当季产物,又何来食材皆是新鲜之物一说?”那女弟子笑着反问道。
见谎言被轻易戳穿,那年轻弟子竟变得不知所措,登时脸上一片通红,呆呆地杵在原地。
桂花莲子羹送也不是,收回也不是,十分尴尬。
“好了,你快回去吧!”
“告诉你们大师兄一声,沁儿师妹最近一直在深堂闭关清修,连我们也是见她不到,更莫说你们大师兄了...”
“这好意心领了,明日莫要再来了。”女弟子下了逐客令。
“是,是,是...多谢师姐,我一定将话传到,一定传到...”
那年轻弟子连连点头,如获大赦一般,急忙拎着竹篮扭头跑掉了。
近些日子,这样的场景经常发生在二席一门院口,已经成了众弟子茶余饭后的一个必聊话题。
修仙者亦有七情六欲。
若能与心爱之人结成仙侣,成就一段才子美人的佳话,倒也是人生幸事。
仅就玉虚门来说,四席门主陶崇山和夫人金蝶、六席门主钟倾和夫人叶芸皆是现成的例子。
除此之外,许多玉虚门弟子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另一半,当真美哉。
但是,这尚埔沛倒也志向远大。
仗着自己在玉虚八门内声名鹊起,以往不敢做之事也变得更有底气了几分。
敢打二席一门的主意不说,更是眼光极高,直接将求爱目标锁定了苏沁儿。
这一举动,令二席一门上下颇为震惊。
震惊之余,也对尚埔沛添了几分同情。
谁人不知苏沁儿最不喜与生人接触,即便是朝夕相处的师姐妹平日里也多不了几句交谈。
但尚埔沛并不认为这有多困难,自信能够融化这冰霜小美人。
一个月前,尚埔沛仗着自己七席大弟子的身份,亲自登门拜访。
不料直接吃了个闭门羹。
于清韵好心提醒尚埔沛,劝他另做打算。
但后者丝毫没有听进去,反倒声称这样的苏沁儿方才是最迷人的。
更是把苏沁儿长期闭关修炼不曾外出,当成了是对他毅力的考验,变得更加兴奋。
这般异于常人的想法和执着,让于清韵也深感无奈。
便不再劝,由他去了。
至于后来的事情,便是如今日这般。
尚埔沛变换着花样派七席一门的师弟们前来传递“心意”。
还美其名曰,让师弟们认认门,以后都是一家人,如此云云。
但最终的结果都是被拒之门外。
起初二席一门的女弟子拘于礼数,还通报一声。
再到后来,干脆直接代苏沁儿表示拒绝了。
且说那年轻弟子,不曾将桂花莲子羹送出去。
羞得红着脸,一溜烟跑回来七席一门所在的区域,向尚埔沛复命。
“无妨,送不出去明日再送便是...”
“这是沁儿师妹对我的考验,如果连这点事情都坚持不下来,如何得到沁儿师妹的芳心...”
年轻弟子的对面,尚埔沛坐在一处梨木雕花椅上。
一对眼睛并不算大,眉毛稀疏,身着灰色道袍,显得略有些瘦弱。
此时他手里正把玩着一個木雕。
“这木雕不错,不知道沁儿师妹会不会喜欢,明日便送它了!”
“大师兄,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样一次次让人看我们七席一门的笑话,师兄弟们也很没面子啊...”
一个老弟子在尚埔沛身旁抱怨道。
尚埔沛闻言,若有所思。
“你说得在理,寻常人并不知道这是沁儿师妹给我的考验...”
“在他们眼中看来,我们七席一门像是狗皮膏药一般,黏上了人家二席一门...”
“如此确实有些不妥,但这是我和沁儿师妹间的事情,又不好公开解释。”
尚埔沛自我感觉良好地说道。
“要不让师父出面,对和叶师伯说上一说呢?”
“要知道叶师伯膝下无女,一直视苏师妹如同自己的亲女儿一般...”
“若是此路行得通,大师兄和苏师妹这桩美事便成了大半。”
一旁另一位老弟子如此建议道。
“不行!绝对不行!叶师伯那脾气,谁敢触她的眉头...”
“师父性子太好,不是叶师伯的对手,这事儿还得靠我们自己。”
尚埔沛坚决否定了先前那人的提议。
“对了,大师兄,你可知何为?”
先前那老弟子突然问道。
尚埔沛看了他一眼,回答道:“上一届新芽赛状元嘛,双行灵气,天资过人,运气也不错...”
“据说去年上元之夜那四级灵兽青纹白熊,便是好运被他补了最后一招,这些我自是知晓,你问这作甚?”
“我可是听说,苏师妹同何为先前走得很近,似乎还有说有笑的。”
“什么!”
尚埔沛闻言,拍案而起。
气冲冲地说道:“竟有此事,他与沁儿师妹很熟么?”
“这个便是不清楚了,据说他二人曾几次一同执行过宗门任务...”
“不过想来,苏师妹毕竟也曾是新芽赛的状元...”
“二人天赋皆是不弱,或许是同类人之间惺惺相惜吧,应该谈不上男女之情。”
“何为么...”尚埔沛摸索着下巴,心里盘算着。
“大师兄,依我看,要不你去找何师弟问上一问,自然就清楚了...”
“他近日就在首席一门的竹院内。”
“走!”
尚埔沛起身,出了厅门,他决定要亲自会一会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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