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罗多率领着自己的回鹘骑兵们调转马头,迎面接上了从城中杀出来的伊州骑兵。
对面骑兵的数量好像还是两百多骑。
不过装备看上去差了不少,衣着也是参差不齐。
中间夹杂着一些回鹘人,想必就是那些投降的仆固部族了。
覆罗多远远看着,鄙夷地笑了一声。
看样子上次交战对方损耗不小,连甲胄都补不全。
至于那些“回奸”,看样子也没有得到伊州守将的信任,连单独编队的资格都没有,不足为虑。
双方的先头部队接触了。
这支伊州骑兵似乎底气不足,不像上次一样逮着回鹘骑兵撕咬,而是避免短兵相接,隔着一段距离互相射箭。
回鹘骑兵撤,他们追一会儿便停住后撤,回鹘骑兵追上来,他们也旋即拉开距离。
两边不断拉扯,彼此用弓箭问候,在戈壁上绕着圈,不似在交战,倒是像在举行什么盛大的竞赛活动。
只是和回鹘骑兵们相比,伊州的骑兵这边队形聚散要乱上不少。
覆罗多看得头疼,鄙夷更甚。
伊州城新来的守将毕竟是个汉人,工于防守,制造些花里胡哨的弓弩。
想效仿回鹘打造骑兵,实在是有点东施效颦之嫌。
他大手一挥:
“从两翼包抄过去,我看他们往哪里跑!”
剩余的回鹘骑兵部队兵分两路,开始向着那支伊州骑兵的左右两侧包了过去。
而那支伊州骑兵在一次追击后突然停止了后撤。
为首的一名将领解开披风,露出身上亮蹭蹭的铁甲。
“兄弟们,跟他们玩得差不多了,亮家伙,准备冲锋!”
郭定边单手举起手中大刀。
而他身后的那些骑兵们,也纷纷效仿,亮出了手上的长兵:
“万胜!万胜!”
两百多号骑兵逐渐按“一”字展开,两翼呈钳型,全然不似刚才的散乱,向着对面冲了过去。
两名回鹘的百夫长见对面突然一改之前阵势,都蒙了。
现在难道不是应该轮到对面跑,自己追了吗
怎么突然就冲过来了?
其中百夫长伸长了脖子,瞥见自己家的骑兵正从两边包过来,顿时明白了。
对面这是狗急跳墙了。
不管了,人数上有优势,碰了也就碰了!
“!@!#¥#%!”
百夫长操着回鹘语大吼一声。
身后的回鹘骑兵顿时来了血性,如狼嚎一般,嗷嗷直叫,抽出弯刀,向着对面撞了过去。
两军相接,尘土飞扬。
迎着郭定边而来的,是一个身着灰色袍子的回鹘骑兵。
那回鹘骑兵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对面,身体便忍不住抖了起来。
郭定边正狞笑着提着刀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块砧板上的肉。
在距离还剩二十步的时候,回鹘骑兵怂了。
他拉了拉缰绳,想偏转自己坐骑的冲锋方向,好避开眼前这个太岁。
谁知郭定边一踢马腹部,座下骏马陡然加速。
那刀转眼之间已经到了回鹘骑兵眼前。
那回鹘骑兵躲闪不及,被一刀砍中脖子。
两马相掠而过。
回鹘骑兵的躯干还直挺挺的坐在马上,脑袋却是飞了出去,划过一道弧线,落在地上,被后面的马当球踢。
两边骑兵互相穿阵。
空中飞着各样的东西。
有血、有脑袋、有胳膊、还有人。
“快点!快点!包过去!包过去!”
看见自己的骑兵和敌方交上了手,覆罗多兴奋不已。
如果对面一直逃,自己说不定还要费一番周折。
如今对面不但没有像上次一样逃跑,反而选择了硬碰硬。
那就不能怪他心狠手辣了。
这支骑兵队伍得留在这里!村子里的那支陌刀队也一样!
想到这里,他将身体俯在马上,急速像前冲去。
两边骑兵的交锋还在继续。
几个来回之后,两百多个回鹘骑兵少了一半。
有些人神色犹豫,拿着刀的手在抖;有些人则直接散落在了外面,自顾自拿起弓箭游走。
阵型摇摇欲坠。
百夫长知道再有一个来回,自己这边肯定就崩了。
不过友方包抄的部队已经围了上来。
如果就此逃跑,会不会被对面的骑兵撵上咬死先不说。
就算能活着回去,覆罗多也会宰了他。
百夫长的目光落在了郭定边的身上。
这个人好像是敌方骑兵的首领。
擒贼先擒王!
“射那个拿刀的!”百夫长吼道。
郭定边正调转马头,准备再次冲锋,突然听见吼声,便开始寻找吼声的来源。
他注意到了那个百夫长。
这个人好像是回鹘骑兵的首领!
郭定边的嘴角再次翘了起来。
“驾!”
只听得一道策马之声,忽见他挺起刀,陡然开始加速,径直向着百夫长冲了过去。
百夫长看见对方武将向自己冲了过来,急忙弯弓搭箭,一箭射向对方面门。
郭定边听见响声,抬手挥刀。
只听得“当”的一声。
箭头撞在了刀上,被弹开,随后掉落在地。
其他的回鹘骑兵纷纷将箭射向郭定边,但要么被他的刀拨开,要么射在了他的铁甲之上。
不过随着距离敌阵越来越近,射来的箭矢越来越准,力量也越来越大。
一箭穿过臂甲,射中了郭定边的胳膊。
一箭射在了臂甲和胸甲之间,扎进了他的肩膀。
可郭定边却像没事人一样,拍马直取百夫长。
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猎物。
眼中杀意已决!
百夫长被盯得心怯,掉转马头准备逃跑,
可没逃几步,便听得身后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断喝:
“死!”
郭定边已然杀到。
他抡圆了手中陌刀,一刀劈了下来。
这一劈力达千均!人马俱碎!
附近的回鹘士兵吓得魂飞魄散,不敢再战,四散而逃。
“豆卢军万胜!万胜!冲啊!”
见己方主将阵斩敌方百夫长,踏白骑军士气大振,各个奋勇向前,追杀起溃不成军的回鹘骑兵来。
覆罗多刚包抄到位置,却见自己的那两百回鹘骑兵已然溃败。
千夫长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过他此时也没得选。
“攻击他们侧翼!”他一边下达命令,一边率领队伍对郭定边的弱侧发起了攻击。
就在双方激战正酣的时候,忽听的有人喊道:
“西边有敌人!”
覆罗多回过头,看见一支骑兵队伍从西边的方向朝这里杀了过来。
从衣着上看,明显不是友军。
为首的是一个独眼老头,枪法通神,所过之处,皆无一合之敌。
覆罗多惊惧不已。
怎么可能?伊州城中怎么还有骑兵?!这人数看上去少说有百十来号人!
“千夫长,我们该怎么办?是先继续攻击里面那支,还是处理西边的?”下属大声问道。
覆罗多罕见的犹豫了。
他犹豫的不是处理哪一个,而是发现自己好像中计了。
千夫长的想法很快便得到了确认。
他确实是中计了。
因为军中又有人大喊:
“东边也有敌人!”
两百多号回鹘打扮的轻骑兵从伊州东门而出,火速穿插过来。
为首的一员小将手持一把雕弓,射术精湛,连发连中
他们身披轻甲,速度奇快,眼见着要截断自己部队回纳职的退路。
覆罗多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指挥官,迅速的判断出了战场上的形势。
布置这场战局的人的目标根本不是阻止回鹘骑兵抢劫,而是要将纳职回鹘的有生力量尽可能多的消灭在伊州城下。
如果再打下去,自己想跑都跑不掉。
“快撤!撤!撤到纳职!”
覆罗多咬牙切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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