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庆助阿笋开脉启窍、搭建法力循环完毕,太阳又经过了三轮升落。
他在荒岛上,找了一株半枯的野草,示意阿笋:“来,试试春风术?”
阿笋周身青木法光流转,引动天地灵气,不多时,一道法术射向那株野草。
便见那野草微微摇曳,枯黄的叶片凋零,随即萌出一抹新绿。
“咿……呀?”阿笋还未来得及欣喜,那野草便迅速枯萎,嫩叶还未长开,就已随风飘落。
这当然不是一次成功的施法,却是一次破天荒的尝试。
一只精灵虫,施展修真界的法术,干涉非同种植物的生长——这直接将这方世界关于精灵的常识,扫进无用的故纸堆。
李庆很是满意,摸摸阿笋的独角:“刚踏入修真之路,就能使用练气法术,已经很棒了!”
阿藻坐在那只鸥鸟幼崽的头顶上,“唔哩唔哩”地叫唤着,为小伙伴的成长开心不已。
阿笋顿时自信起来,“咿呀咿呀”地傻乐。三只小家伙很快就嬉戏打闹在了一起。
这三天,李庆专注于阿笋,无暇他顾,不经意间,就把阿藻给冷落了。
好在阿藻是个乐天派,总能自得其乐,仗着精灵虫在这个世界的亲和度,成日招惹来岛上歇脚的各路海鸟。
等到李庆腾出手来,它不知何时与那只幼鸟成了朋友,还央着李庆,给它专门取了个威风的名字:风雷。
李庆原本是没打算给鸥鸟取名的。
因为魔力浸染的动物和精灵虫不同,无法性命交修、收入丹田,通过不了“天维之门”的判定,带不走活体!
但既然阿藻说情,阿笋又在一旁帮腔,李庆想了想,还是应许了。
“原来是想着随便养一阵,等我弄明白你翅膀上的符纹,就野外放生的。”
“但我既然授了你一个名字,少不得还要送你一桩机缘了。”
他拿出一张符纸,用指尖血画了一道灵契,随即催动自燃,化作一道法光,印向风雷。
这鸥鸟脑子不太灵光,见灵契飞来,竟然下意识地往旁边躲。
但它尚未掌握两翼的风雷符纹,哪里躲得过迅捷的法术,自然被打上了李庆的印记。
灵契亦分许多种。
像李庆和精灵虫签的,属于性命交修的灵契,以之为媒介,才能将精灵虫纳入丹田。
他说是契主,其实更多的是凭借智慧和阅历,自然而然占据主导地位。
风雷享受不到这个待遇,只能作为役使的灵兽。主宠之间无法神识交流,但借助灵契,大致也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嗷嗷嗷~”灵契一成,风雷眼中就多了一丝亲近。
李庆用青木法力给它洗练了一遍躯体,又喂了几粒强筋壮骨的丹药,这才带着三只小家伙,回了莴苣岛。
此时,离半個月的穿越之期,仅剩两天。椰枣螺尚未产仔,清灵竹园第一批茅叶早已采收完毕。
李庆无事一身轻。
但他有些放心不下,那十八亩正处于拔节孕穗期的灵米稻,以及孕育中的青珠米精灵虫。
“大人,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已经将虹崖米和金粳米停水搁田。大概两三天后,就能达到不陷脚的程度。”
负责灵米田管护的村民,有些拘谨地站在李庆身旁:“您看,我们还有哪些做得不到位的?”
李庆神识扫过,发现虽然囿于灵气环境,灵米长势无法与修真界相提并论,但也还在预料之中。
他赞许地点点头:“你们照料得很仔细,我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旋即又讲了搁田之后,灵米田复水的相关技巧:“保持浅水、自然落干、再上新水……这样才能强根、壮杆、长出大穗!”
会写字的村民奋笔疾书,其他的也都尖起耳朵去听,唯恐漏了一句。
有人捧场,李庆自然也谈性大发,又将之后灵米抽穗、扬花、灌浆、成熟等阶段的注意事项,掰开揉碎了讲。
有机敏的村民,赶紧去虹崖堡报告,不多时,雷恩一家也赶来听他“传经授道”。
李庆见状,索性把灵米的收割事宜也讲了一遍,最后才意犹未尽地挥挥手,示意众人散开。
“大人,您又要离开了一段时间了吗?”雷恩意识到了什么。
李庆点头:“嗯,这回大概还是一个半月。待我回来,灵米已经扬花灌浆,我能做的,就十分有限了。”
雷恩认真地与他对视,直言不讳:“您可以试着,多信任我们一些的。”
李庆笑笑,没接他的话茬:“你家的清灵竹茅叶,去向已经落妥了吗?”
李庆和莴苣岛的合作,是李庆出灵种、技艺,莴苣岛出土地、劳工,最后五五分账,并不涉及后期制备环节。
雷恩点点头:“嗯。一部分送去了绿蔷薇堡;还有一部分,委托给了相熟的药剂师。大概到年底的时候,就会有新的药剂送来了。”
李庆漫不经意地问了句:“对于这种新的巫药,他们有何反应?”
雷恩直白地表示:“大人,您未免太过谨慎。这世上的精灵虫千奇百怪,新的巫药品种,一直是层出不穷的。”
李庆微微颔首:“你自己心中有数即可。”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便走到了那株青珠米虫草旁。
此时,虫草还未抽穗,禾苗最顶端的旗叶上,一抹灵性正在懵懂地沉睡着。
“大人,要不要把虫草移栽回去?”雷恩望向周边的虹崖米田,“两种灵米的管护,到底还是有些不同的。”
李庆用神识细细感应,发现虫草长势良好:“不必了。一动不如一静。”
“这十几亩连片的灵米毫无动静;偏偏是它这株鹤立鸡群的,孕育出了虫草。想来也是有些气数在身的。”
雷恩不明白什么是“气数”,但他尊重李庆的意见:“那要不要把这一小块,单独垒出来,参照青珠米那边照料?”
青珠米种植不同于另外两种,需要白天干田、晚上保水,管护起来很是繁琐。
李庆摇了摇头,笑着指了指旗叶上方:“指不定,它已经把自己当成一株虹崖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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