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时候不早了,走吧!”
“走?去哪?”
“去塞外啊!”
“我去了塞外,谁来保护盈……”
“你说什么?”
“我说再等等。”
“等什么?”
“等心意啊~”
“什么心意?”
“俊马良驹斗战法宝之类,便是黄金白银我也不嫌弃呢。”
啊?
还真被张四皓说着了。
继桥玄送来赤骥,程朱留下天理珠串后,又陆续有人送宝贝上门。
户部大司徒白圭送来水火璧一枚,配此璧可辟水火。
工部大司空邓陵送来玄甲一身,此甲轻若薄纱,却可挡刀砍斧劈。
其他百部有送金的,有送金的,还是有送金的。
多则十数金,少则数金。
仿佛半夜之内,整个王城都知道张四皓仍在明国公府了。
宝贝与金是有了。
但殷八卫也来了。
狺卫如狗,成群结队出现在明国公府左近大街小巷。
慭卫如虎,潜伏爪牙深藏在狺卫中。
霪卫如鬼,三三两两游荡在阴影中。
王城百姓有言:黑卫愁,红卫亡,白卫哭断肠。
指的就是黑衣狺卫能破家,红衣慭卫能灭族,白衣霪卫则能让你想死都难。
现在一片片带着血腥双眼的黑色,间插着如血雾阴云般的红色,以及不时闪过的鬼魅白色,已将国公府围得仿佛人间地狱。
三卫尚且未入国公府,但国公府上下已心人慌慌。
谁也不愿意被天子之怒牵扯。
已远隔数代的阳明圣人能否继续保佑国公府,谁也不知。
便是与张四皓“最亲”的应氏也觉心中揣揣,彻夜难安,把自己儿子王弼叫来,话内话外之意,就是劝张四皓快走。
“如何走啊。”王弼苦笑,“若是提早一个时辰,殷八卫未围上国公府,表兄骑上赤骥,直奔塞外,还有几分逃出生天的希望,可此刻殷八卫围府,如狼似虎,怎么可能走得掉。”
“那要如何办才好?”应氏一时就更慌了,她只是个妇人,有什么办法,唯有去请靠山,“快去请程公啊!”
这时王伦推门而入:“大祭酒处事向来圆滑,怎么可能管此事,他刚才既是走了就不会再回来。”
“那请聂公!”应氏又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聂公不是你座师么?快请聂公!”
“聂师也不会来。”王伦摇头,“他来了也没用,天子之怒,就算虢相也拦不住。”
“那怎么办……”应氏缓缓坐下,虽然仍在提问,但语气已不慌张,似是做了某种决定。
独自支撑国公府十几年,应氏绝非普通妇孺,她亦知道此事只有一个解决办法。
“母亲若是有了决定,便由我去跟他说,他受国公府养育之恩十数年,总不成还要如此拖累国公府吧?”王伦拱手说。
应氏缓缓点头,心疼又有何可奈何?
“母亲,兄长,你们要将表兄交给殷八卫?!”王弼终于听明白了,顿时大惊,“此事绝对不可!”
“母亲大人,你且安抚二弟,我去了。”王伦拱手要走。
“兄长!”王弼忙拦住王伦,“表兄是为大周江山才触怒天子,此乃我辈圣儒天命!国公府若是出卖表兄,与背祖忘宗的禽兽何异!”
“所以才要他主动离开国公府。”王伦面无表情的望向自己这个天真的弟弟,“我便是禽兽,也要保住祖宗传下的基业。”
“你不能去!”王弼拦住王伦。
“弼儿!”应氏发声,却是在斥责王弼。
王弼望向自己母亲只觉难以置信。
便在这焦灼时刻,忽得有下人通报,声音传自外面,声音急切:“报夫人、大少爷、二少爷,表少爷他出府了!”
什么?
听闻此讯,屋中三人表情各有不同,应氏与王伦均是庆幸,又有些怀疑,王弼则是猛过去拉开房门。
“你说表兄去哪了?!”
“表少爷刚才就在院中,突然说了一句‘再不走就不礼貌了’,然后就出府了。”那下人答道。
“难道表兄听到了我们争辩,可他怎么会在院中……”王弼忽得望向王伦。
王伦面无表情,眼中却有得意之光。
是王伦!故意引人至此,让其听到屋中争论,激其自行出府。
好生恶毒!
但无论如何,不能让其出府,王弼情急之下,字魂附腿,一纵便起,可身后一条字魂链锁抛来,系其腰间,又将其拖了回来。
“兄长!”王弼回首望向留他之人王伦。
“不能去,你我不能出面,让他亲自与殷八卫解决此事。”王伦说,“你我若出面,做什么都会牵连国公府,此事绝不可为。”
王弼注视自家兄长,一字一句言道:“圣儒之道,明之不可为而为之……履坚冰!”
王弼一记神通,王伦脚下瞬间坚冰起,如同平地生烟,将王伦生生锁住,变成一座冰雕人形,速度快得可怕。
马上,王伦手臂上便泛出无碍神通之彩光,彩光一扩,恍如盾牌,通体游走,将“履坚冰”神通一崩而碎,但王弼已经纵上房檐,跑远了。
这小子……王伦心头不禁有点惊骇,他是百字生儒,王弼不过是十字蒙儒,其神通竟然能一击而中,果然定等之后,神通大涨啊。
“弼儿!”后面传来应氏叫声。
王弼自是不答。
他眼前只有国公府之洞开府门,那個面对一众魑魅魍魉的背影。
……
你可以选择做一辈子的懦夫,也可以选择做一刻的英雄。
而我的选择是,永远要做英雄。
张四皓很满意自己的选择,哪怕国公府之门洞开后,眼前是一片汪洋深海般的敌意氛围。
黑暗中,到处都是猩红之眼,那是狺卫,偶尔还能看到一片又一片漫染的红,那是慭卫,像白鬼一样趴伏在屋顶与房梁上,或者游荡在街角的则是霪卫。
国公府大门外,简直是片阴森鬼域。
张四皓横刀立马,站在门口,面对这些足够把他撕碎一百遍的敌人,并不畏惧,因为他并不觉得自己会死。
“你们是一个一个上啊,还是一群一群上啊?”张四皓把瘗神针和戒尺抄在手中,周身字魂猛得崩出,绕体而动,恍若数十星辰拱卫。
这是圣儒最强战斗形态:“我赌我最少坚持一个时辰,谁跟我赌?”
“两个时辰!”王弼身影出现在张四皓身边,同样是字魂环绕,但数量要比张四皓至少多上一倍,也就是临近百字。
王弼有七处神通,百字字魂并不意外,只是一直藏拙,但到此刻,还藏什么藏!
“谁跟我赌?!”王弼已祭出“君子豹变”神通,通体都呈现一种夺目的金色。
“好兄弟~”张四皓瞧着他目现奇光,“我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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