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弼、李丰、钟会、陆鸣与张四皓同座一辆马车,往九极皇城而去。
他们便是此次王城定等的胜者,等进到皇城之内,见了天子,在殿前演武,再由天子定夺“天秀”一人为谁,“神秀”四人为谁。
李丰路上不断向张四皓投以敬佩之目光,因为张四皓临阵突破,再多一处《礼记》神通,否则龙焉校场上,龙组胜者为谁还难说。
对于张四皓忽得多了一种神通之事,没什么可怀疑的,前有王弼临定等而得“君子豹变”神通在前,后有西岐狐风藏《野狐经》神通在后,张四皓二者兼具,有何疑义?
只是让大家对这位在王城五子中一直吊车尾的傅暇,重新认知罢了。
李丰便对张四皓生出敬佩之情来,只不过王广意外落败,王城五子终是缺了一人,没有聚首天子殿前,终归遗憾之心还是更大。
张四皓则琢磨着袖中的一根羽毛。
像是鸡毛,呈五彩色。
是临从国子监出发时,苏仪偷偷塞给他,并诚恳言道,将此羽,插于天子身。
若张四皓能完成,他将以“道神”与“世界之子”之秘相赠,此秘关乎……张四皓能否回归地星。
地星?地球?
纵横盟将世间之秘分为九等,并一一标价,下下之秘可令世间愚夫一夜暴富,又或转瞬倾家当产,上上之秘可让一国之主称霸四方,又或大国衰垂。
我要与你交易之秘,为最上上,绝对值得你冒险。
这是苏仪所言。
别有心思的苏仪所言。
张四皓抚摸着袖中之羽,反复思考着一件事……这是什么鸡身上的?
车行至皇城。
一路车窗皆被遮掩。
皇城内外之景,他们这些无官职在身的前生,是不可以擅观的。
等他们能够下车,已到了紫宸门前,这是入皇城的正门,平日里只有天子能走主门,大臣、侍卫等均只能走侧门。
而今,紫宸之门为五位前生洞开,终圣儒一生,最荣耀时刻莫过于此时,可以自天子之径举步入皇城。
望着夕阳之光晒在金碧辉煌的紫宸门上,五位天子门生均是心潮澎湃,尤其是张四皓。
他随其他四人,举步向前时,忽得感觉自己身边多了两人,往左看,是年轻版的阳虎。
这阳虎穿鲜袍戴博冠,竟是显得不那么猥琐了,双目炯炯有神,望向紫宸门的目光充满了憧憬与向往。
阳虎在想:入天子门!为盛世师!耀我大周三百载!
右侧是盈。
盈的穿着也有不同,她一身描金绣刺繁花的嫁衣,长裙拖地,头戴凤冠,步伐之间头上金步摇轻轻颤动,尽显雍容华贵之风姿,俨然就是天下之后主之尊贵。
盈在想:我的宿命终是要归于此处的……
张四皓恨恨地想:我入紫宸门,你们凑什么热闹,变什么身!欺负我不会变是吧?
便是张四皓,也觉这是幻象。
张四皓往自己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让自己清醒点,这种场合,死鬼阳虎进不来,女子盈就更是无缘,除非她是皇后,否则绝走不了紫宸门。
张四皓拍自己脑袋这一下,引发其他四人关注,那边走侧门的程朱和聂豹往这边瞧了一眼。
他们身边是个美姿容的鄞卫,其形貌绝美无暇,也没有其他鄞卫那副犹如画上去的僵硬,却正是如今天子最宠爱的鄞卫,也是鄞卫掌印凤九。
殷卫无名,只有非常得天子宠爱的,才会得到赐名,凤九便是如此。
殷卫与圣儒在明面上互不相融,但权卫和重臣之间还是有所通融交往的。
凤九也往那边瞧了一眼。
瞧见张四皓。
便笑而言道:“这位是程大祭酒的弟子吧?”
“记名而已。”程朱对凤九语态就略显恭敬了。
“那走在最前的,是明国公的玄孙王弼吧,听说他治《周易》非常了得。”
“是他。”聂豹也很客气,“九千总消息灵通。”
对殷卫,一般按品阶去做敬称,百人众就称百总,千人众就称千总。
凤九是千人众,还是数千人众,至于几千,实乃绝密,称“九”只是个敬称。
程朱与聂豹虽是大周圣儒中的佼佼者,对上凤九也不敢言能胜。
“两位大人,因为能见门生,圣上心情不错,但是不要提为何此次定等结束如此之早,毕竟往届都要定个两三天的,今届一天就结束了……”
凤九对程朱和聂豹二人说。
两位大周重臣点点头,均是神色有点沉重,为何结束的早,还不是生员不足,堂堂大周,三年苦学,只有百十个前生得神通,放在一百年前,则要翻上十倍不止。
往深处去说,则又是那套大周国运已颓的讲法,虢相之前耗费一年时间请新祖神,最终也没个说法……
进金章殿,殿上“御天下”三字在夕阳之光下闪耀金芒。
大殿幽深。
张四皓跟随其他四人慢慢前行。
前方还有程朱、聂豹及一個女性,那女性在张四皓灵魂视野中,其形态是团危险至极的烈火。
怕是有千人众的实力。
另外,这皇城之内,到处都燃有同样性质的烈火,茫茫多的十人众,数量不俗的百人众,偶尔亮眼的千人众。
不愧是九极皇城,三百年煌煌大周的命脉之地。
按道理,身前身后,明面上的隐藏中的,人数不少,但张四皓却越走越觉苍茫。
这感觉自步入金章殿那一刻就开始了,明明跨入殿中,却宛如走进一片苍茫旷野之内。
那种苍茫之感,像是登泰山望苍天,祭祀人类亘古至今的渊源。
忽得,张四皓眼前出现一物,那物其大如盆,形状浑圆,其中黑白分明,黑的是眼白,白的是瞳仁,上覆肉皮,另长有长如筷子的睫毛。
竟然是一只巨眼!
凭空悬浮而来!
张四皓瞪着它,它也瞪着张四皓。
大眼睛还在扑闪扑闪地动。
“见天子还不跪拜!”
耳边传来一声喝声,张四皓那心中那茫然之意更重,似乎终于走进了另外一种不同的历史之中,再有一种荒谬绝伦的刺激之感让他兴奋起来!
心底一个声音在嚷:捅他眼珠子!捅他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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