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荣与那人一追一逃。
聂荣是十字生儒,经定等后字魂之力附体,用于防御可抵利刃,用于拳脚犹如刀兵,附于腿脚则快若奔马,几步纵跃之下,已拦在那人之前。
那人身量很高,模样英挺,正是不久前茶陵酒家与张四皓赌斗论战的陶丘前生符蔺。
符蔺也有一处以射为名的神通。
刚才张四皓便是被无形箭矢爆头而亡。
两相对照,凶手是谁已无须言表。
“符蔺!你当街杀人还想逃!”聂荣一声断喝。
符蔺则显得手足无措,没有代言人,他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用目光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无须多言!束手就擒我带你去刑部!”聂荣往前逼去。
符蔺退步想退,待聂荣逼到近前后又想抵抗,但聂荣伸手向前一指,符蔺便觉颈部冰凉,低头愕然一瞧,就见一柄无形刀刃已横在他的脖颈上。
无碍神兵!符蔺心中惊呼。
无碍神兵是《心学》神通,聂荣是聂豹之子,聂豹是《心学》大师,所以虽然各种神通颇难区分,但聂荣所用就必是《心学》最著名的神通之一,无碍神兵。
无碍神兵,能应万物,其显象千变万化,在十字蒙儒聂荣用来,打前生阶段的符蔺简直易如反掌。
我需要代言人替我辩解!符蔺比划着手势。
“无须多言,刑部大牢中你有都是说话的机会……”
聂荣正要以无碍神兵逼迫符蔺去见官。
忽得身边纵来虹彩一道,讶然转头,却是呆了。
因为他看到满目鲜血尚未擦掉的张四皓立在那处,一脸愤怒之意似是来报仇的厉鬼。
白日见鬼……不!黑夜见鬼,这让聂荣心脏猛得颤抖了一下。
张四皓与聂荣对视,然后便示意聂荣将符蔺交给他。
妈的,不过是一场论战输了三十金,便要杀人?!
现在连圣儒前生都玩的这么花?
“薛公子你、你……?!”聂荣终于张口吐言,却有点结舌,显然是内心惊愕至极。
“我家相公体质较好。”这时苏仪终于赶来,替张四皓言道:“些许小伤恢复得快。”
“些许小伤……?”聂荣都怀疑自己的记忆力了,方才那个被爆头裂洞的人是谁?
“此人甚是可恶!”苏仪骂着符蔺,“输了小小赌资竟然要杀人,带到治安官衙去好好审审!”
治安官衙和刑部是两个机构,两者权利有所交叠,这个案件是都能审的。
张四皓这时已到符蔺面前,盯着符蔺看,两人都是圣儒前生,按规矩是不能说话的,只能眼神交流,传递内容有限,但总是能传递一些的……
“啊!”这时聂荣忽得低叫一声,并侧身一闪,惊呼:“他有同党想要劫人!”
噗嗤!
无碍神兵应势切下,符蔺一颗大好头颅离颈而去,动脉血冲天而起,无头尸体摇晃了几下,便砰然倒地。
那颗头颅原地滚了几下,到苏仪面前,苏仪瞧着死不瞑目的这颗头,先是盯了一眼,再也是“啊!”的一声惊叫起来。
聂荣斩了符蔺,便又是字魂凝腿,纵跃起身,往房顶上追过去。
张四皓目光古怪的瞧了一眼尸体和首级,再瞧了一眼苏仪,便蹲下身去寻找符蔺神通字魂之所在,倒是好找,一处左腕,一处右腕。
一处为“礼之正国”,一处为“秋合诸射”。
“哥,你倒是不嫌弃。”
死都死了。好好利用嘛。他能杀我,我难道不能夺他神通?
“这尸体可没办法处置,是必须交给刑部或治安署衙的,小心被识破。”
盈说你说得有道理。
“我来吧。”苏仪从发髻中解出一柄小小刀刃,那刀刃半只手掌长,夜色中乌七八黑的,却锋利无比,两刀下去,就断骨碎筋,切下了符蔺两只手。
张四皓表示盈挺喜欢这把刀的。
“行,送你,哥你大方,我也不差。”苏仪大方,“以后你用的机会会很多。”
它叫什么?
“蝉翼。”
说起蝉,张四皓想起苏仪曾叫一只蝉做老子,以后每次再提及,苏仪都顾左右而言他。
这时,聂荣回来了。
他肩膀带血,脸色发白,说:“对方修为比我高,没抓住他。”
“还好聂公子当机立断,不然那符蔺已被劫走了。”苏仪说。
是嘛?张四皓倒是觉得聂荣这一刀有点古怪,不过杀得挺好。
有问题。盈说。
杀得好。阳虎说。
杀得好两票,有问题一票。
有问题先忽略掉。
聂荣表示刑部会有人收拾现场,他们先走。
于是三人便先回聂府。
回了聂府,聂荣便让两人先去歇息,他将此事汇报给他父亲聂豹。
张四皓和苏仪回了房间,张四皓便开始吭吭哧哧的处理符蔺的两只手,摘下神通,贴到自己身上,过程已经熟练。
符蔺所治《礼记》,味道很正,阳虎认定那是自己先生戴圣在其老家陶丘所遗亲传。
“礼之正国”和“秋合诸射”两处神通是当年戴圣在家乡讲学时,让学子们可以精研的经文要义。
这两处神通与阳虎不灭儒魂的搭配就更为妥帖了。
可以去陶丘走上一遭。阳虎表示,陶丘读书治经之风甚圣,学子神通之数众多,可取之。
未定等的神通,取再多也意义不大。盈说。
非《周礼》与《礼记》的神通,你的不灭儒魂无法驱动?张四皓问。
《十三经》源出《六经》,《六经》源出《周易》,《周易》《连山》与《归藏》,三经合称《易经》,三《易》隐其二,又生六,六出十三,天下圣儒经义源出一家,如果你能由微生著,也未必不能驱动之……
也就是说,得搞《周易》。张四皓琢磨,那王弼所治就是《周易》。
《心学》与《理学》均可。阳虎说。心学可御万义,理学贯通众经。《心学》和《理学》的特性就是一个注万经、一个万经注。
《心学》不就是聂家家传嘛~能借来看看不?张四皓琢磨着。
“哥,我去個厕所。”苏仪忽然发声。
去吧。
这个时候,上厕所有点古怪,张四皓也没琢磨,而是在研究万经源头《周易》怎么搞。
现在已经很少人去治《周易》了,它延伸出的经文要义太多,很难另发新枝,也就意味着无法炼成不死儒魂,修为也就到百字而止。
虽然百字生儒已经可以做个地方主官,但谁做学问不立个大志向呢,即便没啥大志向,也得装着有,不然父母、师长、上官、同僚都会瞧不起伱。
王弼这样的天之骄子除外,旁人只会赞他迎难而上,奋而为之,必成大才。
这时,一阵奇怪的鸣叫声传入张四皓耳中。
像是唢呐。
尖锐、恐怖、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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