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四皓印象中，现代的整容手术不就是削点骨头垫点肉么，现在他都能做到啊。
脑壳太大就减两片头盖骨，倒点脑子里面多余的水出来，如果觉得脑壳不太圆就掰一掰……
虚无、力巨和自愈祭文结合在一起，便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手术。
如果再有致幻祭文，那就连疼痛都免了，圣光祭文再修炼修炼，炼到除了脑壳其他地方亦能亮，那不就是无影灯么？
于是这个晚上张四皓给自己削了脑壳，垫了鼻子，整了下颌，顺便还把皮肤上刻的祭文重新加固了一下，遗憾就是那些修炼出来的祭文，深刻及骨，无法掩饰，只好涂点污泥盖上。
所以到早上，张四皓向苏仪借了点头发，种在自己脑壳上，现在他就又是一个寸头短发的美少年了。
只是苏仪目光一直躲躲藏藏的不愿意看他。
看来是被我的美貌给惊艳到了。张四皓想。
你是帅的。盈说。
“哥，说实话，我觉得你有点吓人。”苏仪却说，“以前只是丑，现在有点吓人了。”
为什么？我觉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脸是脸，我还有头发，为什么吓人？你是在嫉妒我吧？
“倒也不是，以前丑陋近怪物但仍然是个人，现在就完全像是个伪装成人类又没伪装好的怪物了。”苏仪再瞥一眼张四皓，打了个冷颤，“感觉完全不同。”
你就是嫉妒。张四皓琢磨着，但没事，他可以慢慢调整，只是先用这张脸去接近聂豹就好。
苏仪，你的脸怎么办？我帮你也整一下吧？
“别！”苏仪反应很大。
我只要稍稍动個手，你就完全不同了。张四皓对此很有兴致，游戏里的掐脸知道嘛，这比那个爽。
“没这个必要！”苏仪拒绝，“我们纵横盟有伪装的技巧，昨天我去拿了一点资源，现在就可以用。”
伪装的资源……张四皓瞧着苏仪使用那个“伪装的资源”，不禁感慨纵横盟是不是真穷？
因为苏仪所谓的伪装，就是做了个头发，换了身裙钗，现在他是苏仪·女了。
你的资源就是刚才从那户人家里顺的吧？
“那是纵横盟驻王城外分理处。”
闭嘴吧你！
……
天一亮。
日出时分。
王城四门准时开启。
游荡子们和等在这里准备入城的商人、脚力及普通百姓一齐拥进城门，经守城官检备好，每个都发了一个“照身贴”。
照身贴就是一个竹片，上面写着姓名、入城时间，且有效期只到今夜日入（约18-19点）时分。
照身贴当然也不是免费的，一贴一个铜板，也不贵。
还有长期有效照身贴，每晚不必被当作浪荡子清除出王城，那便要贵上百倍。
张四皓是分文无有，苏仪也穷到无有分文，两人就拿苏仪换下来的那身衣服换了两个照身贴，守城官倒也不嫌弃，张四皓看到还有拿鸡蛋换的。
苏仪那身衣服瞧着挺贵，除了换两个短期照身贴后，还换了几个鸡蛋。
进了城，王城内已是一片“繁荣”景象，昨晚被狺卫猎杀的尸体还在，但这就是新入城者的第一波财富。
张四皓眼见着不少游荡子进城后便抢着去扒尸体上的衣服和鞋，或穿在自己身上，或拿去当卖。
有人还能扒出点金银细软，情绪便猛得一个飞涨，又小心翼翼隐藏。
又有看守城门的官员吆喝着让这些游荡子去把尸体抬出去埋了，每具一个铜板，便也有人抢着干。
但到给钱时，官员又翻脸不认，游荡子不服争辩几句，便被按在地上打屁股，真是人间乐子。
城中百姓对此已习惯，生意照做，东城门处有个烧饼店招牌挑得高高的，新出炉的麦香烧饼一股一股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张四皓便有些心动，凑过去看了几眼，嗅了几鼻子，便决定拿出鸡蛋来换饼。
“别换了吧，登门拜访总得拿点礼物。”苏仪说。
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张四皓觉得苏仪不可理喻。
于是拿那几个鸡蛋换了几张麦饼。
临拿饼时，张四皓又见一个孕妇站在饼摊前，买不起的样子，随手给了她一张。
孕妇接过饼，再转身，与张四皓对视。
哎？这张脸好熟，张四皓思索一下，想起来了。
是四天前从程朱府中离开时，张四皓将十两金赠予的那位孕妇。
关于这个孕妇，张四皓和苏仪交流过。
在张四皓来说，当时一开始的确是想把那狗屎一样恶心的十金赠人，赠的人越贫困越好，但赠的时候，倒映祭文便注意到一个以上的慭卫正盯着此处，盯着那孕妇。
狺卫如狗，等级普遍在十人众，更高级的慭卫，则如狼似虎，最高级别达到百人众，跟诡异学堂中的屠一个级别，这孕妇身上有什么干系，引得这么多慭卫盯梢？
张四皓胆大包天，想要瞧瞧，苏仪当时就不想惹麻烦，现在就更是如此。
“哟~这是谁家娘子买不起饼要我家相公送饼啊~”
苏仪夹着嗓子叫了起来。
张四皓便瞪他，闭嘴。
“相公你还瞪人家，是嫌弃奴家不够漂亮伺候不好你么！”
苏仪声音大了，引得周遭人来看，王城百姓本就好热闹，桃色事件更引兴趣，再一看热门中心这三位：
嘿！一个细瞧几眼恶寒三分的负心汉，一个娇滴滴我怜三分的娇娘子，一个带着大肚子的孕妇，这也太劲爆了。
那孕妇意识到自己已成焦点中心，便转身欲走，走之前，试探着向张四皓叫了一声：“颜回？”
张四皓没应，对方认错人了嘛。
但听到这个名字，苏仪却是瞳孔剧震，表面上却没表现出来，而是拉着张四皓也走，冲出人群。
这热闹有了又转瞬散了，那帮子闲汉很失望，又开始围着地上的人形血迹猜测昨晚狺卫大人杀了几个，是怎么杀的，也不无聊。
走了几步。
离开人群。
伱认识她？张四皓问苏仪，他又不傻，瞧苏仪夹成那样，就知道有猫腻。
“根据纵横盟的情报，她像一个传说中的人。”苏仪说，“但我得经过交换，才能拿到更准确的情报。”
谁？
“不能说她的名字。说了她可能能听到。”苏仪说，“再被她找上门就麻烦了。”
可能听到……张四皓觉得这有点扯，但苏仪说这话的态度是真诚的，当然苏仪的真诚可能是伪装的，这小子最近越来越会骗张四皓的倒映祭文了。
麻烦解释一下？
“至诚之道，可以前知。”苏仪表情更加严肃。
至诚……什么等级……？张四皓琢磨。
我瞧她没什么恶意。张四皓开始啃着手中的饼。
两人跟街溜子一样一边啃着手中的饼一边往聂府而去。
“鸡蛋没了，咱们得带点啥，不然会被轰出来的。”苏仪说。
带啥？
“带点知识吧。”苏仪瞧着街边一家当铺，“我们去换点笔墨竹简。”
你还有东西可当？
“我的裤衩子可贵了。”苏仪认真地说。
傍晚。
两人终于到了聂豹府邸，聂府两个字挂在门楣上，与程府的热闹相比，这里就略显冷清，大门未开，只开小门，小门往内瞧能瞧到一个门房正在那喝茶。
“程朱是王城定等的主考官，聂豹是副考官，就差在这了。”苏仪解释了一下，“毕竟十四天之后就是王城定等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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