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周易》神通

  那女袖说了一句后世的经典国骂,但并不觉昨这是骂人,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并略有骄傲的望向张四皓,那表情好似工作完成极佳,也想要讨个彩头。

  而这时台下已经议论纷纷,张四皓开始抓耳挠腮,果然人在尴尬的时候动作就会变多。

  他有点怀念苏仪了,以往向苏仪脑子里发消息时,苏仪总会过滤筛选一下,把把关。

  现在这女袖只得到了,心中听见什么,就说什么的指示,哪会做出判断呢。

  人家也没挣这份工资啊。

  此刻,王弼表情亦是变了,从刚才的丰神如玉,变成了清冷似雪。

  他的代言人说:“田兄,你若不全力以赴,就是辱我,亦是辱我至圣先祖王道公及我家族历代圣儒,我将与你不死不休!”

  王弼提及“至圣先祖王道公”,在座诸位及观众们都是神色一肃,大周三百年就寥寥数位圣人,是得提了名字就应该肃穆一下的。

  女袖望向张四皓,就见张四皓表情亦是凝重起来,心中接到一言,便说:“王兄,我定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就是个说法。盈提醒张四皓。别忘了之前所定的示弱战略。

  这种场合,不必显露全部实力。阳虎也提醒,你修炼之法太过特殊,要防猜忌。

  答应的事就要做到啊……张四皓则心中嘀咕。

  “我有一神通,请品鉴。”

  王弼也不谦虚了。

  开始出题兼出招。

  张四皓就觉得圣儒间的战斗特别像是回合制的,怎么着,这个世界就任由他们这么悠哉悠哉么?

  ROUND1。

  王弼代言人:“我治《周易》十五载,得数处神通,其一曰‘云雷屯’,请品鉴。”

  王弼一张口,平地忽得出现一个风旋,把张四皓卷在其中,吹得其身边稍远处女袖亦是裙摆纷飞,露出雪白长腿,围观百姓也不知是在看风还是在看腿,个個口中“彩”声连连。

  那风来得诡异,绕着张四皓经久不散,则风势凌厉如刀,已见血色。

  高台主座上,程朱身侧便有一人言道:“十三经中,《周易》最难,王少侯治果然家学渊源,令人敬佩。”

  “申先生别乱说,王少侯的家学是《心学》,与《周易》无关,要说渊源,倒是与《仁经》一脉相承。”

  “那你说他《周易》为何治得如此之好?”

  “你治不了的经,难道别人也不许治?”

  “谁说我治不了!我只是与《周易》属相不合!”

  “与最易治的《周礼》更合对吧?”

  “尔敢辱我!敢不敢场下论战?”

  “行,他们论完咱们就论!”

  ……

  程朱听着耳边乱糟糟的,仿佛没听到一样,都习惯了,只是瞧着那风中血色乱舞,却未见败相,不禁轻咦一声。

  王城五子中的傅嘏,就在程朱身侧,听见了这声轻咦,不禁望向程朱。

  程朱则瞧向他,慈眉善目的笑了下:“好像漏看了那苦儒一处神通。”

  听程朱之言,傅嘏惊讶望向场中,此时那卷风势已渐消,张四皓双手撑臂挡在脸前,浑身上下血迹斑斑,衣衫亦是破碎,露出其背脊上几个零星字魂来。

  字魂若着于体表,而不是激发时才做浮现,则意味着经义已通晓,神通已成。

  似王城五子与眼前这苦儒这些圣儒前生,修为尚且,其字魂着处,便以四肢五官居多。

  修为渐精深,字魂着处就会越发隐蔽,而一个圣儒前生竟将字魂修炼到了背脊上,着实罕见。

  这时,王弼之代言人犹在解释此处‘云雷屯’神通经义:“……云雷大作,其风也兴,乃喻意着天地初创,国家始建,正人君子应将全部才智投入到为国为民事业中去……挟堂皇之大势,对手触之即溃……”

  讲完了,对手却没溃。

  围观百姓瞧着王弼张口就兴起一阵厉风,顿时纷纷喝“彩”,再瞧风势如刀,张四皓被割得遍体鳞伤,衣衫都破了,不禁认定张四皓要完。

  但张四皓当然不这样认为,体表这些伤,瞧着吓人,实际上连阳虎一戒尺都抵不上,十分之一痛感都没有。

  是你自愈祭文已成的缘故,与我当初打你时不同了。阳虎提醒张四皓。

  张四皓抖抖身上的血,示意王弼再来。

  王弼皱瞧着张四皓,他的皱眉,如烟锁新月,让不少围观少女心头也是一痛。

  他的代言人说:“请张兄赐教。”

  “老爷说,他的经义便是非常抗打,字魂是《西瓜经》中的‘让你随便打成西瓜’,经义就是任打任吃无籽还包甜。”

  那女袖脆生生的开嗓。

  围观百姓轰然大笑,从未见过这么好笑的圣儒。

  王弼面色凝重,从袖中掏出一块手帕,仔细擦了擦手指,他手指上有字魂,炎炎夏日,擦过他手指的手帕竟被冻僵了。

  ROUND2。

  “此处神通名为‘履坚冰’,履霜坚冰,阴始凝也,驯至其道,至坚冰也。”

  张四皓脚底下生出一抹白色,再迅速攀爬而上,由小腿至大腿再至腰胯胸及脖颈下颌头脸发髻……爬得飞快,张四皓一个哈欠被冻结到了脸上。

  “彩!”

  现场喝彩声轰然而起,毕竟把一个人活生生变成一座冰雕还是非常有观赏性的。

  但“彩”声未过,先是张四皓右手的冰层裂开,断尔逐一向下,一一剥落……张四皓活动着手脚,感觉有点麻。

  他琢磨着,这生冰的神通抗不住力巨祭文一挣,但如果经过定等,强大个六倍,那就是弹指间就能冰封,翻十倍,就冰河世纪了。

  “这神通厉害!”女袖代张四皓发出赞赏。

  王弼表情更不好看了,刚才的“云雷屯”神通还将张四皓刮出一身血呢,现在这个“履坚冰”连层皮肉都没沾下来,这夸奖更似讽刺。

  而傅嘏见到一景,忽得心中一惊,急忙望向程朱。

  就见程朱也盯着张四皓背上伤口,这一会儿时间,那伤口竟然已见愈合之相。

  王少侯怕是……傅嘏朝程朱投去求助目光。

  程朱则还是笑呵呵的,傅嘏便放下心来。

  ……

  傅嘏是王弼之母应氏之侄,也就是王弼的表哥,从小便长在国公府。

  不久前,应氏将傅嘏请到近前,要傅嘏为王弼造声势,以便王城定等之后,顺利承继国公爵位。

  应氏虽为已逝国公正妻,但王氏旁系亦有不少杰出人才,最为应氏忌惮者修为已至百字,这国公爵位,是很有可能旁落的。

  所以,傅嘏便请自己座师程朱策谋,才有了今天这场论战,而这一切,王弼都并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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