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张四皓是个天才前学。
但在场圣儒们对张四皓的态度竟没什么变化。
用申巳时私下嘀咕但众人皆可闻的话语来讲,就是“其形也丑,其言也鄙,修习之经亦远大道,绝非柱国之才”。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你丑且粗鲁,还是个乡下来的,即便侥幸定等,也绝没可能当大官……”
我知道!张四皓翻了个白眼给苏仪。
现在他们已离开程府,刚才忍着那些侮辱之言,他们向程朱解释了自身所习《西瓜经》的要义。
就是“打碎你个大西瓜瓢”,“听你丫心”,“晃你丫眼”,这种纯粹胡编烂造的玩意,程朱似是信了,还赏他们十金。
十金就是十两黄金。
黄金、白银和铜钱是这个世界各国通用货币,铜钱是各国铸自己的,但黄金白银就流通很广,各国都认,十两黄金大概相当于现代的十万块钱吧。
所以治巡官署那动不动就罚二金,要不就打残废你,那些流氓当然拿不出来。
十两黄金是十小锭,装在一個锦绣所织小紫袋子里,只这袋子,也值不少钱,可见程朱家资巨富。
苏仪正掂着这袋子,却被张四皓劈手抢过,一把掷给街边一个大着肚子还在乞讨的孕妇。
那孕妇瞧着眼前天降横财,惊讶抬头,也不敢捡。
“对不起对不起,一时手滑。”苏仪要捡回来。
张四皓把戒尺放在他背上。
苏仪打了个寒颤,他虽不是阳虎学堂正式弟子,但这玩意打人的画面,在他记忆中亦是如同噩梦一般。
缓慢起身,苏仪叹了口气,对那孕妇说:“这是这位冤大头给他未见面的侄子的见面礼,小心收着,别被抢了……这位大姐肚子里不是你的私生子吧?”
最后这句苏仪是问张四皓。
滚!张四皓做出无声谩骂,再对那孕妇一拱手,两人便走了,他俩刚走,便有一个青皮无赖凑了过来,横手夺过妇人手中钱袋,虽然不知道袋中有什么,但这么珍贵的袋子……
啪!
戒尺敲在这无赖手上,当即将无赖打的原地蹦起三丈高,嚎叫声连连,引来众人围观,无赖瞧着打自己的人,眼珠子滴溜乱转,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是该耍横还是道歉。
“瞎了你的狗眼,程公府上的袋子也敢抢,那是我家先生、圣儒前学舍给她的,你是不是找死!”
苏仪一番怒斥。
吓得那无赖立刻跪下原地叩头请罪。
这王城之中,圣儒就是最大的特权阶级,何况还是千字正儒程朱公呢,当街打死你都不犯法。
周遭人一看马上一起谴责无赖,兼讨好张四皓,苏仪也怕引起太多注意,便也不理众人,再次走了。
走了也没多远,又像上次那样停了下来,在一边偏远小巷处瞧着这孕妇。
上一次是知道这横财肯定有人来抢。
这一次不可能了吧?
咱们跟她回家,肯定还有色狼房东/无义兄嫂/势力爹妈/犯罪团伙这种人物角色。
“你是不是有病?”苏仪只觉忍无可忍。
十两金丢了就算了。你瞧不上程朱那群腐儒,现在还要保护这被赠金之人到家门口,你是闲的么?
是闲的。
张四皓点头,盈叫我做点能转移注意力的事,不然我现在特别想弄死那些傻叉圣儒,特别是程朱。
“人家怎么伱了?不就像是检查畜生那样查查你身上的神通数目么,圣儒高位对低位这种检查很平常,到定等那天,还要脱光衣服检查呢~嘿嘿~又伤你自尊了?”
张四皓目光平静的从怀中掏出一张通缉令,那上面画的正是苏仪。
“哥!我错了,你瞧我这张嘴啊~”苏仪马上啪啪啪作势扇了自己几个巴掌。
张四皓显露出冷漠笑容,示意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拿他开涮,就送他进治安官署。
“哥,你这精神状态真不适合做个圣儒,圣儒那托高踩低、拍马迎奉都是惯常工作……”
我还是想弄死程朱。
“……也没有天天想要弄死自己座师的,这次程朱是定等考官,那就是你的座师。”
特别想……张四皓开始转头和盈说话,苏仪瞧他动作,就知道他在干嘛,每到这个时候,就是张四皓精神最不稳定的时候。
苏仪继续劝:“哥,忍着点,你现在一次定等都无,虽是瘗神祭者,但还得在圣儒体系内混着,等你到了千字级别,肯定强过程朱老头无数,到时候再弄他不迟。”
千字正儒……张四皓缓缓闭眼,似是找到了解决之道的心平气和下来。
“对,摆脱瘗神影响,瘗神最擅长改造人类精神肉体,而第一个被影响的,也必然是你……天!你在干嘛?”
苏仪见张四皓忽得睁眼,眼中片片鱼鳞金光汇聚,又有玄奥祭文流转而过,这个刹那,苏仪只觉张四皓周身气势忽变,不像张四皓,倒像是曾经学堂先生阳虎!
啪……
无声碎裂。
终究是碎了。
张四皓摇晃了一下身体,现出疲倦之色,无声咳嗽了一连串,全力运转倒映祭文,对身体影响颇大。
再一转头,就见苏仪已经远远离开,站在巷子深处,好像远离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那样。
怎么了?张四皓问。
“你刚才是不是试图重聚阳虎儒魂?!”苏仪低声喝问,“你有精神病啊!我千辛万苦才把他的儒魂击碎,你现在要重聚它们?阳虎儒魂一现,还不弄死我?”
不会。我能控制。张四皓表示。
“你控制个瓢!”苏仪觉得张四皓的精神状态太危险了,“不行,我得离你远点,要死你自己去死……”
张四皓慢慢掏出他的通缉令。
“……兄弟一场,我又怎么忍心看你去死呢。”苏仪叹了口气。
哎?苏仪忽得注意到,又有几人围上了那孕妇。
这时,天色已晚,那孕妇虽得了十金,但也没走,还在乞讨,十金之数,在王城内实属钜资,所以等了这么久,又有几个泼皮围了上去,苏仪看向张四皓,就见张四皓饶有兴致的盯着那,并没有上去管闲事的想法似的……
所以?
苏仪闭目,几息后便所得睁眼,慭卫!
此刻,一片阴影遮过,那几个已然围上孕妇的泼皮,无声无息的倒下了,黄昏恰好在此刻收敛最后一抹斜阳,那几个泼皮死得诡异又沉默,像是被消失的阳光带走了生命一样。
阴影中,七个犹如鲜血凝成的人影逐一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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