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的大破。
是学堂中诸人亲眼见证的。
强学第八个字导致身体炸开那一幕很震撼。
大家都以为燕完了，没想到的是，燕不仅活了下来，还活得不错，与进过两次祭坛又能够完完整整重新出现的张四皓，可称为一对卧龙凤雏。
当然，卧龙与凤稚在这个时代是尚未出生的，总之很邪性就对了。
再一次上课。
草席，矮几，竹简。
都已经是熟悉的流程。
每天都是阳虎拿来竹简，交与目前仅剩的七名学生，完成今天的课业，但今次不同，在分发竹简时，阳虎给了张四皓和燕都是四条竹简。
四条……
张四皓瞧着手中竹简数量，不禁有些奇怪，仔细一瞧，这其中有他原本那两条，也有两条全新的。
问是不敢问的。
再瞧燕也收到四条竹简，张四皓隐约有了个猜测。
而燕瞧着手中竹简，瘦小枯干的身体一阵颤抖，似是激动，又似惶恐，再瞄一眼同样收到四条竹简的张四皓，眼中则尽是敌意。
张四皓的猜测是，该是开新课了……
那仍然在上旧课的学生们呢？
张四皓不禁瞥了一眼盈。
燕学习很刻苦。
又过三天，他在旧有文字的基础上，学业进步到了新竹简的第一个字，也就是说，他已经学到了第九个字。
在那天，阳虎特别高兴，甚至给了燕两块鹿肉，这是学堂中前所未见的荣誉，让燕激动的发抖。
由此，燕因为大破而湮灭的嚣张，再次复苏。
当晚归寝时，燕就用肩膀故意顶撞正在喝水的张四皓，差点把张四皓撞进井里。
你！
盈站在燕面前，盯着燕不让他再次攻击张四皓。
啪！
燕推了盈一下，这时燕的身体处于充气状态，力量极大，再次学完整第一条竹简内容后，他的身体和力量就可以在“放憋”与“充气”之间自由转换了，宛如是個充气人偶。
盈被燕推得一下，像是被马车撞中，整个人飞退好几步，还好张四皓扶住了她。
嘿。
燕冲他们两个显露出示威笑容，然后便兴高采烈得走了。
看着燕的背影，张四皓眼白中翻出第二个瞳孔来。
深夜。
一片静寂中。
张四皓继续他的尝试。
“倒映”燕的灵魂。
寝室暗寂无声，张四皓悄悄爬起，光着脚，走到燕歇息的床榻前，借着晦涩的月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熟睡中的燕。
他眼白中的第二个瞳孔越发清晰起来。
张四皓想“倒映”的是燕生在手掌上，可以作用于肉体的祭文。
如果张四皓拿到这八个祭文，获得这种纯粹的力量，那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就可以抗衡阳虎了。
他需要力量。
但“倒映”是有侵犯感的。
黑当初“倒映”张四皓时，张四皓就瞬间警觉，现在张四皓对燕施为，燕也感受到了这种侵犯，熟睡中的他，忽得紧皱眉，表情挣扎，继尔睁眼，醒来。
醒来后，燕就看到倒竖在他面前、正在生出第二个瞳孔的张四皓这张脸。
一刹那，燕表情中全是惊恐，但马上就变成愤怒。
随即，他就开始膨胀，变大。
糟糕……张四皓意识到自己唐突了，接下来大概率会挨打，但没关系，反正他扛揍……
便在这时，一个身影窜了过来，抹了一把东西在燕嘴里。
这把东西像是强效镇静剂那样，瞬间就平复了燕的愤怒。
燕像是经历了一次时间回放，更可怕的愤怒、惊恐，依次转变为平静，又重新回到酣甜梦境中。
干得好~
张四皓冲做出这一切的盈伸出大拇指。
盈感觉到了张四皓的表扬，虽不明白伸大拇指是什么意思，却依旧显露出甜甜笑容。
然后，张四皓开始掰开燕的拳头，借着窗外细弱的月光，研究上面的字。
是啊，“倒映”这种精细活，太麻烦了，用“致幻”迷倒，直接研读多方便。
沉静黑暗中，月光像是一层温温流动的暗水，借着这光，张四皓在努力用功，那边盈不时递过一点“小零嘴”。
张四皓抬头，瞧着盈手中软软乎乎湿湿漉漉的“食物”，再瞧瞧和燕躺在一起的农，忽得有种在地球上和徐文文一起吃零食看书的闲适感觉，他不禁笑了，又觉得这想法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
但心情的确挺好。
吱吱吱吱的蝉鸣声也清脆入耳。
张四皓忽得看向盈。
你有听见蝉鸣么？
张四皓用手势问盈，这内容并不复杂，简单的手势和形成的默契可以传递。
没有啊。
盈心情似乎也不错，像是陪男朋友学习的小女孩那样，一边啃着她自制的“鸭货”一边摇头。
张四皓点点头，又四下顾盼，他眼白中翻出三个瞳孔，“倒映”出了这间寝室中那些惊恐的情绪。
除他们正在忙碌的四人，剩下三个学生，至少已经醒了两个，他们传递出来的恐惧像是尖锐的哨声那样在张四皓眼中回荡。
“倒映”之力，像是从另外一个灵魂维度去观察这个世界那样，控制人很难，观察却容易。
那两个醒着的学生，分别叫鲁和并。
鲁是因为比较胖，且白白嫩嫩，瞧着就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因尔在张四皓这里得名。
并是因为罗圈腿。
他们两个在学堂中都是鲜能吃到一餐鹿肉的差等生。
闭嘴。
张四皓在“倒映”中向这两人做出警告，马上就感觉到流淌过来的恐惧哨声愈发尖锐，显然对方是接收到了张四皓的警告。
没错，夜深人静，心灵更容易共鸣，恐惧更容易肆意流淌。
感受着这些恐惧，张四皓则回味着，“闭嘴”两个字不太对，这学堂里根本不允许说话，向阳虎告状只会被打成一滩肉泥，但无论是什么都好，意思传递到了就行。
于是张四皓转头对正在注视他的盈一笑，继续用功。
盈也放松下来，继续享用自己的“零食”，顺便向张四皓推销她觉得最好吃的一部分，就是肋骨上那部分……
哦，那叫排骨肉。张四皓想。
床榻上的燕和农瞧起来充满了无助感。
第二天。
一早起床。
燕就看张四皓不顺眼，虽然像是吃了过量安眠药一样，头疼且无法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但张四皓趴在他床头看他那个场景，他总是记得的。
弄死他。
人形牛排农比划着手势推波助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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