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张四皓又捡回了自己本该掌握的一个字。
他现在胸口的祭文已经多达六个。
这进步速度不禁让人侧目，阳虎瞧着张四皓的目光柔和了许多，大概是想起了曾经拥有卓越天才的张四皓。
燕对张四皓也开始敌视起来。
张四皓则对这个暴力熊孩子敬而远之。
直接提高力量的能力，着实让人忌惮，张四皓也特别想要效仿这种能力，只是不知从何仿起。
再过一天。
燕似是与张四皓比赛一样，习得的字再多一个，达到七个。
就在学堂里，燕掌握第七個字时，他整个人都忽现异状，浑身肌肉如同吹肿的气球一般骤然膨胀，粗布制成的宽幅袖袍，由于其宽敞，未被撑破，但内中已然鼓鼓囊囊。
肌肉暴涨带来的痛苦让燕面孔扭曲。
但他没叫。
学堂里的学生都知道，如果因痛苦而叫嚷，就会带来更强烈的痛苦。
这也是学生中第一次出现身体上的异变。
每个学有所成的学生，都经历过异变的痛苦。
在张四皓接收到的黑的知识中，那似乎是因为掌握祭文达到一定标准，而引来地底神明的关注，因此造成的生命升华。
“生命升华”四字是张四皓的补充，黑的认知中不知道这是什么，他只是觉得被神关注，那是荣耀。
其他人被神关注时，痛苦都在精神中或者神经中，唯有燕是肉身上的变化。
没过多久，燕适应了这种变化，并对自己的变化表示出欢喜神情，他现在像是个充气人偶，也变得更有力量了，一伸手竟然可以握碎石头。
张四皓则不看好这小孩的前途，因为异变越重，继续进步的可能就越小，黑就是因为异变生出三瞳，到最后也无法习得全部祭文。
当然，这种前途也无所谓了，就跟饲养场里的猪和鸡比谁长得胖一样，早晚都被宰的命。
而张四皓，慢慢补习自己该掌握的祭文，除了感受到可以忍受的心口疼痛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他的祭文威力不显，压力却也不大。
于是，再隔日。
张四皓也重新学回了自己的第七个字。
他获得了阳虎久违的“彩”。
还有一块鹿肉。
只是现在张四皓口味生出变化，觉得这种熟肉不够滋味了。
之所以继续在成神的路上狂奔，是因为张四皓想要回到现代，回到现代，是因为他想逃跑，想逃跑，就必须能与阳虎小小较量一下。
在这里，再学也就能学到几十个字吧，与阳虎掌握的千字没法比，而现代则是无穷宝库，至少他可以学到整本祭文……
反正，即便被献祭，张四皓可以用自残的方式躲避。
其实黑早就掌握了这个办法，其一开始就想教导给张四皓的，虽然是恶意想要让张四皓学业退步，但从结果上看，张四皓是要感谢黑的。
深夜。
张四皓正睡着，就觉一阵天晕地转，紧接着又被摔到地上。
颈部剧痛彻底唤醒了他。
入目便是一张有些扭曲的脸。
这张脸原本清秀，如今却呈现一种巨人观似的浮肿感。
是燕。
燕拧着张四皓的衣领，面目颇为狰狞，或者说，他的浮肿让他狰狞。
现在，燕在张四皓面前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握紧拳头。
结合他的体型和力量，这一幕着实有点恐怖，但张四皓并不太怕，经历过前后两次崩溃后，他脑子里代表底线的弦下降的有点厉害。
岂止是不怕死啊。
简直就是不怕死。
而且，你能打死我么？
不是我瞧不起你。
老子是脑袋破了一个窟窿可以伸手挖脑浆玩的男人。
于是张四皓显露出一个微笑。
燕被激怒了，握紧的拳头，猛挥而至，掠过张四皓的耳朵，风声带起石子崩打的痛感。
砰！
地面的石头被直接砸碎。
龟裂纹又激起大量小石飞溅，崩得张四皓脸颊生疼。
啪！
没过几秒。
戒尺击木声响起，这声音像是抽狗的鞭子一样让学生们记忆入骨髓，燕马上抬头，动作便僵止，因为他看到阳虎手握戒尺站在那里。
阳虎并没有惩罚燕。
这里唯一的规矩就是不能说话。
除此之外，皆自由。
但燕也不敢再肆无忌惮，他站起束手立于一侧，张四皓也跟着爬起，瞧着跟蜜雪冰城充气人偶娃娃一样的燕，他忽然感觉很可笑。
妈的被饲养的猪嫉妒另外一头猪长得太快……哈哈哈。
张四皓指着燕狂笑起来，你这傻叉熊孩子。
无声狂笑。
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燕被气得直打摆子，但确实不敢再造次。
这一晚，大家都睡得不太好。
到第二天。
张四皓开始重新学第八个字。
燕也在学第八个字。
张四皓示意燕，自己将在今天交稿，你跟不跟吧。
燕咬着牙握着拳头表明自己的决心。
学习竞赛正式开始。
张四皓是重学，对此游刃有途。
燕却不一样，他需要领悟、熟悉、掌握、巩固、复习等等一套流程，才能完全掌握一个字，短时间内掌握两个祭文对他来说太难了。
更何况，燕在一个很难的关卡，神关注了他，他的学习进程会更艰难。
张四皓也知道这一点，对于这个熊孩子，他不气对方半夜想把自己打死，而是气对方竟然是为了更快一步被屠宰而这么干。
比起坏，他更恨蠢。
何况又坏又蠢。
于是张四皓一边刺激燕，一边自己抓紧时间学，甚至在临下课之前，他提前交卷，跟阳虎示意自己已经学完了，交卷了，可以上祭坛了。
这给了燕极大的刺激。
于是下午时光，阳光即将离开学堂的光景，大家都看到，燕爆了。
一开始先是“扑扑扑”的屁声，让大家以为是谁豆子吃多了屁没憋住，这倒是惯常事，不过声音过于密集与激烈，再注意，才发现是燕身上在爆。
燕那膨胀的肌肉由于再次充气，而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爆炸声，一股又一股的鲜血涌出，燕也惊讶得看着自己，他张大嘴巴，一股血箭自喉咙中喷出，十分壮观。
最终，燕像是个被挤掉的脓包一样瘪了下去。
但没死。
应该没死。
因为他“呼哧呼哧”喘气，好像老了四十岁一样。
没错，这次没接住神的关注，下一次可以再来，毕竟这是个如此诡异无常的世界。
而张四皓则再一次进入阳虎的房间。
接过了那本可以带他回到现代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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