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战结束,张扬与另一名红衣龙禁尉坐在地上,闭上双目,急呼缓吸,过了一顿饭工夫,二人脸色略复红润。
一旁警戒的蓝衣龙禁尉和红衣大太监们都舒了口气,又都把目光望向贾瑛。
贾瑛盘膝坐在地上,头上一缕缕热气袅袅而上,犹如蒸笼一般,过了一会,他睁开了眼睛,接着吐出一口黑血。
众人都是一惊。
这时张扬慢慢站起身来,从怀里取出一只玉匣,取出一枚猩红如血的丹药,递给贾瑛:“贾大人,这是皇室疗伤圣药,亦可解百毒。”
贾瑛点了点头,接过丹药,一口服下,接着调气护伤。
走了不到两里路,贾瑛等人遭遇了三波截杀,那名红衣龙禁尉与那些蓝衣龙禁尉、司礼监红衣大太监都是他们救下来的。
方才的大战十分惊险,对方出动了三名先天宗师,其中一人为先天境中期,且修炼的是毒沙掌的功夫,贾瑛在与他对了一掌后,右掌肿胀,麻痒难当。
若非贾瑛功力深厚,以内力阻住毒素上行,早就毒气攻心了。
贾瑛内抗毒质,外挡双敌,硬是拖到张扬与另一名红衣龙禁尉联手将第三名先天宗师斩杀,并在接下来的混战中以内力催动三枚透骨钉,将那名先天境中期的喇嘛击杀。
张扬一声惊呼,众人望去,只见贾瑛右掌上的黑气渐向小拇指退去。
贾瑛伸出左手,以内力隔空摄来一把利刃,在小拇指上划开一道伤口,一股黑血激射而出。
张扬急问:“怎么样?”
贾瑛:“没事啦。”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一名红衣大太监犹豫了一下,问道:“贾大人,咱们是休息一下,还是......”
贾瑛站起身:“走吧。”
突然喊杀声大作,一群精壮汉子持刀杀了过来,那些蓝衣龙禁尉、红衣大太监举刀杀了上去。
厮杀声、兵刃声乱成一片!
贾瑛眉头微皱,他自然不屑与这些小喽啰动手,只是这些人明显是汉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替关外异族卖命!
就在这时,十余枝羽箭飕飕射来,张扬抢着挡在贾瑛面前,袍袖一挥,挡下了射来的羽箭。
那名红衣龙禁尉大怒,当即长剑挥动,杀了过去,顿时惨叫声大作。
又是两枝羽箭射来,张扬挥袖挡下,忽然叫道:“贾大人,留神!”
“嗖”的一声,一支箭向贾瑛背心射来。
贾瑛接住向他射来的这一箭,随手一撒,嗖的一声,飞箭如电,树林中传来一声惨叫。
不一会儿,龙禁尉和司礼监的人便将这些背祖之人全部斩杀。
张扬望着远方,说道:“对方这是想拖住咱们......有点黔驴技穷的意思。”
贾瑛点了点头,一行人快步向求援信号升起之处奔去。
果然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敌人,一行人很快来到了一片废墟。
喊杀声、兵刃相击声传来,夹着一声声惨叫!
贾瑛足尖微一用劲,身子轻飘飘纵起,几个起落,便已跃到了高处,只见废墟中分为了三处战场,一群蓝衣龙禁尉和红衣大太监正在与蒙古人厮杀,人数相当。
不远处,两名红衣龙禁尉、三名红衣大太监正被八九个喇嘛围攻,险象环生。
最后一处战场刀罡剑气纵横,贾瑛惊呆了,原来先天巅峰大宗师是这样子战斗的。
龙禁尉指挥使陈玄礼与一名紫衣龙禁尉正在围杀一名身着怪异服饰的中年汉子,中年汉子空着手,在刀罡剑气中飘忽来去,似乎是被逼得只有招架之力,无还手之力。
贾瑛却看得明白,这人的武功远在陈玄礼和那名紫衣龙禁尉之上,二人伤不到对方。
看了片刻,贾瑛已瞧出第二处战场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此时战况已凶险万状,五人抱团守护背后,苦苦支撑。
一阵脚步声响,张扬领着众人冲入了战场,手挺长剑,杀了上去。
张扬剑光闪闪,直指为首喇嘛的左腋,另一名红衣龙禁尉挺剑刺他脊梁。
那喇嘛哈哈一笑,身子略侧,逼开二人剑锋,唰唰唰,向张扬连劈三掌,那名红衣龙禁尉挺剑相救。
眼见掌来如风,张扬无法躲闪,只得连挽剑花,奋力守住面门。
那喇嘛却猛地回身一脚,把那红衣龙禁尉踢飞了出去,接着哈哈大笑,一掌拍出,啪的一声,张扬手中长剑应声而断。
张扬大吃一惊,大声喊道:“贾大人!”
就在这一瞬之间,那喇嘛心头一紧,身子腾空,足下嗤嗤嗤一阵响过,六七枚透骨钉嵌入地上。
那喇嘛心中又惊又恼,大声喝道:“鼠辈暗算佛爷,有种的光明正大出来......”
一语未了,突听得背后风声微响,反手施展劈空掌,当胸就是一掌,却被对方随手卸开。
喇嘛大吃一惊,回过头来,望着贾瑛,心想:此人是谁?竟能轻松挡下我这一掌!先天中期?
贾瑛望了他一眼,右手掐剑指直取对方眉心,出手沉稳,劲力浑厚。
喇嘛大骇之下,急忙倒地滚开。
贾瑛先是一怔,接着笑了,双腿连环,又向他连踢六腿。
接着,半空中传来一声惨叫,那喇嘛狠狠地摔在地上,弓成一只虾,抽搐了几下,没了动静。
张扬咽了口唾沫,忽见青影闪晃,贾瑛已越过他的身后。
混战的人群中多了一人,所有的人都是一惊,贾瑛已一掌拍在一名喇嘛面门之上,当场气绝而亡。
贾瑛身不动,右手掐剑指猛地点出,又有一喇嘛命丧当场。
战局又变,贾瑛一出手便毙杀三个喇嘛,优势倒向了大乾。
就在这时,西北角一道蓝焰冲天而起,在空中爆响,放出璀璨的火花。
接着,那穿着怪异服饰的中年汉子哈哈大笑,向陈玄礼疾冲过去,冲出三步,突然倒退,反手向那名紫衣龙禁尉连劈三掌,一掌猛似一掌,但每一掌都被化开。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出第四掌之时,那汉子身子轻飘飘纵起,犹似凭虚临空一般,几个起落,便已消失不见。
陈玄礼一声长叹,明白失败了。
此时战场上已乱了套,见那汉子离去,那些喇嘛和蒙古人哇哇大叫。
战场很快归于平静,除了那汉子,关外所有人都躺在了地上。
西边群山上的太阳朦朦地斜照着,收拾战场是蓝衣龙禁尉的事,贾瑛和张扬等人反而无事可做了,这时都静静地坐在岩石上,好些人在练功疗伤。
陈玄礼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西北向。
这时,几名蓝衣龙禁尉提着好些布囊走了过来。
一名蓝衣龙禁尉拿着三个布囊,向贾瑛一揖:“贾大人,这是您毙杀的那三個喇嘛的布囊。”说着将那三个布囊呈了上去。
张扬笑道:“龙禁尉的规矩,先天宗师的战利品归自己所有。”说着接过自己的战利品翻看起来。
贾瑛接过布囊,翻开看了几眼,几个玉瓶玉匣,还有药草和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知谁低呼了一声:“来了!”
贾瑛抬头望去,只见一群红衣大太监拥着一张树枝扎成的抬舆向这边来了。
张扬低声说道:“戴总管回来了。”
贾瑛站起身,望着那乘抬舆,果然是戴权,脸色惨白,似是受了不小的伤。
陈玄礼和那名紫衣龙禁尉迎了过去,戴权乘坐的那乘抬舆停下了,陈玄礼亲自搀着戴权下了抬舆,二人走到一旁说了些什么。
突然戴权回头望了过来,然后招了招手。
张扬:“贾大人,戴总管叫您呢。”
贾瑛点了点头,将布囊扔给他,走了过去。
“内相。”远远的,贾瑛就拱起了手。
戴权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笑了,说道:“回到京城,杂家会为你请功。”
贾瑛:“是。”忽然想起了,对陈玄礼,“陈强死了。”
陈玄礼默了一下,接着说道:“朝廷会安排好他的家人。”
戴权:“你怎么到宣府来了?”
贾瑛一怔:“宣府?”
戴权:“你不知道?”
贾瑛摇了摇头,将入山寻找机缘的事情说了一遍。
沉默了一会儿,陈玄礼说话了:“方才那人是萨满教的高级萨满,此次潜入关内是为了那具大祭司的尸身和......”
戴权:“严格地说,当年陨落在此的不是大祭司,而是大巫师......”
贾瑛闻言一惊。
戴权:“现任大巫师的传承有缺,听说要用上代大巫师的尸身祭祀......才能获得完整的传承!”说到这里,他笑了笑,“他们只拿到了半具尸身,脑袋被杂家给毁了......哈哈哈......”
陈玄礼:“天人可以用天地元气炼体,就是陨落了,尸身上依旧残留着恐怖气息,需百余年方可削弱......”接着又说了些关外的事,包括女真人与蒙古人的爱恨情仇。
听了他的话,贾瑛终于明白那名高级萨满为何飘然而去,丝毫不顾蒙古人的死活。
蒙古人在他们眼中就是消耗品,死再多也不会心疼,只要能削弱大乾的势力便可。
没有人权啊!
戴权又问道:“你是继续寻找机遇,还是随我们回去?”
贾瑛想了想,答道:“我打算去南边走一走,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戴权点了点头。
贾瑛突然想起了:“您二位帮忙看一看,这个是什么?”说着从怀里掏出那张纸,一递。
戴权接过展看,没有说话,递给了陈玄礼。
陈玄礼看了看,先望了戴权一眼,这才说话:“这是曲谱,用洞箫或者竹笛吹奏......”
戴权:“倘若杂家没有看走眼,此曲谱可杀人于无形之中!”
听到这里,贾瑛眼睛一亮,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嘛!
将曲谱递给贾瑛,陈玄礼:“天色不早了,找个地方休息一夜,明早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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