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的天气并不会因为欧藏华要出行而变好,一大早就阴沉沉的,随时都可能下雨。
刘宅外,家丁牵着四匹马等待着。
这次去京城,除了曲洋和曲非烟之外,刘正风还让憨厚的向大年陪同,免得需要用人的时候找不到可信之人。
刘箐则拿出了求来的平安符,两人依依不舍的告别后,欧藏华潇洒的翻身上马,在众人的期盼之下,挥动马鞭,带着一腔豪情壮志冲出了衡山城。
欧阳氏看着远去的四匹马,不禁双手合十,对着南岳大庙的方向拜了拜,口中念念有词道:“求南岳司天昭圣大帝保佑藏华顺顺利利...”
衡阳前往潭州有个必经之路,名叫朱亭镇,这是一个建在湘江边的小镇子,因此水路较为发达。
此刻,镇上的一个酒楼之中,一对中年男女包下了二层楼,正神色平静的等待着什么。
这二人之中,男的叫周孤桐,妇人叫吴柏英,不是夫妻却胜似夫妻,江湖人称‘桐柏双奇’,乃是日月神教中的高手。
没过多久,一个约二十来岁的女子走了上来,她身穿蓝布印白花衫裤,自胸至膝围一条绣花围裙,色彩灿烂,金碧辉煌,耳上垂一对极大的黄金耳环,足有酒杯口大小。
此人正是五仙教教主·蓝凤凰!
“哎呀,路上稍微耽搁了一阵,让两位久等了。”
蓝凤凰笑意盈盈的坐了下来,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之后满意的说道:“冬天喝一口热酒,一路暖到胃,真是舒坦。”
“蓝凤凰,我们让你打听的人,有消息了吗?”吴柏英看着蓝凤凰好爽自来熟的模样,不禁微微皱眉。
“有了啊!”
蓝凤凰面露不屑的说道:“曲洋可越混越回去了,居然做了一个衡山派弟子的跟班。”
“这不可能!”
吴柏英立刻摇头,说道:“曲洋放着好好的神教长老不做,怎么可能去做衡山弟子的跟班。”
周孤桐思索了一阵,问道:“那衡山弟子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欧藏华...听说读书很厉害,好像考了個第一名,这会儿正准备去京城呢!估计两天后就会经过朱亭镇了。”蓝凤凰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肉放进嘴里,一脸随性的说道。
此话一出,周孤桐和吴柏英对视一眼,都感觉事情有些麻烦了。
蓝凤凰是苗疆女子,不通汉族礼数,不行繁杂礼节,对科举也不上心。
但周孤桐和吴柏英生活在汉地十八省,又是考第一又是去京城,两人很快就猜到是什么情况了。
“周哥,还动手吗?”吴柏英有些犹豫的问道。
周孤桐思索了一阵,说道:“先接触一下吧!若是能吓退欧藏华是最好的。若是不行...我们也好跟长老交代。”
蓝凤凰十分聪明,听到这些话时,已经意识到不对。
不过她什么都没说,而是暗暗记下来。
两天后,难得是个晴天,欧藏华一行四人骑着快马来到了朱亭镇外。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欧藏华开口道:“下马步行吧!莫要冲撞了赶集的人。”
“嘻嘻,还是公子心善。”
曲非烟当即翻身下马,她看着热闹的小镇,突然想到了什么,顿时眼睛一亮,问道:“既然是赶集,那会有卖糖葫芦的吗?”
“应该有吧!”欧藏华牵着马,往镇子里走去,温和的说道:“若是遇上了,我请非烟吃。”
“谢谢公子!”曲非烟一听,更加高兴了。
曲洋见此,有些无奈的摇头说道:“公子莫要太宠溺非烟了。”
“一串糖葫芦而已,可算不上宠溺。”欧藏华回头看了看曲洋,随意的说道。
“可是公子,我想要两串...”
“好。”
向大年见曲洋有些在意,便开口解释道:“曲前辈不必在意,大师兄性情就是如此,他一直对身边的人都很好。”
一行人跟着人流走进小镇,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卖糖葫芦的,欧藏华当即买了五串,依次分给大家。
临近中午,四人寻了一家酒楼,点了几道菜和一壶酒。
在吃饭的时候,原本还算热闹的酒楼不知何时变得安静起来,向大年扭头一看,这才发现大厅里居然只有他们这一桌了。
“大师兄,有埋伏!”向大年一惊,立刻手持长剑站了起来。
“嗯,我知道,别紧张。”
欧藏华平静的点了点头,然后优雅的擦了擦嘴,说道:“费了这么大劲将其他客人劝走,应该是有话要跟我们说吧!”
片刻后,楼梯处传来一个声音:“不愧是解元郎,果然有胆量!”
接着便看到桐柏双奇一前一后从楼上走了下来。
“周孤桐、吴柏英?!果然是冲着我来的。”
曲洋看到两人,不禁叹了口气,对着欧藏华鞠躬拱手道:“是我连累公子了。”
“曲伯不必如此,我雇佣你,就做好了解决这些事的准备。”欧藏华摇了摇头,看向桐柏双奇说道:“不如我们聊聊吧!”
“没什么好聊的,”吴柏英往前一步,一脸严肃的说道:“这是我们神教内部的事情,与你无关,我们只要带走叛徒。”
“连我都无法留下曲伯和非烟?”欧藏华有些疑惑的问道。
周孤桐微微鞠躬拱手道:“解元郎前程似锦,与我等江湖散人不是一路,最好莫要趟这浑水。”
“不行啊!”欧藏华笑了笑,说道:“我已招聘了曲伯做我的向导,他跟你们走了,我若是赶不上春闱,会很麻烦的。”
周孤桐微微皱眉,缓缓说道:“我等愿意补偿解元郎五百两银子,有了这笔钱,解元郎能再招聘十个向导了。”
欧藏华顿了顿,这人有点意思,看来解元的身份对江湖中人是有些威慑的。
不然的话,他们早就开干了,怎么可能还拿出五百两银子。
想到这里,欧藏华不禁叹了口气,说道:“我的意思是,曲伯和非烟已经是我的人了,你们从哪来回哪去。非要我说的这么明白,你们才肯死心吗?”
吴柏英冷声问道:“解元郎是要与神教为敌吗?!”
“听你这意思,你能代表神教?”欧藏华看向吴柏英,笑容隐去,淡漠的反问道:“或者说,你神教要与我儒教为敌?”
不就是扯大旗么?
欧藏华倒要看看,你日月神教的旗够不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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