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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三年前，顶上战争之后的百国革命一样。
先生从没有认为人心会必然善良，也从没认为开智之后，所有人就能手拉着手充满欢声笑语。
人心善变，开智自始至终都是为了让人学会思考，学会怎样去分析问题。
自十九年前革命军成立，到今天推翻了统治世界八百年之久的世界政府，这自然会让小部分人产生不该有的心思。
借革命之名，满足自身的欲望。
在尝到权力和道德制高点带来的利益后，野心和贪婪的欲望就会在心底膨胀。
罗杰呼出一口气，他觉得艾斯的提议或许真的应该报告上去，但这里面的问题不仅仅是这些。
“艾斯。”
“父亲大人。”
“三年前百国革命行动之后，关于肃清的行动新时代报有刊登，一会儿你去拿着，路上看一看。”
艾斯闻言愣了愣，小心翼翼问道：“我……通过了吗？”
罗杰将一枚徽章取出，将其放在艾斯手中。
“先生说：勇气并不是鲁莽，但也绝不是谨小慎微。年轻之时的一腔热血，要时刻谨记自己最初的梦想。”
“没有调查便没有发言权，只有真正了解这个地方，你才能有所想有所知，才能真正提出以人为本的建议。”
罗杰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虽然还稍显稚嫩，但在提出这个建议后，我这里的徽章便可以给你了。”
艾斯的手有些颤抖，但紧跟着便开口问道：“老爹，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罗杰：“你这是看我心情好？这么小心翼翼，你想问什么？”
艾斯的手紧握着徽章，欲言又止，但还是开口道：“先生……真的牺牲了吗？”
父子二人目光对视着。
良久后，罗杰沉声缓缓开口道：“事实上，先生的牺牲在三年前便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了。顶上战争，那六颗星球轮廓逼近时，先生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闻言，艾斯一下坐在了地上。
是的，直到此刻，他才信了广播和新时代报上刊登的消息。
先生……真的牺牲了。
罗杰低着头撇了眼儿子，随后继续道：“用不了多久，关于这个世界的历史会逐渐公布于众。八百年前，数千年前，关于各个种族的起源，都可以被人们知晓。”
“其中的过程很复杂，甚至有天龙人的秘密，和这个世界生命起源的秘密。”
“不过我能告诉你的是……顶上战争时仅仅是靠近，便让海水掀起地震海啸如天崩的那六颗星球轮廓，是先生以生命力为代价解决的。”
艾斯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最想要看到黎明到来的人，却最终没有看到这一天的到来。”
随着世界全面解放，关于先生的过去除了世界政府披露的，也渐渐都都被世人所知晓。
神之谷遗孤，以一人之力促成了自勇军向革命军的转变。
提出核心思想，让革命军的基础力量以普通人为根基，进而发展到今天这样的程度。
五国革命，以一人之力阻挡敌人，帮当时还弱小处于潜伏发展阶段的革命军争取了时间。
……
太多太多了……
可就是这样的先生，却没能够看到新时代真正到来的模样。
艾斯抬手擦了擦眼泪，随即起身朝港口走去。
“先生以生命为代价开启的新时代，平等、自由、和平、法治……我不会让任何人破坏！”
“我会成为王！我会坚守着最初的理想，为先生守护这个世界！”
……
北海，费雷凡斯遗址。
铂铅的存在让这个国家自多年前便空无一人，没有人敢踏入这个死亡之地。
而过去因为革命军而活命的人，也同样因为痛苦的回忆而不愿意回到这里。
但此刻，费雷凡斯迎来了一个年轻人。
广场上，跌跌撞撞的特拉法尔加罗瘫倒在地。
此刻的他双眼充满了血丝。
最终之战后，连续抢救伤员能力运用让体力耗尽而昏迷。
醒来的第一时间继续工作。
在抢救工作告一段落，先生牺牲的消息也随之而来。
那个时候，贝加庞克博士的话不停在其脑海中回响。
“特拉法尔加罗，我希望你能够清楚一点，哪怕你愿意为先生做不老手术，先生也必然是不会同意的。”
“如果能够想通这一点……你就真正明白了先生的想法。”
双手抓着自己油腻的头发，脑子被随意扔在地上。
“啊……”
沙哑、无意义的嚎叫声从其口中传出。
他很痛苦，很自责。
虽然没有任何人埋怨他，北海的医生们也安慰过他。
但不可否认，因为他的犹豫和故意为之，所以先生在最终之战里付出了生命。
罗微微抬头，目光看向自己的双手。
是的，做了不老手术之后自己就会死去，但早在费雷凡斯被铂铅病肆掠时，自己不就早应该死去了吗？
为什么要犹豫？为什么要怀疑先生？
那些不过是因为怕死而浮现在心底的理由罢了，都是自己给自己找的理由！
“咯……啊……”
一根根头发被他拽了下来。
许久后，罗颤颤巍巍再次站起身，朝费雷凡斯医院而去。
那里，有父母的墓地，也有过去费雷凡斯医生们的意志所在。
“咚。”
罗跪在医院的大门前，脑海中想的是费雷凡斯那黑暗至极的时间。
那个时候，整个费雷凡斯还活着的人们，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这里，但每天清晨等到的都是又一天的绝望。
一直到世界抛弃了费雷凡斯，周边国家、世界政府，都想要将这个丑闻彻底掩盖，也即是杀掉所有人。
那个时候，是革命军拯救了所有人，是先生亲自带人前来，拯救了所有还活着的人。
而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啊！
此刻，黑色术式在罗的脖颈处一闪而逝。
“呐……看来你并没有听劝啊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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