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华阳的之后，都还没来得及休息，俞晓飞急吼吼就找上了门。
“江南，出大事了！”
“天又没塌下来，干嘛一惊一乍的。”江南打着哈欠道。
“跟天塌也差不了多少了。”俞晓飞道：“《老鼠爱大米》火了，你知道不？”
“知道啊。”江南点头道：“我们在燕京的广播台都听到了……这算哪门子的天塌？”
“就因为它火了，才有问题啊！”俞晓飞急得五官乱飞，“歌的名气是起来了，但是专辑压根就没卖多少，星工场那边反馈给我的数据，到现在为止只卖了不到四万张，市场全被盗版占了！”
淦！
虽说盗版横行是大趋势，但也不至于这么离谱啊。
都火到首都去了，只卖三四万而已？
江南脸上也凝重起来了，“星工场那边怎么说？”
“他们根本都不管！”俞晓飞气呼呼道：“说是什么大环境如此，他们也已经尽力了，但我怀疑他们跟盗版商压根就是沆瀣一气的！”
“你先别急，喝口水顺顺气。”江南好奇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俞晓飞咕噜咕噜直接干掉半瓶水，“业内有些潜规则，你刚进来可能不太懂，正常情况下盗版商和唱片公司都是有不成文默契的，一般会给正版专辑留出一星期到半个月的保护期。”
“在这期间盗版商只会备货不会上渠道，但这张精选集面世不到三天，音像店里就已经出现盗版了，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江南还是头一回听说这种潜规则，挺新鲜。
但如果真是这样，那星工场这个嘴脸可就有点难看了。
“好一个下马威啊，这是想要给我们立规矩呢。”
“可这不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吗？”俞晓飞一脸不解，“这么搞，损失最大的不是他们自己？”
“不。”江南冷笑着摇了摇头，“先不说他们本来就跟盗版商勾连不清，之前不是还把工厂外租给盗版商吗？里面的利益输送到底什么情况，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另外，他们家的歌手本来就不是卖唱片为主的，你想想孙南景岗山他们的主要活动领域是在哪？”
“走穴、各种晚会……”俞晓飞猛地一惊，“所以他们只要有知名度和曝光度就行，这种精选集的销量其实并不关键，相反盗版的大规模铺开反而不是什么坏事？”
江南点了点头，暗叹一声好手段。
利用盗版刷知名度和传唱度，然后兑现成走穴的资本……真特么会玩。
也难怪这公司后来没出息，对内阴谋算计自家人、对外与狼共舞赚灰色钱，这种尿性被反噬只是时间问题。
“江南，要不要跟蔡总说一下这事？”
“不需要。”江南摇头道：“她也是工作室的股东，等她发现收益不对劲的时候，自然会出手。”
俞晓飞又急了，“可是到那时候……”
“你记住。”江南直接打断，“她主动出手，是她维护自己的利益，与我们无关，你以为我为什么同意她拿走那三成的股份？”
“可若是由我们主动开口，事情性质就变了，我们得欠她一个人情，明白吗？”
俞晓飞愣了许久，方才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而且你也不用太担心。”江南咧嘴一笑，“星工场自以为得计，却不会知道这么玩最大的受益者到底是谁，等过两年回头再看的时候，没准你还得谢谢他们呢。”
俞晓飞：？
“现在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江南摇摇头，“相信我，现在这个局面对我们未必是坏事。”
俞晓飞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对于江南他是百分百信任。
因为目前为止，他的所有判断和运作几乎都没有出过差错。
“去忙吧，尽快把另外几首歌做完，然后找档期给录出来。”
“好。”
打发走了俞晓飞，江南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虽说局面不坏，但星工场这手段实在太下作了。
不给这帮提個醒，后面发专辑时还不知道会怎么坑人呢！
拿出手机，他拨通了沈璐的电话，“这两天有没有唱片公司找过我？”
“有，而且还不少，怎么了？”
“想办法把消息添油加醋地放出去……做事小心，别留把柄。”
沈璐的脑子明显就活络很多，立刻就猜到了江南的用意，“行，我知道怎么做了。”
挂了电话，江南终究还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马勒戈壁的，老子就拿你当个入圈的跳板而已，还真以为缺了你张屠夫我就得吃带毛猪了？
Hetui！
正骂着，沈璐的电话又打了回来。
“什么情况，这么快就办妥了？”
“没有，刚才只顾着听伱说，忘记正事了。”沈璐急忙道：“我这里接到了好多商演邀请，报价都还不错，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走穴捞金？
这个可以有啊！
“什么价位？”
“基本都在五万上下。”
一听这价，江南直接就没兴趣了，“帮我推了。”
“啊？可是……”
“照办吧，这事先不急，再等等。”
“好吧……”
挂了电话，江南有些肉疼地搓了搓脸。
如果只从眼前利益考虑，其实五万也不是不能接受。
参考一下现在普通人的收入水平，唱首歌就五万已经是很夸张的水平了。
但是长远考虑的话，这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商演接单某种意义上跟花魁卖身有点像，第一次要是贱卖了，后面再想抬价可就难了。
至少在专辑发售人气上涨一个台阶之前，是不可能大抬价了。
所以还得再等一等，等《影视同期声》这波红利发酵到最大化之后，再去走穴也不迟。
正想着呢，手机又震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他赶紧就摁下了接听键。
“罗警官，有何指示？”
“大明星，最近挺风光啊，都上央视了。”电话里传来调侃声，“连我女儿都嚷嚷着你穿警服比我帅，搞得我压力很大啊。”
“那我这不是间接帮你们搞形象宣传嘛。”江南嘿嘿一笑，“没准你们那儿的同志今年相亲成功率会高很多呐。”
“少扯淡，下次来沪市的时候，记得来两张签名照，我女儿催了好几天了。”
“行，管够！”
“还有一件事，你预定的那位助理已经出来了，你的承诺还算不算数？”
江南听着一惊，“那不废话嘛，一直给他留着坑呢！”
“那就赶紧认领走，这人实在是有点……唉，我看着都有点不忍心。”
“行，我明白了。”
挂断之后，他又立刻拨通了沈璐的电话，让她帮忙订票去沪市。
沈璐表示很不理解，“有必要亲出去吗，要不我替你跑一趟？”
“不，我亲自去。”江南的态度很坚决。
作为公众人物，身边人的忠诚度是非常重要的，一旦身边有了异心，那是非常危险的。
不信，看看黄某人和宝强的经历就知道了。
沈璐确实很能干，江南也愿意相信她拉拢她，但始终还是会有所保留。
因为给她发工资的人不是他江南，而是蔡亦侬。
但这个张国栋不一样。
这老哥踏实肯干能吃苦，而且性格实在，放身边养一段时间观察考验，过关的话是可以当心腹培养的。
然后只要把忠诚度刷满，将来就可以放心托付后背。
所以，必须以心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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