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弹唱了四五遍，许蕙欣才依依不舍地站起身来。
那叫一个爱不释手，跟之前的态度形成了鲜明对比。
连带着看向江南时，目光里也多了几分亮晶晶的色彩。
剩下的事情就完全没了悬念，一拍即合，正式确定了合作意向。
至于正式的合同问题……江南直接交给了沈璐去打理。
都不需要谈什么辛苦费，直接承诺给俞晓飞2%的版权分成，沈璐立刻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一方面是继续拉拢俞晓飞这个工具人，另一方面也是有意在培养沈璐。
这姑娘虽然其貌不扬，但办事确实很利落，有独当一面成为经纪人的潜质。
离开的时候，许蕙欣主动找江南交换了联系方式，言谈间俨然有邀歌的意思。
江南假装听不懂，打个哈哈直接开溜。
一句话就想邀歌，当自己是天后呢？
先不说报酬条件什么的，起码让那只蛙蛙给个正式道歉吧？
啥都没有就敢伸手，想桃子呢！
任务完成，江南一天都没有多呆，立刻返回老巢重新开始了宅男生活。
他心里很清楚，这可能是自己最后的闲暇时光了。
明年开始，再想这么悠闲地当宅男怕是不容易了。
所以这最后的个把月时间，格外值得珍惜。
03年的第一天，华阳也飘起了小雪，街上已经是人烟凋敝，满地都是白色的霜花。
独自窝在家里的江南，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孤单。
好在，还有一位网瘾少女能陪他解闷。
AD钙奶真好喝：秦始皇，听说你搬去华阳住了？
江枫渔火：？谁告诉你的？
AD钙奶真好喝：嘻嘻，秘密！
江南无奈叹气，身边全是叛徒啊。
防不胜防！
江枫渔火：你们是不是快杀青了？
AD钙奶真好喝：对呀，过年前应该就能杀青了。
江枫渔火：拍摄还顺利吗？
AD钙奶真好喝：挺顺利的，就是表哥的伤势还没全好，有点影响武戏，这些天他没少念叨你。
AD钙奶真好喝：还有导演他们也是，每次给配角和龙套讲戏的时候，都是拿你当例子……
絮絮叨叨了将近两個小时，这次聊天才终于结束。
告别的时候，小姑娘破天荒地开始直呼其名。
【江南，元旦快乐！】
江南愣了一下，再想回复的时候，对方已经下线了。
生活重归平静，他又重新把头埋进了乐理教材里。
忙碌的日子一天接着一天，日历表上的进度开始一步步迫近春节。
母亲陈桂兰几次打电话来让回家过年，但他都以“公司培训”的借口拒绝了。
不是不想回，是不能回。
他知道这一年多以来父母承受着多少压力，身边亲朋好友的冷嘲热讽就没消停过。
这个时候回去，他只会是个笑柄。
父母在外面受了窝囊气，回家还得安慰他鼓励他……那场面想想都觉得难受。
与其这样，不如干脆不回。
等到来年《男才女貌》大爆之后，再衣锦还乡也不迟！
腊月二十八这天，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冯少峰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盒，过来串了一次门。
说是来陪江南唠嗑解闷的，结果最后反而成了他的吐槽专场。
中午两杯酒下肚，冯少爷就开始絮絮叨叨历数经纪公司造的孽。
说到伤心动情处，竟然直接泪洒当场。
听着他的悲惨遭遇，江南也对这个圈子背后的阴暗面，有了进一步的深层认识。
这真的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黑暗森林……
冯少爷估计也是真忍不下去了，等不到合约到期，就决定开年之后自掏腰包，主动解除合约。
江南原本还想安慰他两句，可一听到这事，直接就闭嘴了。
他娘的，一言不合就掏钱解约……就这种富家公子，你也配安慰人家？
傍晚时分，酒醒的冯少峰才告辞离开。
离开前，他还认真记下了门口的门牌号，弄得江南一脸懵逼。
这家伙想干嘛，回头给我寄土特产？
腊月二十九，赶在除夕前夜，忙活了大半个月的沈璐终于带回了最终的合作协议。
《水星记》成为《男才女貌》的插曲，片方只获得歌曲的使用权，支付费用两万。
《手心的蔷薇》成为《男才女貌》的片头曲，片方同样只获得使用权，费用为三万。
许蕙欣拿到了《手心的蔷薇》的共享版权，为期十年。
歌曲将会被选入许蕙欣的新专辑里，具体的制作、宣发和发售都会由她的公司一力承担，江南只负责去录一下歌就行。
很安逸，但这也是有代价的。
这十年内歌曲所产生的所有版权收益，江南只能拿到15%。
这个份额，连沈璐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开口汇报，实在太低了。
但江南却很痛快地同意了。
上辈子的经验教训——做事情最忌讳贪心，既要又要还要的结果，往往是一无所有。
目标明确，这首歌要的就是打开知名度，为后面进入歌坛打下基础。
和长线目标比起来，那点版权分成比例，真的只是洒洒水。
而且本身许蕙欣也就是昙花一现的流星，压根就红不了几年。
指望从她身上多捞点版权收益，不现实。
所有条款协商完成，但江南没急着签字。
他在等。
等蔡亦侬那边的消息。
如果以个人身份签下这个合同，后续的版权收益将会触发大量的额外税款……还得是工作室才行。
该交的税一分不会少，但能合理避税的地方，还是要操作一下的。
作为俗人，这是江南的原则。
大年三十，华阳反常地飘起了大雪，气温直接跌破零度。
北风呼啸，雪粒混着冰渣子砸在窗玻璃上的叮叮咚咚的，为这个年关又添了几分寒意。
傍晚的时候，一众亲朋好友开始陆续发来了提前恭贺新年的短信。
刘亦茜、胡君、俞晓飞、沈璐、蔡亦侬、修青、冯少峰、姜桦、吴佳妮……
虽然大部分都是群发的模版短信，但江南还是逐一认真回复，心里也隐隐有点小成就感。
重生过来短短几个月，就已经建立了不少的人脉关系，这都是他以后腾飞的基础！
明年的春节，可不会再这么冷冷清清了！
傍晚时分，天色渐暗，江南开始准备自己的晚餐。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没必要弄特别复杂的年夜饭，直接一个火锅解决问题。
加上锅烧开水，他正准备进厨房备菜，却忽然有人敲响了门。
“谁啊？”江南下意识喊了一嗓子。
无人回答。
“谁啊？”
还是无人回答。
江南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大年夜不会遇到什么入室抢劫的吧？
挂上保险栓，他小心翼翼地开了一条门缝，一股寒风当即倒灌了进来，冻得他浑身一个激灵。
往门外瞄了一眼，他当即怔了个结结实实。
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姑娘，裹着一身红色的长款羽绒服，臃肿地像是一只企鹅。
头上戴着帽子，脸上严严实实裹着一条白色围巾，只露出一双忐忑不安的眼睛。
“那个……我刚才在横店补拍戏份……”
江南整个人都懵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那个……”忐忑的红企鹅，费劲地举起了手里的两个塑胶袋。
“我……我买了点下火锅的料……”
看到江南惊愕的眼神，她尴尬地沉默了下来。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屋外呼啸的风声。
和屋内咕噜咕噜的火锅沸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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