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鸿听了哑然失笑，她还记得这茬儿呢。
“那我还用给你当提鞋小弟吗？”
“当然要啊。”杨蜜笑嘻嘻的补充了一句，“先从提鞋小弟开始，看你表现好不好，最高可以让你当贴身男仆。”
这话一说完，杨蜜心脏就又砰砰跳起来。
这话说的……有点儿太暧昧了。
不过计鸿面色如常，微笑着和杨蜜碰了一杯，“那行，我努力，争取当上贴身男仆。”
“《人在囧途》和《驴得水》的导演！就是你最喜欢的和最不喜欢的两部片子的导演！”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她闺女的发展前景多好啊，合作的都是圈内名导大腕儿，以后那是要冲击花旦影后的。
看着计鸿和杨蜜的背影，那司机在车里扯着脖子大喊。
几个月不见，两人都有不少话茬可聊，计鸿说说在剧组的拍摄内幕，杨蜜谈谈在学校里那些学生的勾心斗角。
杨小林想了想，在后面招呼着，“蜜蜜，送送计鸿去。”
计鸿闻言更是连连摆手，让人当家的打地铺，自己睡床上，他这一晚上都睡不着觉。
杨椿玲一听，更是自责自己目光短浅。
“你说说你，啊？前恭后倨！多让人看笑话？”
“太累”，“睡着了”，“晚上10点”，。
这话一问出口，杨蜜不满地皱起眉头来。
结婚要是为了维持生计，那婚姻就是一场长期卖淫……
计鸿顺着杨蜜目光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蹲在一棵冬青树下面的男人逐渐从阴影中走出来。
“计鸿，会计的计，鸿鹄的鸿。阿姨，您叫我小计就行。”
这话一说出口，老杨家一家三口都愣住了。
怎么回事儿？
怎么忽然热情上了？
只不过那时候他以为这是好几个人，没想到这些事儿都是一个人做的。
不过他既然能说出这种话来，那就一定不是那种滥交的人。
耳濡目染之下，她也算是有了一定的认知，稍稍一算就知道计鸿赚了多少钱。
“他这身价得上千万了吧？我听说这些片子都是他自己投的钱？”
草草说完，杨蜜转身就一路小跑回去。
杨蜜说起来头头是道，别说杨小林了，计鸿都是一愣。
“配咱闺女，还差了点儿意思吧？”
“爸爸~~”
这一看，果不其然，杨小林连着给她打了仨电话。
这种男人，身边会缺女人吗？
这几个关键词儿一组合，杨小林是怒从心中来。
只不过在计鸿看来，更像是落荒而逃。
他刚要走，杨椿玲铁钳似的胳膊一把将他拽住，“送什么客啊？赶紧把你天天宝贝似的龙井拿出来给人家泡上。”
唯有权利，名誉……这是他遗憾的事。
“嘿！我说老杨，胳膊肘儿还往外拐是吧？那是你亲闺女！”
“嘿，要真有那一天，吃完饭你就得给我当提鞋小弟了。”
一想到这个画面，杨小林脑瓜子嗡嗡直响。
这才明白是自己老婆要叫他来说点儿悄悄话。
“这大半夜的伱自己回去安全吗？”
那司机说着，摇下车窗，冷风顺着缝儿一灌，进了车里就往人脸上刮去。
不过很快，这幅微笑的表情就僵硬在脸上。
计鸿……
听到这个答案，杨椿玲的嘴角。不经意的向下撇了撇，不过很快又勾起来，还是那副笑容满面的表情。
“拍片子呗，计导—计鸿刚杀青了一部新片子，请的樊冰冰给人家当主角儿呢。”
看着计鸿的背影，杨小林敏锐的侦查意识瞬间发作，他皱着眉头看向杨蜜。
现在天色已晚，街道上人也少了许多。昏黄的路灯照在雪地上，被反射的一片黄澄澄。
“这个意思……”杨蜜皱着眉头咬着下唇想了好久，“这个意思……我就是这么个意思嘛。”
杨小林捏了捏鼻梁，“你知道那个叫计鸿的小伙子是谁吗？”
一路跑到单元楼门口，杨蜜这才喘着气儿停下脚步。
杨春玲笑容满面，拎着一壶茶从厨房走出来，随后给杨小林和计鸿各自倒了一杯。
“哈哈，你们说哈，我不说了。”
“谁啊？”
这都是今晚饭桌上自己随口一说的东西，他还真没想到杨蜜记这么清。
杨蜜絮絮叨叨的说着，忽然一惊，话戛然而止。
这才多久啊，前几年还是贴心小棉袄呢，现在让一个二五仔给迷的五迷三道的，都对她亲爹下死手了！
聊了聊大学生活，聊了聊娱乐圈的内幕，最后说到了计鸿的公司，绝口不提家庭情况一类的东西。
杨蜜这话说的歧义太大了，计鸿听的脸皮直抽搐。
“对。”
借着月光，计鸿看见了这个中年男人的打扮，国字脸，戴着眼镜叼着烟，身穿一件绿色的军大衣。
“计导！”
握着茶杯的计鸿闻言摇了摇头，“结婚要是为了维持生计，那婚姻只是一项长期交易罢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呼……”
这要是真想给自己姑娘使个绊子……
他都不敢想自己现在从杨小林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了。
这丫头真是越长大越不听话！
自己老婆这个性子杨小林自然知晓，他扯扯嘴角，权当没看见，继续和计鸿聊着。
不过现在临近奥运会，一直在致力于整治市容市貌，取缔三蹦子，管的那叫一个严。
虽说杨蜜身处娱乐圈之中，可他还是希望自己闺女能寻得一个良人。
不过一想到这茬，杨小林眉头皱的更深了。
杨椿玲起身，顺便给自己老公使了个眼色，这意思就是赶紧把这小伙子送走吧。
瞧着杨椿玲这模样，杨小林没好气的说道：“行了，我送客去了。”
杨椿玲一脸热情的招呼着，“回头我跟蜜蜜挤一挤，让老杨打个地铺，你睡他那屋儿就成。”
想到这儿，腰板又挺起来。
“小计啊，你们是怎么回来的？”
一想到计鸿刚刚说的那些话，她就脸上发烫。
杨小林看着计鸿，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这年轻人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计鸿这孩子看着眉清目秀，不过瞧他也不是什么特别有钱的富二代，配自己姑娘那差的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成，那你这话我就记心里了。改天穷的没钱了，就找你请我吃饭。”
“哦，打车。”
那司机也真是的，都不提醒一下……
房门一推开，一个留着短发的中年妇女便从卧室走了出来。
说罢，计鸿起身离去。
“要死呀你！”杨椿玲双眼一瞪，一巴掌拍在杨小林胳膊上，“天天说点儿不吉利的话。”
小区里没有灯，显得黑黢黢。
“别了，姨，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了啊。”
今天晚上弄出这么一场闹剧，她心里也挺不好意思的。
瞧着杨椿玲的表情，计鸿脑子里不由得忽然冒出一句话：来前恭而后据。
杨蜜眨眨眼，“行啊，就是你喝了那么多酒，怎么开车啊？”
杨氏夫妻热情的很，计鸿陪杨小林抽了两颗烟，直到挂表上的指针转过12点钟，这才准备起身告辞。
杨蜜点点头，语气却还是固执的很，“有代沟归有代沟，但不好就是不好，算我欠你个人情，改天请你吃饭。”
看见这个中年男人的长相，杨蜜立马换上一副小女生的模样，蹦蹦跳跳的跑到杨小林身边，拉着他的胳膊就开始撒娇。
放下拼盘，她扭头招呼着杨小林，“老杨，过来帮我搭把手，那个橱柜儿坏了。”
“人家计鸿不也是？”
“来来来，小伙子喝茶。”
看着悠然自得喝着茶的杨椿玲，杨小林眉头皱起来。
至于杨椿玲，她先是一愣，随后耳根子就变得发红。
人这一辈子就活那几个字儿，权，利，色，誉……
他这话说的不着痕迹，可两人多年夫妻，一瞬间就让杨椿玲明白了自己老公的言外之意。
【oi！叔儿，我自行车停你家楼下了啊！】
调整了一下心情，杨蜜这才朝家走去。
虽说杨椿玲对娱乐圈的事儿不怎么关注，不过自己闺女是混这个圈儿的。
“放在事业上也好，选对象这种事儿的确得慎重。”杨椿玲颇为认可的点点头，没去理会一旁杨小林那没好气的表情。
她这儿还没琢磨明白，自己老妈就开始八卦上了。
“别给我来这出儿，不好使。”
杨小林一脸严肃的盯着杨蜜，“几点了？现在才回来。”
进屋之后，杨小林拦着计鸿在沙发上坐下，杨椿玲去烧水泡茶，杨蜜则是坐在侧边儿的沙发上。
“二位，到地儿了。”
杨小林是真让自己老婆给气笑了，“拿什么啊，你不说要门当户对吗？现在是谁配不上谁？”
那司机招呼了一嗓子，头搭在一块儿打瞌睡的计鸿和杨蜜这才努力睁开眼皮子。
他俩又没玩什么字母圈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在招呼自己，而且就算真玩儿了那也应该是叫主人。
杨蜜踩在他脚上，可痛在他心里。
他是民警，平日见过太多这种小姑娘被渣男哄骗的故事了。
杨小林一愣，仔细一想还真是，杨蜜以前在家里说过不少“我有个同学”。
“成，那你快点儿啊！”
计鸿？
“哎呀，都这么晚了就别走了，从这儿住下呗。”
嘶，就这话，一般人真说不出来。
“你怎么来了？”
是他想的那个计鸿吗？
如果真是那个网上传的什么鬼才计鸿，那说句不好听的话，是他们家杨蜜高攀人家了。
一旁的杨小林搭着腿，以手扶额，他是真不想说自己老婆了。
“当然是啊。”
既然今天遇见了，那就得把把关，要是不行，趁早断了联系。
然而一进门，她就看见了自己老爸老妈在瞪着眼公堂对峙。
“您要不信，我现在请您去满恒记吃个宵夜，让服务员认认人。估计这会儿桌子还没给收拾下去呢。”
更别提人家还是个在圈内颇有名气的导演兼老板，他说话还是得小心着点儿。
“而且计导这片子还请了张亿谋跟冯晓刚做指导呢。噢，爸你可能不知道张亿谋跟冯晓刚是谁……”
计鸿走出单元门，忽然看见披着大衣跑出来的杨蜜，脸上略显惊讶。
我朋友嘛。
想到这儿，她这态度也就冷淡了不少。
两人堵在门口，后面的杨蜜踮着脚尖朝里面探望，“堵门口儿干嘛呀，赶紧进去呗，外面儿挺冷的。”
“……”
计鸿两人被车上的暖风一熏，嗅着那汽车特有的皮革味儿，他们这一道上是昏昏欲睡。
整的大伙儿都不咋出来逛游了。
很快，杨蜜的消息就发过来。
计鸿和杨蜜一个激灵，这下清醒了不少。
这一说起来就说不完，两人这顿饭吃了两三个小时，一直吃到晚上十点半，这才带着满身热气儿出了满恒记的大门。
“唉呀，对了，小伙子，我还没问你呢，你叫什么啊？”
一旁的杨蜜看的目瞪口呆，这怎么个意思？怎么还往家领啊？自己这是引狼入室了？
他是一脑子问号，计鸿是一脑子乱码。
都是平价牌子，看着有些眼熟……可想不起来是哪个，应该就是个普通学生吧。
让自己老公这么一提醒，计鸿这个名字在杨椿玲脑子里越发清晰。
七八点钟溜出去说和同学吃完，十一点多才回来，这期间连个影儿都没有！
【怎么样？你现在打到车了吗？】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内啥，计导，不好意思啊。”杨蜜小心翼翼的道着歉，“我爸他这人吧，有点儿轴……”
“老杨，咱闺女回来——这是谁啊？”
不过他脸上还是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我现在的心思都放在事业上。”
“得了，叔儿，把杨蜜安全送到家我也就没事儿了，先走了哈。”
甚至还见过一身描龙画虎，戴着蛤蟆镜，揽着大肚子的小闺女儿去女方家提亲的。
她抿了抿唇，随后背着手，侧头看向计鸿。
她吐了吐舌头，“我俩那不是睡着了嘛，太累了，没听着……”
“这么晚了还打得着车吗？要不让你叔送你一程。”
“送送你呗。”
“妈，你干嘛啊，人家是来做客的！”
在杨小林的威逼利诱之下，计鸿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他一块儿去了杨蜜家。
“嗐，老一辈儿人嘛，有代沟，正常。”
“今儿晚上你们几个人吃的饭？”
“咱闺女的朋友，我让他上来醒醒酒，顺便暖和暖和。”
瞧着一脸乖巧的杨蜜，杨小林忍不住问道：
“你对计鸿的事儿知道这么清啊，以前在家怎么没见你提过？”
色这东西，他不是很感兴趣。毕竟天天被资方拷打，提点子狗屎要求，拷打的他脑子里只剩下往上爬了。
“嗐，这不是闲聊天儿嘛。”
“找对象这种事儿的确得慎重，要讲究一个门当户对，得找能扶持着你，对事业上有帮助的女人，你说是不是？”
“老杨，你和小计聊着，我去切点儿水果。”
跟咱姑娘有点儿拍拖。
杨蜜说着，把掰好的橘子分两半儿，男—计导一半儿，爸爸一半儿。
杨蜜点了点头，随手披上一件大衣，就赶紧推门跟上计鸿的步伐。
今天晚上，她又感觉到了当年每天书信往来的那些日子。
杨小林恨铁不成钢的叹息一声，“钱钱钱，你脑子里就剩下钱了，你是卖闺女啊？”
看着自己老妈，慢吞吞往嘴里塞橘子的杨蜜脸上不由得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
“嘿，小伙子，别睡了，清醒清醒吧。”
“我这辈子啊，不求什么莺莺燕燕伴身边，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还什么意思，让那小伙子赶紧走呗，这都几点了？”
“叔儿，姨，太晚了，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啊。”
没两秒，手机“嗡嗡”一震，计鸿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换做别人是，但冰冰姐就是冲着计导的名头去的，人家不要钱，零片酬出演呢！”
“没事儿，回头叔儿送你。”
杨蜜家在宣武区，和牛街离的不算太远。不过现在雪天路滑，原本半小时的路程愣是用了40分钟。
不对啊，自己为什么要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儿。
“吃饭归吃饭，我给你打过几个电话了？一个不接？”
眼前的场面看的杨蜜有些恍惚，这三堂会审的模样，弄得她好像带男朋友回来见家长似的。
瞥了一眼身边稳如泰山的计鸿，杨蜜嘴角勾笑的坐下，身板儿挺得笔直。
“好。”
今天计鸿的确没把今晚的事放在心里，杨蜜松了口气。
也就是现在是冬天，这要是到了春夏季，估计还得整治“膀爷”呢。
“我怎么没提过嘛。”杨蜜不满的努努嘴，“我以前经常说计鸿的事迹啊，就是我一般开头都是，我有个同学”。
估计上赶着去送的都不少。
“……那，那我就送到这儿了啊，先走了，拜拜。”
“别了吧叔……这大晚上的，我这回去也不容易打着车——”
“来来来，计鸿啊，把这儿当自己家。茶喝完了吧？阿姨给你续上。”
大街上显得冷清，计鸿也不好让杨蜜一个女孩子单独回去，于是便提议送她一截儿。
“小计啊，你现在有对象了吗？”
“……爸？”
杨小林眼睛瞪得老大，“这片酬不得几百万？”
“师傅，麻烦您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再送我朋友一截儿就回来。”
说完，两人就是一阵哈哈大笑。
“不对，计导，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杨蜜是个什么性格，他这当爹的再了解不过了。
不等计鸿开口，掰着橘子的杨蜜就头也不抬的接上话茬。
杨椿玲虽然没当回事儿，不过杨小林心中确实猛的一惊，目光瞬间犀利起来。
不过借着白晕的朦胧月光，计鸿还是能瞧见杨蜜脸上的淡然微笑。
“哎呦，那可不，我不唱黑脸儿，你能唱白脸儿啊？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计鸿在人烟罕见的街道上漫步，顺手把消息发了过去。
念头这么一转，杨小林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
“那我不如跟人签份合同。”
想了想，他又侧头朝杨蜜眨眼一笑，“当然，自己一个人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这话刚说完，杨蜜又感觉不太对劲儿，说的好像自己在婉拒计导似的。
妈的，还是烛光晚餐！
计鸿刚走了几米远，一只大手忽然拍在他的肩膀上，揽着他就往回走。
要是放在以往，这会儿大街上应该还有不少大爷大妈遛弯儿。
他还真以为是橱柜儿又坏了呢，来厨房一看，橱柜儿好得很。
“要不我送送你？”
“嗯？你俩干嘛了？！”
原本气鼓鼓的杨蜜瞬间泄了气儿，略显没脸见人的杨小林也把手从眼睛上挪开。
“咱闺女还是上升期呢！”
计鸿挑挑眉，“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这身板挺了没两秒，忽然又缩了下去。
说完，计鸿转身大步离去。
“小伙子，我看你这一身酒气儿，喝了不少吧，上我家暖和暖和来，顺便醒醒酒儿？”
等人走了，他们好开针对于杨蜜眼光这个问题的批斗大会。
【打到了，往公司走呢】
“爸！你琢磨什么呐，都说了我们是去吃饭的！”
这下杨椿玲认真起来了，一双眸子在计鸿身上扫了好些遍，主要是关注一下对方的衣着。
有句话怎么说着？人终将被年少时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
即便两人走不到最后，也绝对不会亏待了自己闺女。
爸？
我？
这念头一冒出来就被计鸿掐死。
“又坏了？”杨小林皱着眉头起身朝厨房走去，“老坏明儿得找个师傅了。”
可不是，没车的不一定买不起，没准人家是有专属司机的。
“当然是打车啊。”
揉了揉发红的耳根，杨蜜这才想起来计鸿在“鬼才导演”，“青年企业家”，“第四位破亿导演”等等名号之下，还有个没什么人知道的前称。
瞧着计鸿的态度彬彬有礼，说话也是慢慢的人情世故，杨小林阴沉的脸色这才好了些许。
这狗日的孙子对我闺女干嘛了？！
想了又想，她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借口。
既然这两个年轻人没说正式确立关系，那就是普通朋友，不是男女朋友，他也不好刨根问底儿。
计鸿陪着杨蜜进了小区，直到两人快要到杨蜜家楼底下，计鸿这才告别。
嘶！现在一想到刚刚自己从楼下那威逼利诱的态度他就一阵后怕。
“叔儿，叔儿，您别瞎琢磨，我俩就是去吃涮羊肉了，出一身汗，从出租车上待太久就睡着了。”
他笑着掏出一包烟来，“小计，抽烟吗？”
“出租呀？”
计鸿淡然一笑，随后安慰着说道：“没事儿，可以理解。”
再加上那司机是个沉默寡言的主儿，也不说话，戴着耳机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几人正说着的时候，杨椿玲端着一盘水果拼盘从厨房走来。
在月光的照耀下，看着计鸿流光溢彩的眸子，杨蜜心脏忽地停了半拍。
想到这儿，计鸿从兜里掏出半包红塔点上一根。
杨小林听了眼皮子直跳，还打地铺……我睡沙发不行啊？
“对了，小计啊，那你们公司现在主要是干嘛？还是拍片子？”
有这么个好人品的朋友，她说明她眼光好，当然高兴了啊。
“可不用，我这儿有司机。”
瞧着杨小林脸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计鸿眼皮子跳了跳。
她背着手小声嘀咕，“不是说了和同学去吃饭了嘛……”
【收到】
瞧着杨小林嘴唇紧绷的模样，计鸿是一阵蛋疼。
大晚上单独和一个男人出去吃饭，要说她心里没点想法，自己是不信的。
“哈哈……那倒也是，你们年轻人现在不都讲究一个什么……自由恋爱嘛，阿姨也理解……”
两个长辈一走，客厅就只剩下了计鸿和杨蜜面面相觑。
杨椿玲一脸后悔的跺了跺脚，“哎呦！我怎么就没认出来，这不是带着咱家姑娘去那个什么德国电影节走红毯的导演吗？”
江边鸟。
倒完茶，杨椿玲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笑呵呵的看着计鸿。
“计导，你刚刚说的那句话，就是那个结婚婚姻那个……是认真的吗？”
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时间恰好是自己和计导在出租车上打瞌睡那会儿。
不过这个子指的可不是儿子，是指子女。
他连忙打住杨蜜这话茬，来到杨小林面前。
杨蜜跟在计鸿身边亦步亦趋，“计导，不好意思啊，今天晚上……让你见笑了。”
计鸿也算是名导了，而且听说人家自己还开了公司，身价没有百万也有千万了吧？
“我连驾照都没有开什么车。”计鸿站在路口眺望片刻，一伸胳膊，远处一辆出租车就刹在两人面前。
“得，我这护送任务也算是结束了，那你上楼吧，我走了。”
杨蜜嗯嗯啊啊的点着头，“计导你别听我爸妈他们瞎琢磨，我没那个意思。”
杨蜜左顾右盼，就是不敢看杨小林的眼睛。
杨蜜也发觉自己说错了话，面色通红，狠狠踩了她老爸的鞋子一脚。
杨椿玲没好气的指指点点了一番，随后掀开杨小林的小金库，翻出龙井又泡上一壶茶，笑容可掬的往客厅走去。
“也是我今儿晚上没注意时间，呆太久了。”
杨小林不由分说，便揽着计鸿朝单元楼走去。
老话讲的好，知子莫若父。
杨椿玲眉头一皱，“什么叫我卖闺女，凡事儿你总得讲个门当户对啊。”
杨蜜扯扯嘴角，不是很想掺合进去，于是直接回了自己卧室。门一锁，耳机一戴，隔绝外面的争吵，心情就逐渐平复下来。
听闻这话杨蜜一愣，连忙拿出手机来。
“老杨，有些话不好当着咱闺女面儿说。我就以小见大，这小伙子打车送咱闺女回家，我就能看出来他就是一般人儿。”
这个先后顺序看的杨小林嘴角直抽搐。
听完一首歌的时间，那些存在于幻想中的粉色泡泡终于彻底消散。杨蜜这才打开手机，给计鸿发消息过去。
这名字听着感觉也有些耳熟，不过杨椿玲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事儿，全当是网上很流行的那个五十六效应了。
“……就我俩啊。”
收起手机，眺望了一眼被白雪覆盖的空荡荡街道，计鸿叹了口气。
妈的，出租车司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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