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胡同里速度不快,所以他一脚刹车就停住了。
本来要发火的他,看到来人后,不得不感叹了一句:
“你这样拦车,迟早送命啊!”
于丽麻溜的窜上座位,这会胆子又大了起来了,随手拉上了车门,道:
“我小心着呢,没看我已经闪一边了么?”
王援朝瞄了一眼于丽,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贴心的揶揄道:
“准备回娘家还是去你妹那?
不会是我傍晚那几句玩笑话,家里又吵架了吧?”
于丽纹丝不动,头也不扭道:
“去你那吧。
我跟家里说了,去找我妹借钱,晚上就在她那挤一宿。”
王援朝诧异道:
“不是给你钱了么?”
于丽这下扭头了,道:
“你给了钱我能说么?不过我都藏的好好的了。
不到最后一刻,也不能直接给我娘家,不然大家要怀疑。
反正他们也不知道,巴不得我去找我妹他们借呢!”
没说的是,有这个理由,她出门没人管。
“傍晚胆小的要死,这会胆子倒肥了啊!”
王援朝有点头疼,他的小四合院,有人呢!说不定某人早就洗白白,穿好了丝袜旗袍,裹着棉大衣,脚上挑着高跟鞋,将正屋的暖墙烧得热烘烘的,等他回去呢。
于丽道:
“傍晚跟我说话,不是想要我么?
不要我去就算,让我下车吧。”
王援朝想,他那会纯粹就是打个招呼,不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毕竟不能拔鸟无情,是吧?
于是一手拽住了于丽,道:
“嗨,上了我的车,这么容易下去的?话说起来,我还没在车上试过呢,要不咱?”
于丽吓得身子都贴紧了车门,惊恐道:
“这不得把人给冻僵了?都说你们男人那,遇冷则缩,你确定?”
主要是嘎斯吉普吧,窜风的厉害,这会都还没热乎呢!
王援朝道:
“多大点事儿,等车子热乎了咱再来!”
王援朝开始开车往偏僻的地方走。
于丽又道:
“我在家擦洗过了,你有做卫生么?”
这女人真是,太讲究卫生了,王援朝还没得反驳人家,幸好他空间常备一些日常用品,道:
“我车上都有呢,等会我拿给看,保证卫生!”
于丽这才坐端正了,道:
“你有这个想法很久了吧?居然什么都准备了!”
王援朝不知道怎么解释了,于是不再说话,专心开车寻找地方。
……
王援朝的这辆嘎斯吉普,后面空间很大,不要说两个人,全副武装的士兵,都能塞六!
嘎斯虽然窜风,但王援朝跑了一圈又一圈,也热乎起来了,也有暖气源源不断的供进来。
大家都从未有过如此体验,以至于有人紧张的浑身紧绷,紧到别有滋味。
……
收拾完了,两人在车上歇了会。
王援朝居然还能端出来热茶!他居然还有热水瓶!
于丽感叹:
“真想不到,你车上东西还真全!”
王援朝想:有需要,我还能给你弄出帐篷和游泳圈呢!
不过他没接话,岔开了话题:
“我马上要出远门,也不知道要多久,这些钱你拿着,哪怕自己在外面偷偷吃点好吃的。你家那样,我都看不下去。”
于丽一把推回来,道:
“你上次给我的我还没花呢。我就是……想你了……”
后面这句话声音低的很。
王援朝:想我?怕是想我的坤坤吧!
“对了,你在单位转正了吗?”
于丽叹气道:
“哪那么容易?纺织厂一个转正名额,至少400块。
解成刚刚跟家里借了一大笔钱转正,这会家里哪还有钱再支持我。”
王援朝道:
“解成转正,我记得是66年的事吧?”
于丽诧异的看了一眼王援朝,记得还蛮清楚的咯?
“看我干嘛?我没记错吧?就算解成转正后一个月30块,你临时工15块,你们吃家里一个月开销算10块,每个月就是还35块啊,一年就是420块了,这都一年半了吧?怎么不够支持你了?”
这么一算,于丽大吃一惊!他们结婚后,工资都被要求上交,而且,闫解成他转正前就工作了蛮久,还是初中学历,所以转正后工资还不止30,是33!
于丽捂脸大哭,闫家明明有钱,自己还是他们家大儿媳妇,都不肯借自己!
王援朝连忙安慰道:
“哎你哭啥,大不了你们两口子单过,好过被三大爷剥削!”
说着,将钱和票塞进于丽衣领子里,还顺手蛮狠的rua了一把,道:
“我给你,你就拿着,后面再有什么急用钱的地方,我又不在这,你找谁?”
于丽一边在衣领里掏,一边啜泣道:
“我真没想跟你要钱……我就是恨,我都嫁进来3年多了,他们还这样对我!回去我就要分家过!不然就离婚!”
王援朝有点心虚:
“可别是因为我。老话说的话,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啊。”
于丽慢慢的将钱都整理好,道:
“你这风凉话说的,跟你没关系!
对了,那以后我再找你,也这样么?”
嘿,这小少妇还食髓知味了呀!
王援朝道:
“那你有什么好方法么?”
于丽想了想,也想不出什么,便道:
“反正阎家抠门,我只要说出去借钱,他们铁定不管我。再说了,我去找我妹,他们能说啥?两条腿走路,能多快?”
歇息的差不多了,王援朝松手刹,踩离合,开始挂挡启动,道:
“先送你过去了,以后遇到事多动动脑子。”
……
回到小四合院,王援朝麻溜的打了热水,擦洗身子,可别叫人发觉了。
擦洗完毕,还没出门倒洗澡水呢,就听到敲门声。
看来某人今天等的有点急不可耐了啊!
王援朝飞快的套上外套,就去开门。
门开了,居然是师公!
马二琴看着王援朝裹着的衣服里,热气腾腾,明显没穿贴身衣物。
他立马明白了什么。
虽然,但是,他也管不了。
“我能进来说话么?”
王援朝连忙将师公请了进来,道:
“师公,我刚刚在洗澡,没来得及穿衣服呢,您稍等我一会!”
马二琴跨进了屋,就坐在堂屋稍坐。
不一会,着装完毕的王援朝就从房间出来了,还点亮了堂屋的油灯。
他又开始忙着给师公倒水。
马二琴拦住了,道:
“不用倒水了,晚上要少喝水。找你是想跟你说个事,看你方不方便。”
王援朝连忙坐好,道:
“您说,我听着呢。”
这徒孙,态度好的没的说,马二琴道:
“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马二琴自从来到首都后,基本上都呆在小四合院,但两个盲孩子跟着郑家母女走了之后,他也无聊的紧,便每天出门晃晃。
反正如今他形象大变,首都更是没有几个熟人,也是不怕的。
这晃一晃呢,没几次,机缘巧合吧,就碰到了熟人了。
人家倒是没认出他来,是他认出人家了。
赵昭琴,御医世家,北平国医学院的首席高才,集众家之长,水平比黄云这个御医世家传人,高多了。
北平国医学院,29年,名医萧龙友任董事长,孔伯华为院长,诸多京师中医名流共创的这么个学院。
马二琴当初来交流过,对这个出色的学生就有映像。56年,对方到首都中医学院任教,大家又有过交流。
对方跟他的那会的待遇嘛,很像。
只是自己有徒孙营救,对方没有。
他不忍心看对方如此,便趁机聊了聊。一聊,对方也认出了他的身份。
他自己的现身说法,这便有了坦诚沟通的基础。
如果能走,对方也是愿意的,只是赵昭琴除了妻子,还有二子一女,所以对方想问问,能不能一起。如果不能的话,对方还是继续蹲棚子算了。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所以马二琴来问问,这样的人才,王援朝要不要一起带走。
他觉得徒孙是有这个能耐的。
王援朝想了想,师公说人家水平比他师父还要高的多,想来不是虚言。
能带走这样的人才,干嘛不要?
几张火车票的事!
对他来说难么?
“没问题。
如果他们状态可以,就一起走,如果状态不行,等我回来下一波。”
马二琴道:
“人家才50岁,年纪轻轻的,哪有什么不行的?多呆一天都是遭罪,哎。”
王援朝连忙道:
“好的,师公,明天您看什么时候,带我去跟人家接洽一下?”
马二琴道:
“要不现在?晚上方便一些!”
王援朝关心道:
“这黑灯瞎火的,您对这边又不熟,能找到?”
马二琴瞅了一眼徒孙,道:
“不把路线记下来,我能给你说?不远,就在西南郊外的农场!”
王援朝没得办法,只得穿上了大棉袄,装模作样收拾了一些东西;马二琴则回屋呆了帽子,批了皮袄子,两人便要出门。
陈雪茹在屋里瞄了半天了,忍不住道:
“要我帮忙么?”
马二琴看了她一眼,道:
“在家候着吧,暂时不用。”
于是二人便出了门,开车往郊区跑。
得亏这年头拆了城墙。
三更半夜的,有惊无险,和赵昭琴对接上了。
因为王援朝这两日就要出发,所以还要通知赵昭琴的家人。
用马二琴的话说,反正家里也没啥了,啥都没了,简单收拾就走人,反而叫人反应不过来,最是安全不过。
赵昭琴觉得是这么个理,但他不便离开,便写了一张字条,交给王援朝,去接他的家小,以作凭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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