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守拙有想过，去和杨师开诚布公。
问题是，人家会不会信他，而且由来也交代不清楚，除非把钱世兴卖了。
还不如直接向这神秘的家伙求救。
“简单。”钱世兴笑容灿烂，“从今天起，你在我身边寸步不离就是了。”
季守拙愕然，脱口而出：“你确定？”
钱世兴耸肩道：“你应该也猜到了，我来历不凡，给南天府士族十个胆子，也没人敢对我下手。”
季守拙狐疑，忽然环视四周，只听到夜风吹拂树丛的声音，没看到除他们之外的身影。
“你身边，是不是跟着什么保镖？”
“呃，本来是有个老管家要一同跟过来的，但是我中途把他丢在路上了。”
“什么叫丢在路上？”
“字面意思，我不喜欢有人跟着我。”
“好一个离家出走，音讯全无的大户子弟，我劝你还是离我远点，免得南天府的士族来了兴致，一起宰了。”
“莫怕，一起死了，他们就得给我们陪葬了。”
“好兄弟！”
两人一路打趣，回了宿舍楼。
季守拙的门前，放着一个熟悉的饭盒。
应该又是赵霖学长送来的。
季守拙想了想，决定找个时间与左禅重新聊聊。
回了屋内，饭菜已经冷了，不过对于饥肠辘辘的他来说，有就不错了。
填报肚子，简单洗漱完成，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看看时间还早，季守拙先是回忆了下今天所学的调制手法，尤其是最后一次调制筑元液的过程。
反复回味其中细节。
受益于人物模版的加持，他只要有所收获，就不会遗忘，活用到下一次。
他有信心，很快就能追上其他人的进度。
今天周阳特意指点了他一句，杨师不喜欢浪费天赋的人，换句话说就是喜欢勤奋好学，兼之刻苦的人。
这不就是他本人嘛！
他明日就去和周阳商量下，多备些原料，再搬個被褥直接住在调制室内，没事少出门。
这样即使钱世兴口中的杀劫降临，对方恐怕也想不到，他会在调制室内过夜吧？
届时混乱爆发，他蒙个脸，弯腰往人群中一混，不信对方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自己。
另外，初级调制师有三个标准。
一是基础理论，他已达标。
二是完全学会二十七种初级源液的调制。
三是二十七种源液的调制均达到两成以上的成功率，其中半数达到三成。
如此，才算达标。
筑元液是其中最简单的源液，他今日能在最后一次成功，不乏运气的存在。
想要达成至少两成成功率，还需要长期的熟练。
在有人物模版加持和充足原料的前提下，他估计自己需要大概……
一年？
唔。
杨师当初花了几年来着？
季守拙想了想，倒也不能这么比。
毕竟杨师当年可不比自己，没有人物模版的加持，大量的基础学需要时间来累积。
另外……
杨师可没有自己运气好，能拜入这么好的老师门下，到时候原料费什么的，肯定直接承包了吧？
唔，季守拙反省，还没拜入门下，就开始做梦了。
等到巩固今日所学，季守拙看了时间，虽然较之往日还早，但也直接上了床。
他其实此刻很在意源力修行一事。
苍冥篇、天汉道脉……
都让他无比在意。
毕竟相较于类似炼丹学的源液调制学，源力武道才是猛男该学的！
只是他更清楚，什么是先后顺序，和长远收益。
拜入杨师门下，他才能拥有足够的地位、资源，来供给自身的修行。
君不见左禅这种府主赞誉的天才，都得靠联合自己忽悠士族，来赚取修行费。
他现在，只能抓紧空闲之余，尽快习惯苍冥篇，早日自成循环，开启朴实无华的双修生活。
……
……
杨家。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季守拙提早出现在课堂的意义，比那些士族子弟想象中还要严重。
杨天洛率先回家后，先被父亲一阵数落，然后吃了晚饭，就被唤到了大厅，接受几位家族长老的责问。
他抬头一扫，在座之人不是他的大伯，就是二爷爷、三爷爷。
此刻都紧皱着眉头，思索着他早前所阐述的想法。
如今。
坐在堂上的，是杨家当代族长，他的亲爷爷，杨玄蝉缓缓开口。
杨天洛没有露怯，他仰起头，恭敬道：“当年的杨家已经错过了一个杨天峰，难道今日还要再错过一个吗？”
杨玄蝉沉默稍许，道：“你怎么敢肯定他能达到杨天峰的高度？”
“不敢肯定，但至少他有很大希望。”杨天洛坦然道，“而且他一旦拜入杨师门下，有杨师悉心教导，成功率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最主要的，是天洛无能，没资格拜入杨师门下，让杨家占据士族同盟的先机。”
杨玄蝉摩挲着中指的玉质指环，凝视着场下这个年龄最小的孙子，竟是忽然道：
“关于士族同盟，你有什么看法？”
场中其余几位家族长老，顿时目光含异。
此时此刻问这个问题，问的还是个小辈，什么意思？
杨天洛显然早有腹稿，丝毫不露怯，声音不疾不徐道：
“府主还在一日，士族同盟就只会成为府主的眼中钉，而且各家离心离德已久，只怕没有什么实质意义，除非某一天有哪家率先晋升为世家，统合整个南天府。”
“此外，既然我们杨家已经注定占据不了先机，为何还要促成同盟，为他族添砖加瓦吗？”
“此前还可说是拜入杨师门下的那家，日后必能成就世家之位，大家跟着他们一起搏个好未来。”
“可现在，有外力搅局，而且还是一平民，既如此，又何必非要将这名额，促成到别家身上，我们杨家何时这般舍己为友了？”
“在天洛看来，既然我们杨家占不了先机，那就干脆搅乱了事！”
这一番话道来，让在场诸位长辈皆是投来异样的眼光，仿佛首次认识杨天洛。
首座的杨玄蝉再次问道：“你觉得，与其让我们的盟友拜入杨天峰门下，不如让一个平民？”
杨天洛大声道：“士族之间，哪有真正的盟友！不过是为利而来，为利而去！”
杨玄蝉不紧不慢，再道：“那你说说，这叫季守拙的小子到底有何优势？”
“干净！身世背景，无不干干净净！”
杨玄蝉终于面露笑意，他缓缓起身，看向在场其他人，和声问道：
“诸位，大争之年将至，我杨家终于出了一位麒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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