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十来分钟后。
杨天洛拉着任凯，匆匆离开了季守拙的调制室，面色平静，倒是身旁的任凯目色恍惚，有些失神。
季守拙送走二人后，重新关上大门，回到桌案前。
不论是早前的左禅，还是刚刚那位杨天洛，都不得不让季守拙感慨一声，这座世界的每一个人，都不容小觑。
杨天洛洋洋洒洒几番话下来，先为他指明竞争对手，表面自己的立场和诉求，再道明某些关节和利害，最后还不忘旧事重提。
哪怕旧事重提，也只字不提自己和左禅联手忽悠他们一事。
只是感叹几十年前南天府的士族低估了平民出身的杨师，几十年后他们居然又犯了同样的错……
杨天洛的提醒，让他意识到自己在“站”了出来后，就必须抓紧时间，早日拜入杨师名下，以防止士族不顾学院与杨师，铤而走险。
天赋他此刻不缺。
拓印的本就是杨师当年的人物模版。
剩下的，就全部交给“努力”了。
整理心神后，季守拙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原料萃取中。
星环草、源能草、罗山湖花……
剩下的八种原料，在他攻克凝雪丝虫后，一一完成。
【万灵脉络：9/∞】
萃取灵粹的过程没有什么难度。
毕竟对于拥有高感知的他来说，最难的找到节点这一环，反而是他的强项。
他只需要刻意放慢速度，就能稳扎稳打地完成萃取。
剩下的问题，就是周阳师兄先前提到的，速度太慢了。
这属于熟能生巧的环节。他只能通过后续的勤加苦练来提升。
他大致估算了下，前后萃取九份原料，就花了他半个小时。
以这个速度算，他调制一份源液，需要半个多小时。
若再考虑成功率……
哪怕是按一成成功率算，也许五六个小时，能成功一份？
季守拙不禁愕然。
这产出率也太低了吧！
哪怕是正式的初级调制师，成功率也只在两到三成。
运气中等的话，一天按八小时算，一天才能配置四份？
嗯，还是他的效率太低了。
眼见周阳还没来，季守拙看着旁边堆放的原料，开始了“熟能生巧”。
已经萃取好的源力灵粹，都按照周阳的指示单独储存了起来。
因为每一份原料都得自掏腰包，所以季守拙的动作格外温柔，一心求稳，稳中求胜。
源力的脉动流经原料的每一寸脉络。
他没有止步于萃取的基础，譬如凝雪丝虫只需要走过二十個节点，而是追求完美，一直走过脉络所有的节点……
很快，他发现走完二十七处节点提炼出的灵粹，似乎比之前提炼的灵粹小了不少。
但是却也更精纯了。
就和书中说的一样，运行过所有的节点，才能提炼出最精纯的灵粹。
而灵粹越精纯，后续的调制过程中，原料灵粹间的互斥性会随之减弱，增加调制的成功率。
在这种忘我的熟练中，桌上分门别类摆放的灵粹越来越多，原料越来越少。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完成了今日指导的周阳，回到了这间调制室。
只是一眼，他就发现桌上原本摆放的充足的原料少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份份源力灵粹。
周阳暗自点头，知道努力就行。
他无声来到季守拙身后，默默观察着。
在观察到季守拙完整提炼凝雪丝虫的时间，已经精简到一分半的时候，周阳微微点头。
这才多久，就已经能进入及格线了，感知力强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周阳又看向桌上储存好的源力灵粹。
没一会，他忽然瞳孔骤缩！
这里面，怎么如此之多的完美品相的源力灵粹？
他粗略一看，几乎有三成是完美品相！
源液调制要想提高成功率，第一环就是萃取的源力灵粹足够精纯。
如果调制所用的都是完美品相的源力灵粹，那么调制成功率可以提高至少一成。
这小子……是走完了所有的节点？
周阳啧啧称奇下，将其统一归为季守拙强大的感知力天赋下。
想要萃取完美品相的灵粹，可不是手熟就行，感知力才是硬性条件！
在目睹了季守拙四次萃取后，又提取了一份完美品相的灵粹，周阳只觉赏心悦目。
没有一个调制师，会不喜欢完美品相的灵粹。
在他们眼中，这简直就是艺术品。
他清了清嗓子，季守拙这才发觉周阳师兄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边。
“周师兄，我可以进行调制手法的学习了。”
“嗯。”周阳看着桌面上的灵粹，突然道，“记住，老师最讨厌浪费自己天赋的人，不要浪费你人生中最好的时间。”
季守拙微怔，缓缓点头。
他现在只觉得时间不够用，恨不得一天有48小时。
只要付出努力就能前进的世界，实在是太美好了！
“接下来，我来教你调制手法。初级的调制手法，只有三步，我们以筑元液举例。”
周阳直接取用了季守拙调制好的原料，但都避开了完美品相的灵粹。
他的手法行云流水，九种原料灵粹汇聚到了一起，但却彼此隔阂，没有相融。
“第一步是‘融’，将筑元液所需的九种原料的灵粹融汇在一起。
灵粹之间，存在互斥性，越精纯的灵粹互斥性越小，而在融合的过程中，你的源力便起到类似粘合剂的作用……”
九种灵粹，在周阳的源力指引下，融化般渐渐交融在一起。
最后变成一团赤色的胶质，里面还有一缕缕光华在流动。
“第二步，是调和，仅仅是相融还不够，还需要由你完成调和。完美的调和，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这份源液的品质。”
“最后一步，也就是唤灵……”
在一遍完整的调制演示完成后，周阳忽然轻声道：
“在东煌大宗师开创源液一道前，人族对各类源药的服用方式，往往是直接内服外敷，以源力炼化，也只能取其中七成药力。”
“而源液一道诞生后，许多原本被视为杂草，找不到用处的源药，在鬼斧神工般的搭配下，都发挥出了不可思议的功效，更不用说那些本就珍贵的源药。”
“只说这筑元液，九种原料中，只有凝雪丝虫稍显珍贵，却也早就培养出量产之法。其他八种，在早年无不是随处可见的杂草。”
“可就是这些杂草，在源液一道出世后，让王朝的整体修行速度，提高了一到两成，这是何等惊人的功绩？”
“今日我代杨师传你调制手法，望你谨记一点——开此大道者，东煌大宗师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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