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君?什么是山君。”
一名猎户虽然惊讶于从同伴体内爬出来的那个怪异的东西。
但还是站在陷阱旁边,鼓足了勇气对着陈虎举弓就射,根本不像吴老大那般怯懦,直接就瘫坐不起了。
“你们几个以前都是干挑担工的,半路跟着我当猎户,自是不懂这山中门道,山君就是山神爷,是神仙,这次惨咯。”
吴老大鼓起勇气,跪坐起来,对着陈虎不停磕头求饶:“山神爷,我是本地的山民,求您饶我一命吧,是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您咧。”
“吼!”
陈虎敏捷的朝着旁边一躲,规避掉了一支射来的箭矢。
眼前这几个家伙也就是趁着自己熟睡,没有防备,这才能做到偷袭成功。
在陈虎清醒的时候,他们这点手段根本就不可能威胁的到已经是虎妖的陈虎。
而现在,虎瞳死死的盯着那三个又惊又怕的猎户。
陈虎眼神充满了冰冷的杀意,作为曾经的人类,陈虎再清楚不过人类的恐惧只会存在于一时。
待求得安全后,这群人指定会集结更多的人,进山来找自己的麻烦。
因为自己已经杀死了他们的一个同伴,这是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更别说自己只是孤身一虎。
论威胁性,还是不足以让人类畏惧到不敢报仇的。
四肢一沉,猛力一扑。
陈虎就朝着吴老大纵跃而去,吴老大虽然知晓山君的厉害。
可作为本能,在此刻还是颤抖的挥砍出了手中的柴刀。
陈虎一巴掌将吴老大的手臂拍飞,继而虎口啃下,生生扯断了此人的脖子。
不虐杀,给個痛快,便是陈虎最后的底线。
“吴大哥!”
剩下的两个猎户见到吴老大连陷阱都没用上,就让那恶虎给了解了性命,作为半吊子猎户出身。
几人平日里进山打猎,完全是将吴老大给当成了主心骨。
现在吴老大一死,他们纷纷丧失了斗志,撇弃弓箭转身就跑。
陈虎对着吴老大的尸身吐出一口腥气,顿时,他便拥有了两只可驭伥鬼。
“去追,把活的抓回来。”陈虎低吼一声。
两只伥鬼立马四肢朝地,有如野兽一般贴地爬行追出,一路上它们的身体撞上了吴老大几人早先布置好的陷阱。
什么埋土坑里的木刺、捕兽夹等等,全都被这两只伥鬼亲身触发,好好体验了一番。
不多时后,那两个被吓得屁滚尿流,湿了裤裆的猎户便被伥鬼给拖了回来。
陈虎一巴掌一个,再次驭伥两只,四只伥鬼眼神麻木、面无血色的站在他的四周。
无比尊敬又畏惧的低头行礼道:“山君。”
鬼,携带生前记忆,但是有情感,无人性。
因此哪怕是亲人走后,也会存在不稳定性,从而需要死后七日守灵作法,将鬼安安心心的送去投胎。
以免头七时鬼留恋人间,留恋亲人,从而不愿离去,此等情况待久了,便会起异害人。
但这种作法,通常只是一种预防。
实际上大多数的鬼最多只能存活七日,久了就会消散于世间。
除非它们身前就懂修炼之法,可以吸收日月精华,自行修炼,又或者寻得一处煞穴阴宅,可维持自身不散。
这四个猎户虽为伥鬼,但却是要与陈虎伴身,听他号令,这才可存活世间。
要不然连鬼都做不成,到时候魂飞魄散,下场更加凄惨。
因此才会有为虎作伥,虎要伥去害人,伥鬼不得不做的隐情。
“有趣,这山里可算是有点人烟了,这几个家伙既然是山外来人,那必定知晓不少山外的情况,听他们讲讲外边的故事也是好的。”
闷了三个多月的陈虎看着自己四个小弟,格外欣喜。
用嘴将身上的四根箭矢拔下,麻沸膏的作用在此刻开始稍微有些生效了,让陈虎感到犯困。
将四只伥鬼带回自己的住处,一个天然的山洞。
陈虎趴在地上,对着应该是头头的吴老大吼道:“你,与我说说山外的情况,你们几个住在何处。”
“山君,小的住在云泽大山外的七侠镇,距离官道有七里远,镇上七百多户人家,笔工、标客、镖师、饼师、捕役、才人、裁缝、茶商、娼妓、车人、城牙、厨人做什么的都有,但最多的,还是赶山走宝之人,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云泽大山里天材地宝众多,但凡得到一物超过十年份的,卖掉都抵得上寻常人家三月薪钱。”
陈虎低头舔起手臂上的炸毛,继续问道:“有没有那种很能打的武师,出手摧山断河的那种,又或者你们镇上有没有仙人的传说?”
不是他这么大的虎了还存心卖萌,实在是因为猫科动物天性如此,炸毛的地方就宛若痒痒肉一样,不舔顺了真的浑身难受。
吴老大摇了摇头:“不曾听说,我见过最能打的,就是镇上董家老爷的门客了,一手五虎断门刀耍得是虎虎生风,等闲人八九个都近不了他的身,仙人嘛……就只有镇上土地庙里供奉的土地老爷了。”
“那就好。”陈虎松了口气。
虽然有可能是因为吴老大的见识太少,接触不到那些强大的存在。
但至少目前可以确定的是,从云泽大山到七侠镇的这块区域,对于他而言还是很安全的。
没有什么特殊存在可以威胁到陈虎的性命安全。
“你们几个,有什么听过的说书人故事,或者是街坊邻居的陈年烂谷子破事,都给我讲一遍,我要睡觉了,在我醒来之前不许停。”
陈虎打了个哈欠,却是伥鬼老四的麻沸膏药效这会终于起了作用。
侧身一倒,便躺在地上眯起了眼睛,等待这四只伥鬼讲故事给自己助眠。
四只伥鬼对视一眼,不敢抗令,只能无奈的一人讲一个小故事,各自开始了现场说书。
“我家隔壁那男人的婆娘,长得很是丰腴,穿着旧袄裤都看得出她那大屁股,可惜跟了她男人三年都不曾下过一个蛋,半月前被婆婆入院骂了一顿,当场跳井自尽,差点就救不回来了。”
“我家隔壁是个老光棍,他以为自己有些事情做的很是秘密,可实则都被我看在眼中,那老东西,每逢子时就会偷偷出屋,前往自家羊圈对母羊做不轨之事,真是有伤风化。”
“我家附近倒是没什么烂事,不过我前不久在镇上茶馆听说书先生讲过我们七侠镇这个名字的由来,几十年前,云泽大山里有一只马骝成了妖,一到夜深,便会出山来到七侠镇抓走孩童为食,
是路经此地的七位侠客联手埋伏,将那马骝卸了双臂,刺瞎双眼,虽然最后马骝妖力强大,还是让它逃了,但从此以后,镇上再没有丢失过孩童,为了纪念那七位侠客,镇名才改为七侠镇。”
四只伥鬼,讲得久了,到最后从一鬼一次的讲故事,发展成了松弛感的聊八卦。
而旁边,陈虎早已是不知何时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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