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你能不能帮我个忙,你帮我把牙锁找来,你这件背心我免费给你印。”
虽然印一件背心才三毛钱,但也是可以买一盒烟的。
“我去看看他还在不在供销社门口,如果不在,这么大的集市,怕就不太好找了,还有,我就是找到他,他要是不来呢?”
“你就说峰哥找他,在集市上。”
“好!”
青年说完转身就消失在人群里。
前后大约八九分钟的时间,一个四五个人的群体出现在白峰面前。
其中一个剃个光头,咧着個怀,戴着个蛤蟆镜的青年嘴里骂骂咧咧。
“哪个峰哥叫我?”
“我叫你!你有啥意见吗?”
光头看到白峰,身体一僵,把眼镜往下一拉,从眼镜上面又进行了确认。
然后这货竟然张开双臂:“峰哥!你回来了,可想死老弟...”
“你给我站那儿,跟谁学的毛病,怎么还玩开拥抱了。”
光头一点不难堪,也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接就进了摊子里面,在唐枫边上蹲了下来,掏出一盒不知道什么烟。
“哥!来根!”
“戒了!在里面就戒了。”
“哥!你啥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一点消息不知道?”
“回来快一个月了,我也没到你们这边来,你上哪里知道。”
“对了!哥!伱因为啥进去的?两年前就这个时候吧,我跑你们公社找你玩儿,有人告诉我你进去了。”
“嘿嘿!我说我考试考进去的,你信不?”
牙锁一脸惊愕:“考试考进去的?”
看到牙锁懵逼的样子,白峰哈哈大笑。
“我把人腿打断了...算了不说这个,说点别的吧!”
说话的功夫,白峰把那个给他找牙锁青年的背心从身后的绳子上拿下来。
“兄弟!谢谢你了!你这件免费。”
这件忙活完,又拿下下一件短袖铺在印台上。
“哥!你怎么干开这个了?”
“不干这个干啥?总得混口饭吃吧,有个事儿,炮仗在我边上卖裤子,他挂绳子上的裤子被人偷走了一条,你能不能给找回来?”
“谁?炮仗也来了?在哪儿?”
炮仗以前跟着白峰混的时候,白峰也带他来过摸虎岭,牙锁自然也认识。
“在人堆里被围着卖东西呢。”
“那等会儿再和他聊吧,炮仗的裤子被人偷了?这个我好像没啥办法,我又不是警察不会破案,我上哪儿去找?”
“有嫌疑对象的,如果是惯犯的话你在摸虎岭混这样肯定知道,如果是偶然发生的话就只能认倒霉了。”
“如果是惯犯我知道,你说说嫌疑对象有什么特征。”
“最大的嫌疑对象是两个小伙,其中一个是豁牙子。”
“豁牙子?”
“他那颗豁牙有些变色,发黑...”
“我知道是谁了,这小子天生就不老实,废铁!你去找找六指,这王八蛋应该是顺了峰哥朋友一条裤子,你给拿回来。”
“他要是不给呢?”
“大耳瓜子伺候他,还反了他了。”
叫废铁的家伙嗖嗖地消失了。
白峰从挎包里拿出一盒四毛五的精恒大扔给牙锁。
牙锁一看,好烟啊!
撕开封抽出一支又扔给白峰。
白峰又扔给他:“揣着,给你了,我不抽烟。”
“哥!我怎么能拿你烟?”
“真鸡脖啰嗦,让你揣就揣着。”
牙锁给两个站在一边的小弟一人分了一支。
“牙锁!结婚了没有?”
牙锁这个外号很有搞头,这个外号从小就伴随他直到现在。
据江湖传说,这货十多岁的时候有次在外面疯野,回家的时候他父母在地里干活锁着门。
这货就和锁头较开劲了,还发展到用牙齿去咬锁头的二货举动。
由此可以证明这货从小就是个虎根。
于是,牙咬锁这个称呼就成了他第二个名字,时间一长中间的咬字就消失了,最后变成了牙锁。
他的大名反而没几个人知道,就连白峰都不知道他大名叫什么,只知道他姓刘。
白峰进去的时候,牙锁还没结婚。
“还没呢,没人给呀!都说我二流哗啦,不是过日子的人。”
这很正常,八十年代初的二流子屯大爷被人看不起不假,但不至于找不到媳妇。
“啊!连对象都没有?你这是在奔向光棍的路上狂奔呀!”
“好的看不上咱,不挑咱的咱又没看上,这不上不下的就搁到这儿了,哎!你那边有没有合适的,给兄弟提一个。”
“这个还真没有,我们村不是没有姑娘,但都有主了,总不能把人家拆散解决你的光棍问题吧?没主的都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你敢要啊?”
“我记得你不是有个小姨子吗?”
“有啊!不但有小姨子,还有小舅子呢!我小姨子今年十八,你有啥想法?”
“好像小了点。”
“牙锁!媳妇的事儿不急,你要是让人看着像过日子的人而且是能过好日子的人,自然就不愁媳妇。”
“可是我能干啥?”
“能干的事情多了,看到炮仗没有?他以前啥熊样知道吧,现在不是干得挺好,一个集市能挣十多块。”
“多少?十多块?真的假的?”
“哥能逗你玩吗?”
“他干啥能一天赚十多块呀?”
“卖裤子,一条裤子挣五毛,一个集市卖二十条就是十块,其实下午没有集市的时候还可以骑自行车下屯子卖,还能多挣点。”
“他哪来的裤子卖?”
“我媳妇做的。”
“嫂子会做裤子?”
“做个裤子有啥大惊小怪的,山炮!”
“哥!你说我能不能卖?”
“你也想卖?但从你家到我家太远了,来回跑我怕你吃不消,我给你传个道,不过我怕你吃不了苦丢不起那人。”
“啥道?”
“卖鱼!”
“卖鱼!?”
“你们这里离海边也不远,八九里地吧?”
“就那样。”
“你到海边去收鱼然后驮着下屯子卖,不用收什么好鱼,就青皮子风流板就行,都是几分钱一斤,你收完驮下屯子卖一块钱四斤,三斤都行,你驮个四五十斤,一天也能赚十多元,还能赚自己吃。”
“青皮子?风流板?那鱼有人吃吗?”
“你往山区里走,卖得那才快呢,哥卖过一次,从我们六仗沟到合兴胡屯,我没动地方就把青皮子卖光了。”
牙锁陷入思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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