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上了秤,很快泡秤的结果就出来了。
一等品三百六十三斤,二等品三百八十五斤,三等品二百五十八斤,等外三十一斤。
他们今天的运气真的不错,中大鱼居多,小鱼不多。
其实小鱼都是手抛网网上来的,浮网因为网眼的关系还真没网到小鱼。
一等品是二百零六块九,二等品是一百九十二块。
“等外的就三十多斤,算三等里吧。”
等外的鱼其实也不比三等鱼小多少,虽然手抛网的网眼小,但也不是赶尽杀绝,太小的就漏出去了。
刘艳看看等外就三十多斤,而且大小也不算太差,就给算到三等里去了。
等外是两毛二,三等是三毛八,差了一毛六分钱。
三十多斤就抓回来五块钱。
这点东西送得效果立竿见影。
三等品卖了一百零九块钱。
这一船鱼一共卖了五百零八块钱。
最后就是卖家秀阶段,就是分钱了。
分钱的任务当然是白峰说了算。
白峰数出十张大团结。
“这一百块钱是船钱,船是侯殿荣家的,咱们不能白用,给人家一百块钱,大伙没意见吧?”
用人家船当然得给人家钱,这是天经地义的。
叶涛和张洪广没意见,但侯殿荣有意见。
“啊!这个还用给钱呀?只是发动机磨合,算是当捎的,不用给钱。”
“如果这船是你的,兴许给你买条烟就完了,但这船是你家里,你说了不算,当然得给钱了,你想啊!给你钱你老子肯定乐呵,说不定就不揍你了,别看你有老婆孩子,但你老子那脾气我们都知道,该揍你的时候一点不手软。”
侯殿荣老子候长贵的脾气可不是什么好脾气,三句话不对路了,脖子上的筋都能跳出来。
像侯殿荣都是结过婚有孩子的人了,按理说当老子顶多说两句就完了。
但侯殿荣老子可不是这么想的,不听话还是棍棒伺候。
“再一个就是以后你家船闲了,咱们再弄出来,伱老子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是这么个理,但这也给得太多了,如果第一次给这么多,我老子尝到了甜头,下次给少了,我觉得我还得挨揍。”
这个问题白峰还真没想过。
“给他五十就行了,剩下的大家分分。”侯殿荣虽然是在老子的棍棒教育下长大的,但猪腰子还是蛮正的,自己做了决定,只留下五十,剩下的又递给白峰。
“这样也好,那么现在我手里有四百五十八块钱,一人一百一十四块五,我收一百一十四,五毛给殿荣买两盒烟了,毕竟你是船长。”
“我那五毛也不要了,殿荣除了船长外还兼着大车,也不容易,”叶涛跟着起哄。
“除了船长大车,他还是轮机长,我那五毛也不要了。”
于是,身兼船长大车轮机长的侯殿荣同志就多得了一块五毛钱。
这也是钱呀!可以买一条握手烟了。
“好了!这天也要黑了,回家!”
四个人浩浩荡荡地往村子里走,四個人里,叶涛和张洪广上次就已经见过大钱了,因此能保持面色平静。
但侯殿荣这货还是第一次自己有这么多钱,免不了有点坐立不安,不知道钱往哪儿藏。
他还在伙里住,挣钱都是交家里,平时他老子给他买烟钱,也不过一次一块两块的。
他还真就没自己拥有过这么多钱。
“峰哥!我老子回去如果问咱们赶海都赶了什么,卖了多少钱我怎么说?”
“你回家的时候,把那五十船钱先交给你老子,就说这五十是我租你家船的船钱,油钱是我出的,你就出了船和人,再给你老子十块钱,说这是我今天打到东西了,额外给你买烟酒的钱,其它不用说,你们俩个听明白没有?知道怎么说话不?”
只能这么说,如果侯殿荣回家说啥也没打着,岸上可是有村民看见的。
候长贵不可能不知道。
那就不如说船是自己租的,只付租船钱,打多少东西和侯殿荣没关系,这不就把他摘出来了。
他那一百多元的私房钱就攒下了。
“知道!”叶涛和张洪广回答。
“要是说冒兜了,谁说漏了以后就不带谁玩儿!”
经过侯长喜家门前的时候,白峰拐了进去。
虽然明天才是侯长喜给他做出木框框的日子,但万一他今天做好了呢?
白峰进侯长喜家的时候,侯长喜还在他家厦子里叮叮咣咣。
白峰就凑到厦子门口:“三叔!给我的框框做出来没有?”
“做出来了!镜框也做出来了,你看看合不合格?”
三叔的速度还是可以的,一天就做出来了。
白峰拿起那个绷了丝网的框框,又拿起那个镜框。
“三叔!您这手艺是越来越精了,三叔!我看您这还有一块多余的薄木板,给我做个刮板吧,我昨天忘了这事儿了。”
“做刮板?”
“非常简单,就是一块比我这个框框稍微窄一点,刨光滑的木板就行。”
侯长喜弄明白后,把那块没啥用的木板先量好尺寸用锯截好,然后用刨子咔咔一顿刨。
“好了!拿着滚蛋吧!”
“啊!三叔!您不留我吃个晚饭啥的?我可是给您送了几只大飞蟹来。”
“好像我没吃过飞蟹一样,快滚!没事儿以后别来烦我。”
“不是!三叔!你家这梨树给我两个丫杈都行吧?”
“你要丫杈干啥?”
“我家屋后不是有两棵山梨树吗,我想嫁接一下,看看能不能结出您这大甜梨,四月份也正是时候。”
“你啥时候学会嫁接的?”
“在监狱里学的呀?”
以后反正别看不知道的事情就往监狱头上赖,不都说监狱就是大学校吗!
“净扯!监狱里还有会果树嫁接的?你是不是当三叔是傻子?”
“真的!农民不也有犯罪的吗,就像我在监狱里可是没少传授狱友们打鱼赶海的知识。”
“那你明天来吧,几根丫杈三叔还是不心疼的。”
“那三叔我回去了,几只大飞蟹你晚上留着喝点小酒。”
白峰离开侯长喜家一路向北回到自己家。
韩美玲已经在倚门卖俏...不对!这词不是这么用的,是倚门守望才对。
“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白家花朵们像小鸭子一样飞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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