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两个小要饭的,怎么也得带点好吃的回去。
正好道边有一家锅贴店,就走了进去。
锅贴这玩意在白峰的理解里就是饺子,只是弄熟的方法不同而已。
水饺是用锅煮,如果把饺子放到锅里煎,也就变成了锅贴。
虽然不是百分百准确,但大差不差。
锅贴一块八一斤,或者是七分钱一个。
一斤二十多个。
白峰就买了一斤,算计了一下可能不太够一家人吃一顿,就又买了五毛钱的。
这回应该锅够他一家人吃一顿了。
白峰到客运站就去看最早通向雾岛公社的班车。
三看两看才发现十二点十五有一趟往北山蓝旺塘公社的班车。
这趟班车就经过雾岛,就在雾岛公社转向向北。
这比他坐那趟经过雾岛的车提前了一个多小时。
白峰果断地买了蓝旺塘的车票,可惜没有座只能站着。
六七十里地,站票回去也不算什么大事儿。
他买得那些破铜烂铁,用一条破袋子卷着顺着放在班车的过道中间,就这么站着回到了雾岛公社。
到供销社让韩延贵给他找了条破麻袋,把这些铁管包好绑在车架子上,回到大队徐秀处。
“徐叔!我又给您送活儿来了。”
干活就代表能赚钱,徐秀自然笑脸相迎。
干这些活儿,可比他粉碎粮食挣钱多不少。
他粉碎一斤粮食才几厘钱。
“你这又鼓捣个啥呀?”
“好东西!”
两個人就蹲在地上一阵比划。
“你有钢锯弓吗?”白峰问徐秀。
“有!那不在虎钳子边上的案板上。”
“我买了钢锯条,你给我焊接,我锯一些部件,咱俩分工干,否则到天黑怕是干不完。”
两人开始分工合作。
白峰就用钢锯把一大一小两种规格的四方铁管夹在虎钳子上开始锯鸭嘴,把一个四方铁管,沿对角线方向锯成两半就是一个鸭嘴。
这样一个粗一点鸭嘴和一个细一点鸭嘴,合到一起正好变成一个可以活动的完整鸭嘴。
每个鸭嘴的长度在十公分左右。
他一共锯了六个鸭嘴,用了两个多小时,锯条用了五根。
他这边把鸭嘴锯出来,那边徐秀已经把铁架子焊好了。
六个六分的圆铁管,用六分钢筋做拉筋焊制而成。
一米高一米宽,厚度二十五公分这么一个铁架子。
徐秀就不懂了,他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你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呀?”
“种玉米的人工播种机。”
“你这玩意儿能种玉米?我咋就不信呢?”
“这不还没做好吗?把这六个鸭嘴的固定嘴焊在六根铁管上,就差不多了。”
在白峰的指挥下,徐秀把六个鸭嘴固定嘴按照一个方向焊在了架子上的六根铁管下部。
固定鸭嘴焊好了,下一步就是安装活动鸭嘴。
活动鸭嘴安装就有些费事儿,因为上面得安装弹簧,否则鸭嘴子打开了不回位就不好玩了。
白峰让徐秀在鸭嘴上焊了个小铁销,然后把买来的自己试验好的弹簧挂在铁销上,试验着开关后感觉挺好用。
再就是在鸭嘴的活动嘴上穿上拉线,拉下向上汇聚到架子上部一个拉杆上,一拉拉杆,下面的鸭嘴就张开了。
白峰来回摆弄了半天,终于感觉行了。
最后在六根铁管的上端放进了六个和管子粗细差不多的酒溜子。
这六个酒溜子也是他买的。
这回徐秀是看出点门道了。
“我懂了,你这玩意儿往地里一插,然后把玉米种子顺着这六个酒溜子扔进去,种子就到了下面的鸭嘴里,然后把鸭子打开,种子就进了地里,再把鸭嘴合上就完成了播种的程序。”
“到底是庄稼把式,一看就懂。”
“只是你这玩意儿,这不还是得用手往里扔种子吗?”
“暂时只能这样了,以后再在架子上设计个料斗,就不用用手往里扔种子了。”
徐秀琢磨了半天:“我总感觉你这是脱裤子放屁,白费事儿。”
“干啥白费事儿?”
“我觉得和人种一样,你这也没省多少事儿。”
“哈哈!徐叔!你家种玉米都是咋种的?”
“我在前面用锄头刨坑,你婶子在后面下种,不都是这么种吗?”
“对!都是这么种,你们是几个人?”
“这话问的,两人呗。”
“那我这玩意儿是几个人?”
“一个人呀!”
“我这一个人就可以玩,种子用个包背在身上,一边走一边种,这是不是省出了一个人?”
“这倒是。”
“还有一个,我这可以并排三个鸭嘴,一共是两排,我这一次是可以种三垄的,伱两个人种了一垄地,我这边就种了三垄,你说我这没省多少事儿?这还只是个初型,这个播种器还需要人提起来再插下去,我要是在下面安装四个轮子,在前面拉着是不是又省事儿了?”
轮子好办,铁轮子沉,胶皮轮子现在估计也不好买,但完全可以做木头轮子。
底下安四个木头轮子,人在前面拉,走一步一站操作播种,更快更省事儿。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这还不是最终型,既然有轮子了,那么我这同时种三垄,两排是不是就少了,我可以把它改成同时种五垄六垄,前后同时下三排种甚至五排种,是不是效率就又高了?我如果在用些齿轮,做成自动化的,人在前面就拉着走就行了,机器在后面自动播种,那又是什么场景?”
徐秀已经糊涂了,你就是做了一个笨刺啦的手动播种器,这怎么就联系这么丰富了?这小子这是要上天呀!
井蛙不可以语海虾螃蟹,夏虫不可语冰糖葫芦。
白峰和徐秀算完账,把这个播种器用自行车驮回家。
还不好驮,他是用自行车把这播种器推回家的。
明天他就用这玩意儿把自己家那两三亩地种上。
韩美玲看到男人用自行车驮了个奇怪的东西回来,眼睛眨巴了半天。
“他爹!你这是弄了个什么玩意儿回来?”
“好东西!明天你就知道了。”
两个在地里淘得都没有模样的白家花朵,看到老子回来了,争先恐后地跑了过来。
“站住!赶紧给我到河沟子把脸和手给我洗干净,造得像泥猴一样。”
“那有好吃的吗?”白朵朵又像把手指头往嘴里伸,但好像想起了什么,赶紧把爪子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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