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地痞们本来蹲在地上抢乞丐破碗里的钱。
见到一个长相秀气的文弱书生朝着这处阴暗巷子里走,都不由得一愣。
怎么回事儿,这外乡人,爷爷们不找他的事儿,还敢自己送上门来?
外面那个和他同行的道士,看上去有点不好惹,不过……这是谁的地界?
在郭北县,作为高门大户马公子的人,就算是条龙,也得给我盘起来。
为首的破落户牛二站起身来,后面的痞子们全都跟着起身,咧开嘴,露出一口的大黄牙。
顾小朝玩味地看着这些地痞,他伸手掩住口鼻,没办法这巷子太臭也太阴暗,尿骚味直辣眼睛,真不知道这群人是怎么呆的。
“这几位大哥,初到贵宝地,想打听一下,附近有没有好一点的馆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为首那膘肥体壮,袒露胸襟的牛二,已经笑着打断他的话,回头说道:
“哥几个,这个穷酸书生,找我们问路……”
巷子里顿时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
顾小朝本来已经走到巷子口了,再迈一步就进到黑暗里,听到这些不怀好意的笑声,他赶忙后退了一步。
外面林天一看的勾起嘴角,这小子,真能演,还装起文弱来了。
别人不知道顾大少爷什么德行,林天一作为死党,再清楚不过。
顾小朝这个人,纨绔算不上,但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甚至还有点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他一个进化者,就算没了超凡力量,会怕几个混混?
八成是刚刚看到他杀马匪,手痒了。
果然……
对方上钩了。
见到顾小朝要往后退,牛二上去一把拽住顾小朝的脖领,一把将其扯进了巷子里。
林天一牵着两匹马,饶有兴致地在外面看着,周围来往的行人,早就有眼观六路的本地人,忍不住露出不忍的表情,有个推车卖菜的老丈,路过林天一身边,佝偻着腰对林天一小声说道:
“这位远道而来的道爷,您和那位秀才小哥相熟吧?”
“快,拿些银钱,趁着还没打起来,把小哥赎出来,再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哦?!”
林天一纳闷儿,扭头看向故意用马匹挡住自己的老头儿,问道:
“老人家,你知道他们?”
“这郭北县,谁人识不得这几个泼皮,他们和县里的捕快勾结,专门举报一些外乡人,充作匪患,好多赶考的文弱书生,秀才,都给顶了江洋大盗,或者当作欺男霸女的权贵公子,充数砍头了。”
“他们……就专门干这种损阴德的事儿,拿人命换赏钱。”
听到老丈的话,林天一一挑眉毛,这世界还真是妖魔祸乱朝纲,不但妖怪害人,连人也害人。
他问道:
“老丈,就没人管管这群人?这郭北县,没有王法了?”
“王法?”老丈居然笑出了声,沙哑着说道:
“要是有王法,爱民如子的王大人会死?我家隔壁,陈屠户倒是个有热心肠的,人也彪膀,因为看不过去,上去说了几句。”
“当夜房子就被点了,老汉我亲眼看见,这群牲口带着一队的捕快,进了他家的院子,可怜他那媳妇儿和只有十岁的女儿,惨叫了一夜啊。”
“陈屠户多好个人,被充作江洋大盗,隔天子时的夜里,就被拉出去斩首了。”
林天一的眉头越皱越紧,一腔怒火有些压抑不住问道:
“怎么夜里斩首?不应该是午时吗?”
“道长这就有所不知了,午时斩首,岂不是被人看出来?不能再多说了,巷子里……已经打起来了!”
林天一闻言,立刻朝着阴暗的巷子里看去。
这时候一群人拉着顾小朝,进了巷子深处,不少本地的行人都忍不住探头往里瞧。
“兄弟们,给我上!大家一起拿住这个江洋大盗周亚炳,去季捕头那里领赏。”
这老人家说的还真没错。
林天一朗声朝着巷子里喊:
“秀才,别让他们死的太痛快了。”
“好嘞。”
顾小朝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巷子里传来此起彼伏杀猪般的惨嚎。
“哎呀!!我的手,我的手啊!”
“杀人啦!!”
老丈闻言,震惊地打了个激灵,他原本佝偻的腰更加佝偻,听着巷子里络绎不绝传来的惨嚎声,又是快慰,又是惊惧,就要推着小木板车,快步离开这是非之地。
林天一见到老丈推车上挂着几只绑住腿的母鸡,从怀里摸出来两角碎银子,塞进老汉怀里说道:
“老丈,我买只鸡,您别忙着走,我们初来乍到,想问问这里的酒楼哪家能吃饱,郭北县的寺庙,又该怎么走。”
眼角余光瞥向怀里的碎银角,老丈喜出望外,赞叹这道爷出手阔绰,脸上的褶子都堆了起来,说道:
“吃饭,前面的食为天就很好,价格实惠公道,不过小老儿我是吃不起的,但屠户还在的时候,肉食多半被他们家买去,总是不会错的。”
“至于寺庙,更是好找,您沿着这条街,往北走,闻到香火味道,向东看,看到一座小塔就是了。”
辞别了老丈,牵着马提着肥母鸡的林天一,朝着巷口走了几步,周围几个探头探脑的行人,见到正主来了,立刻吓得四散走开。
里面,已经哀嚎一片,地上甚至还有大片的血迹。
顾小朝整理衣袍,见到林天一牵着马走进来,他提起书篓,笑着说道:
“走吧,打听清楚了,有家叫做食为天的馆子不错,呀!你自己买鸡了?咱们有烧鸡吃?”
随手把咕咕叫的母鸡放入顾小朝的书篓,林天一说道:
“这鸡得要活的,你帮我背一下,后面有用。”
林天一看着这些泼皮,手脚都扭曲了,看起来像是被生生折断的,袖子,裤腿上沾着黑污的鞋印,是被踩断的。
“哎哟……哎哟……”
惨嚎在巷子里不断传来,这些人疼的顾不上地上脏臭的污泥糟,满地打滚。
林天一拔出血啸,淡淡说道:
“拿普通百姓的人头当江洋大盗换赏钱,然后还欺辱妇女,少女都不放过。”
“这样还是太便宜们了。”
顾小朝听得惊讶,再看这些泼皮,表情也渐渐变的没有了先前的轻松。
那个叫牛二的地痞脸上带着脏污和惊恐,胳膊支撑着地,狼狈爬起来,砰砰地把头磕进脏水里。
“爷爷,我错了爷爷,再也不敢了!”
他的声音哀求声音传来,后面的混子们立刻跟着讨饶。
在此起彼伏的讨饶声中,道道寒光闪烁,手脚被整齐的切了下来,裤裆也变得一片血红。
那牛二见到进来的带斗笠汉子,手段竟然真就这么残忍,吓得屎尿齐流,他大吼道:
“你不能杀我,季捕快是我表哥……”
嗤的一声,牛二的双腿齐齐被切掉,林天一一脚踢在他的下巴上,说话的舌头立刻被自己咬了下来。
“走吧,咱们吃饭去。”
三更来了,有点晚,没办法快过年了忙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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