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主物质位面见,夏亚哥哥。”
悦耳的声音在夏亚的耳畔响起。
下一刻,那心象世界中的所有风景。
不论是坍塌的白塔废墟,亦或者是那寂静的庭院都消失不见。
意识化为了一个个明灭不定的泡沫,时而升起,时而破灭。
最终,从灵界归来。
当夏亚再次睁开眼睛之时,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他在黑百合区宅邸一楼客厅的天花板。
我这是真被送回家了?
精神与肉体再次完成了统一,那种魂游天外的晕眩感也逐渐消失不见。
于是夏亚察觉到了更多的信息,比如后颈处那柔软的触感,再比如发丝垂落在自己脖颈后的微微骚痒。
在不久之前他也有过相似的感触,只是与席尔薇雅不同,小艾更喜欢用檀香味的洗发水。
“夏亚同学,睡得舒服吗?”
清冷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随即映入眼帘的则是素白精致的少女容颜。
艾若拉便这样静静地俯瞰着夏亚,那双碧蓝色的眸子中映射出的冰冷,让夏亚想起了北地的三圣贤雪山。
“挺舒服的,舒服极了,是小时候的味道。”
夏亚打了个哈欠,发出了真诚的赞美。
还记得他们刚从锡兰来到帝都,入学圣罗兰学院没多久的时候,夏亚就特别喜欢躺在艾若拉那穿着丝袜的大腿上午睡。
只是后来小艾长大了一点,似乎是从某些杂志和情感读物上学到了些不靠谱的东西——
比如太过于轻易得到的东西,男生就不会珍惜……
于是夏亚原本的每日签到福利,就变成了只有节假日和重大纪念日才能获得的限定奖励。
夏亚为此耿耿于怀了许久,在心底把编写那种情感读物的牛马作者给狠狠地怒斥了一遍。
签到奖励变活动限定,这是人能想出来的事情?
“久违的福利啊……所以这次是黑丝还是白丝?”
一边说着夏亚便要坐起身子。
但随后,他的上半身便被那双素白柔软的小手给轻轻地按了下来。
“是黑丝哦……因为前不久夏亚同学说白丝看腻了,想要尝试一下新花样,所以专门去准备的。”
“原本还想着在晚宴结束之后,好好奖励一下夏亚同学的。”
一边说着,那柔软的小手已经轻轻地触及了夏亚的脖颈处。
纤细的手指一路向上,带着冰凉的触感,抚摸着夏亚脸庞的轮廓,最终定格在他的太阳穴上,轻柔地揉捏着。
“夏亚同学在晚宴上的表现,让我很开心,也很满意。”
“所以既然夏亚同学喜欢的话,那就继续多享受一会吧。”
夏亚无力反抗,于是只能在心里默念着数字。
一般来讲,自家这位小女友称呼他的时候都会直呼其名,一旦用上了“夏亚同学”这个敬称的时候,就说明情况不是太妙。
而现在一连五個“夏亚同学”,那是直接五连,诸天灭地了。
没救了,等死吧。
于是夏亚索性放弃了挣扎,任由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按摩着自己的穴位。
没办法,誓约殿堂中的那一幕都被小艾亲眼目睹了,任凭他再怎么发挥出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也没法狡辩。
这种时候抵抗和嘴硬没有意义,不如干脆摆烂享受。
大不了到时候在床上服个软认个错,一切也就过去了。
不过艾若拉显然没有就这样放过夏亚的打算,她微微俯下头,在夏亚的耳畔轻声地开口。
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夏亚的耳根上,带着湿润和轻微的骚痒。
“那位席尔薇雅冕下,先前认识你吗?”
“嗯。”
“她也喜欢你?”
“嗯。”
“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认识的?”
“嗯。”
“认识很久了?”
“嗯。”
艾若拉紧咬着银牙:“那你们之间,究竟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羞涩,甚至还有颤音:“难道说,你们连那一步,都已经做过了吗?”
“没,这个真没,只是接吻过而已。”
夏亚急忙开口否认。
他不喜欢欺骗小艾,但那种莫须有的事情是万万不能承认的。
“准确来讲,就连我和席尔薇雅彼此间的情感,都只是几十分钟前才刚刚确认的。”
……
「这就是夏亚哥哥书里所说的……膝枕吗?」
有淡金色的文字在虚空中显现。
身着长裙,银发银眸的魔女出现在了宅邸的二层。
她的手中正拿着一本装订成册的草稿本,一边翻阅着,嘴角则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倘若是菲欧伦在这里必然要大吃一惊,因为在她跟随着苍银魔女席尔薇雅的这段时间里,她可从未见过这位白塔之主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只是此时此刻,这位帝国的南方监察使还在誓约之殿的现场处理着晚宴风波的后续事宜,并没有前来。
而察觉到了虚空中浮现而出的文字,金发少女那原本因为夏亚回答而稍稍缓和的俏脸,此刻瞬间又垮了下来。
下一刻,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她再次俯下身子,在夏亚的唇间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做完这一切后,艾若拉方才重新抬起头。
她看向二楼的席尔薇雅,语气清冷地开口:“不好意思,让席尔薇雅冕下看到我和夏亚同学平日里的日常生活了。”
我的小艾啊。
说出这话之前,能不能先把你的表情管理做做好。
夏亚从强制膝枕的处境中摆脱,在沙发上坐起了身子。
他看着面前那声音清冷,但素白的俏脸上却带着难以掩饰红晕的金发少女,心中不由叹息了一声。
虽然很感谢席尔薇雅送来的助攻,让自己同时享受了小艾的双重福利,但他是真有点看不下去了。
丢人啊,太丢人了。
傲娇这个标签会沦落为败犬的象征,果然不是没有理由的。
「是这样吗?」
「那艾若拉小姐还真是幸运。」
察觉到了艾若拉的举动,那虚空中浮现而出的娟秀淡金色字迹,此刻也不由变得轻快和雀跃了几分。
很显然,原本席尔薇雅还不确定自己所夺走的到底是不是夏亚的第一次,但是如今艾若拉的回应却给了她答案。
苍银的魔女便这样从二楼顺着楼梯走下,那双银色的美眸扫过宅邸内的摆设和家具,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一切。
当然,她花费心思最多的还是夏亚那间卧室。
以王座级御兽师的精神力一心多用很简单,在先前艾若拉还没回到宅邸的时候,席尔薇雅便这样坐在那张洁白的床边,一边看着少年熟睡时的脸庞,一边将房间内的一切都铭记于心。
“席尔薇雅冕下这是在做什么?”
艾若拉不由自主地开口。
即便她明知道眼前的是一位传奇,但在艾若拉看来,黑百合区的这处房子就是她和夏亚的私人空间。
可是此刻看着席尔薇雅如女主人般环顾房屋,艾若拉心中颇有些自己的东西被外人抢走的不悦感。
淡金色的文字在虚空中显现而出。
「当然是为了熟悉这座宅邸。」
「毕竟在往后的日子里,我少不得还要造访这里。」
夏亚看出了席尔薇雅话语中的信息:“你以后还要常来?”
「嗯,我以后就常驻在卡美洛了。」
「怎么……」
苍银魔女看向夏亚,眼眸中流露出些微的笑意。
「不欢迎我吗,夏亚哥哥?」
……
“那怎么可能。”
夏亚摇了摇头,断然否认。
开什么国际玩笑。
既然之前在灵界,席尔薇雅已经向自己袒露过心意,那在夏亚的眼中,对方就已经是自己的人了。
恨不得随时带在身边的那种。
“但是这会有很多阻力吧。”
夏亚想了想:“白塔那边没有意见吗?你苏醒的消息应该藏不了多久,很快便会传遍整个西大陆。”
“而且帝国这边可能也不会接受,一位并非己方势力的传奇,还是传奇中的王座,可是很容易遭人忌惮的。”
「那很重要吗?」
席尔薇雅微微侧头,柔软的银发垂落。
「最初的白塔,仅仅只是我为自己所搭建,用来埋葬己身的坟墓。」
「而如今,我心中的白塔崩碎了,但现实中的白塔却依然矗立着,连我都未曾想到,它会成为无数人的家园与心之所向。」
「不过那一切与我无关,我对成为一方超凡势力的主人也并没有什么追求。」
「对我而言,我存留于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理由,只是因为夏亚哥哥你而已。」
「至于白塔,我相信伊丝维妲她们会处理好一切的。」
夏亚想了想,刚要再度开口。
但是紧接着,他便察觉到了自己身旁的金发少女周遭,所传递而来的阵阵寒意。
空气在刹那间冻结成冰,让夏亚想要问出口的话语被封存了起来。
笃笃笃——
就在这时敲门声从远处的大门处传来,打破了宅邸内死一般的寂静。
夏亚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我去开门。”
他快步从沙发上坐起,飞也似地逃离了这片空气凝结的客厅。
对于此刻的他来讲,无论现在来的是谁都是帮了他大忙。
但是很快,夏亚便发现自己似乎高兴地有些太早了点。
房门之后,是身穿一袭黑红相间军服的少女。
而更让人瞩目的则是她那高贵而威严的气场,让见者在不由自主间忽略其年龄与容貌。
弗雷斯塔帝国的第二皇女——伊莎黛拉.冯.弗雷斯贝尔古。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面对面的接触吧,我的执剑者。”
看见夏亚打开房门,伊莎黛拉那面无表情的俏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她挥了挥手,遣散了身后同样身穿军服的侍从们。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
宅邸的屋顶,漆黑的烟囱中冒出浓烟。
灯火通明的房间之内,烹饪的香味传递而出。
现在早已经过了晚饭的饭点,但先前博尔吉亚家所主持的晚宴最终戛然而止,不论是哪一方都没有吃好。
这并非是随随便便就能辟谷的修仙世界,传奇之下无人不需要进食。
伊莎黛拉虽然拥有着传奇的战力,甚至已经足以与古德里安这位老牌传奇正面硬刚,但她的位阶其实很微妙,真要算起来的话,其实还未曾真正步入传奇。
而席尔薇雅虽然已是王座,但听到夏亚吃饭的提议之后,却反而是第一个点头的那位。
于是在伊莎黛拉的指令之下,一道道源自于西大陆各处,用保温魔导器所封存的最新鲜食材被陆续运到了夏亚的家中。
夏亚和艾若拉主厨,闪闪、银、还有赤红按照老规矩打下手。
作为与夏亚心意相通的宠兽伙伴,它们对夏亚此刻的修罗场处境感同身受,于是做的也格外卖力。
一道道菜肴被端上了桌子,食物的热气与芬芳,也让那原本凝结成冰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果然,要想赢得女人的心,就得先赢得女人的胃。
夏亚从没有一刻像今天这般,感谢自己从前世继承而来了一手好厨艺。
“其实我早就猜到了,夏亚伱会有现在的这一天。”
一同烹饪的时候,艾若拉看着夏亚叹了口气:“我只是不甘心,自己苦苦等了许久的初吻,居然就这样被席尔薇雅冕下夺走了。”
她当然知道以夏亚的优秀,少不得引来别的女人的窥伺。
就连夏亚那撰写出《异种族风俗评鉴指南》的梦想,其实艾若拉也很清楚。
她最生气的,其实是自己没有成为夏亚的第一位。
明明是自己先来的。
认识夏亚也好,拥抱也好,膝枕也好……
艾若拉有些闷闷不乐:“所以从今往后,要更多地补偿回来。”
夏亚耸了耸肩,把手中的菜刀扔给赤红。
然后他伸出手,将眼前的金发少女搂入怀中:“其实我还有一个第一次没被拿走,小艾你今晚要帮我吗?”
闻言,夏亚顿时感觉怀中少女那柔软的身体顿时变得僵硬了起来。
良久之后她低垂着眸子,别过了头去,声音小的宛若蚊子叫:“等到婚礼的时候,我们再……”
唉,傲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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