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是一处贼窝,来到这儿的都是贼寇。
既是贼寇,那当然不事生产,全靠劫掠为生。
梁山是湖中岛,本就没什么耕地,越来越多的人上山之后,生存危机逐渐爆发。
这种情况下,他们就必须向四周掠夺。
距离最近的,自然是四周的渔民。
可当地渔民大都是梁山的拥护者,更是有阮家三兄弟在,自然没办法去勒索劫掠,本就贫穷的渔民们。
再往外看,土地肥沃物产丰富的独龙岗,绝对是个好地方。
可托塔天王与宋黑子都不是蠢人,早就从那些青州逃来入伙的贼寇们口中得知,那京东两路招讨军非常能打。
之后更是有祝家庄的零散逃人上了梁山,带来了招讨军一战就平了独龙岗的可怕消息。
认真思索一番,托塔天王与宋黑子认为打不过人家。
原本还在想着不能打独龙岗的话,该是寻哪儿做目标。
可很快就有消息传来,李逵在柴进府上惹事,导致柴大官人被高唐州知州高廉抓捕下狱。
这下没什么好说的了,梁山众人当即点齐人马杀去了高唐州。
毕竟是贼寇,就算是野战小胜,可想要破城却几乎不可能。
这个时候就用上了惯用的手法,安排反间之人混入城中,暴起夺门。
冲入了城内,不但杀了知州一家老小,更是在城内大肆掳掠烧杀,整座城内几成人间地狱。
陈然得知这個消息的时候,那边梁山众人已经满载而归,重回山寨去了。
鲁智深等人也得知了消息,都是义愤填膺。
“这帮畜生!据说城内百姓被杀者众,十去七八。”
“这不就是屠城吗?”
“攻破州府,杀了知州还屠城,朝廷必然震动。”
“不能放过他们!”
“的确是不能放过他们。”议论声中,陈然慢慢开口“待到时机成熟,攻破梁山屠光他们。”
之所以一直没有打梁山,那是因为地理环境,并非是打不过。
梁山是湖中岛,没有水师的话连上岛都做不到,谈何剿灭。
可水师并不在陈然的计划之中,因为打金人用不着水师。
“先等等看,正好让梁山先挡一刀。”
原本朝中的大佬,在失去了祝家庄私卖官粮,曾头市私贩马匹的财源渠道后,已经在做讨伐陈然的前期准备。
未曾想梁山却是主动跳了出来,做下了屠城杀知州的大事件来。
宋时各地的起义虽然是多如牛毛,可性质如此恶劣的却是极为罕见。
这若是不能重拳出击,朝廷的威信何在,官家的丰亨豫大就会有污点!
朝廷的动作很快,一方面抽调禁军准备剿匪,另外一方面则是行文梁山周边各处州府,督促地方兵马先行出兵剿匪。
不出意外的,行文也送到了陈然这儿。
而且用词很是严厉,毕竟名头上是京东两路剿匪招讨,剿灭梁山正是差遣。
“大头领。”
杨志出言“青州这儿已经开始动员人马,指挥司都统秦明,来信让我等出兵与其汇合。”
“别管他。”陈然对这位绰号霹雳火的莽夫没什么好感。
原著里自己全家被杀却不敢报仇,只敢是拿花荣的妹妹出气,与林冲一般无二都是软蛋。
软蛋这等存在,向来都是无人会看得起。
“是。”
杨志先是应了一声,旋即方才提出自己的疑问“多路兵马围攻,这是剿灭梁山贼寇的好时机啊。”
“梁山的地形...”陈然微微摇头“让他们先打,咱们等着抓机会就是。”
陈然拒绝了秦明的出兵要求,自是让他怒不可遏。
路过清风镇的时候,还想要寻事端来着。
好在他的徒弟,青州兵马都监黄信不傻,见着这儿兵马整齐,隐有防备之意,好说歹说方才拦下了自家师傅。
“等剿了梁山贼寇,回头就剿了你们!”
这是秦明离开之前,放下的狠话。
陈然得知此事,也是洒然一笑“无需与快死之人计较。”
梁山周边各州,都出动了兵马将梁山泊围住。
他们在等待着朝廷禁军的到来。
梁山众人甚至不能坐以待毙,他们选择主动出击,争取在朝廷禁军抵达之前,就将围困四周的兵马都给击破。
宋黑子也没了争权夺利的心思,这等生死存亡的时候自然是要通力合作,先活下来再说。
收买策反,下毒偷袭,掳人全家以做要挟等等各种手段齐出,接连击破了四周多支围困的兵马。
青州派出去的兵马,也是因为秦明的暴躁性格中了埋伏,不得已之下带着徒弟黄信一起入了伙。
这边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那边以汝宁都统制呼延灼为主将的朝廷禁军,已经是来到了岸边。
梁山群寇的注意力,又被呼延灼的兵马所吸引。
独龙岗,扈家庄。
“官人。”换上一身裙妆的扈三娘,眉眼含笑的引着陈然在扈家庄内闲逛“...我小时候最喜欢爬这棵树...”
“那你再爬给我看看。”
“今日穿了裙子不方便。”
“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梁山群寇逐个击破各路兵马的时候,陈然已经是不动声色的带着精锐人马,悄然来到了独龙岗。
兵马驻扎在独龙岗,哨马四处隔绝内外。
他在等机会,等梁山的人注意力都被移走的机会。
至少此时此刻,梁山众人并未察觉到,近在咫尺的独龙岗多了一支兵马在埋伏。
等到他们最放松的时候,陈然就会一举杀出,彻底绞杀这群贼寇。
等待时机的日子有些无聊,处置完军务的陈然,就会与扈三娘一起玩耍。
假山后,水塘中,树杈顶,秋千上都留下了他们湿漉漉的痕迹,玩耍的不亦乐乎。
这边鲁大师等人也没有闲着,他们都在忙着去独龙岗上砍树。
尤其是鲁大师自诩力大无穷,陈然就给他下了砍树额度,并且表示我相信你一定能完成。
自己吹出去的牛,含着泪也得砍完。
别人砍树都能轮换休息,只有鲁大师每天都得去。
天气炎热,汗流浃背的鲁智深,一刻也没听下抱怨“砍树砍树,砍这么多树作甚!”
跟他一起的杨志,安排民夫们将一批砍下来的木材送去庄子上,这才过来回应“大师,砍树是为了做木筏。”
我又不傻,当然知道是做木筏,我就是想抱怨发牢骚。
鲁智深干脆扔下斧头,坐在了地上喘气“这么热的天还不给喝酒,再说了那梁山泊边上的渔村里有的是船。”
“军法森严呐。”杨志也干脆在他身边坐下“大师,你是军正,专门管军法的,万万不可知法犯法。只要出兵了,就不能再饮酒。除非是去做敢死队。”
鲁智深给了他一个白眼“你是真会唠嗑,这话题说的我都不想说话了。”
杨志就像是没有丝毫察觉一般,自顾自的继续解释“梁山泊四周的渔村,都是他们的眼线。咱们若是去征集渔船,必然会暴露行踪。”
“暴露就暴露!”
没酒喝不说还要干体力活,鲁智深的火气很大“直接冲上梁山,将那群贼人统统砸死就是,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梁山是个岛,你能游过去?”
“就算你一个人能游过去,山上足有几千人,你一个人能打得过?”
杨志喋喋不休的话语惹怒了鲁智深,他猛然起身“闭嘴!”
懒得与此人过多言语,鲁智深当即拿起斧头继续砍树。
“其实咱们掩藏行踪到了这儿,已经占据了先机...”杨志的话语还未说完,就有哨骑飞驰而来“二位头领,招讨使召集议事!”
杨志当即起身询问“可知何事?”
“梁山贼寇已经击败朝廷禁军了!”
呼延灼的能力很强,带来的禁军虽然比不上西军那般精锐,可也是数十万都门禁军里挑选出来的精锐。
可他的对手太过于猥琐了。
梁山群寇压根不跟他正面对决,就是各种诱敌埋伏,陷坑绊马索,火烧下毒无所不用其极。
实在是扛不住的时候,梁山群寇直接上船就跑,气的呼延灼在岸边破口大骂。
在这等轮番袭扰之下,禁军士气低落,战斗力不断下降。
尤其是连环马被破之后,兵马溃败无力回天,逃亡过程之中又遭遇了绊马索,最终被生擒。
获得大胜的梁山群寇欢喜雀跃,得意洋洋的带着俘虏与战利品返回梁山,开宴会大肆庆祝。
宴会从白天开到了深夜,山上山下到处都是醉醺醺的群寇。
他们击败了四周各州的地方官军,又打败了远道而来的禁军。
士气爆棚的同时,心中的警惕也是降至了最低点。
所有人都认为,四周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威胁,可以尽情的享用胜利的果实。
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撒在波澜不兴的湖面上,为夜盲症患者提供了足够的光亮。
哗啦啦的破水声不断传来,一艘艘的木筏好似洪流一般,浩荡扑向了有着不少灯火的梁山。
军士们奋力划动着简易木浆,努力操控木筏保持前行。
虽说北地之人不擅行船,可这梁山泊并非是什么大江大河。
这里的水面平静的很,虽说难免会有些混乱,不过最终还是有惊无险的抵达了岸边。
军士们纷纷上了岸,按照各自的编制开始整队,分头向着各处进发。
陈然等人上岸的时候,岸边已经堆积了不少被抓来的俘虏。
望着这些醉醺醺的还没搞明白出了什么状况的俘虏,陈然的目光看向了鲁大师“战时饮酒,就是这个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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