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仁眉头微皱,循声走去,就见着一个约莫四十岁,风韵犹存的贵妇站在客厅之中,姿态高傲,纵然在众人包围之中,依旧像是头骄傲的凤凰。
“王师叔,现在是朝廷查案,周家勾结司马家,证据确凿,如今朝廷封锁周家,恳请王师叔配合。”乔轻语不卑不亢道。
“笑话,周家勾结司马家,与我等赴宴的宾客有什么关系?莫不是师侄还怀疑我不成?”乔轻语客气,贵妇却毫不客气,面有怒容。
其余人见状,也纷纷响应,怒声说着:“没错,我们只是来赴宴的,又没有和周家勾结,快放我们走!”
“快点放我们走,不然的话,我族中长辈一封奏章上去,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快点放我们走!”
说着话,一群素来养尊处优,自诩人上人的甚至朝着外面冲出去。
负责维持秩序的草头军面色冰冷,握紧手中长枪,周身真气涌动,煞气翻腾,一个个就好似一座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虽然挂着个朝廷北山卫的名头,但这无法改变他们是纪仁私兵的实质。
在他们眼里,纪仁是改变了他们一生的人,纪仁的命令高于一切,这些个世家子弟既然敢违背纪仁的命令,那么他们也就不吝啬屠刀。
如今没有动手的原因,只是因为女主人似乎还在交涉,他们不好动手。
“让他们走!”
就在这时候,纪仁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兵闻言,面色一松,这才放下兵刃,让出一条道路来。
江夏众世家的人看到这一幕,方才露出满意的神情来,一个身着华袍的青年更是得意,看着四周的兵将道:“你们一个个丘八,果真是有眼无珠,本公子也是你们可以拦的吗?也不看看本公子的身份?”
青年趾高气昂地走出众兵将的包围,朝着纪仁走来,面上倒是客气几分道:“不知道阁下尊姓大名,今日这个人情黄某承了。”
青年大步流星地走着,但方才来到纪仁面前,纪仁便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出,狠狠踹在青年腹部,莫说青年毫无防备,便是他全神戒备也抵挡不了如今的纪仁,所以毫无悬念地就被纪仁踹飞,重重摔在地上,口喷鲜血。
突如其来的一幕,顿时把一群准备离开的人吓得汗毛直竖,止步不前,一脸惊恐地看着纪仁。
“你们一个个都是世家子弟,见过世面的,怎么一个个还这么天真?我让你们走,你们就真的走啊?”纪仁一脸嚣张地看着一群人,只差没有说出一句“我不吃牛肉”。
“咳咳~”那锦袍青年吐出几口血来,看着纪仁的目光满是不可置信,在江夏他就没有遇到过比他还嚣张的人,今天不仅遇到了,还一脚踹他,当即怒喝道,“好狗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姑父可是当朝丞相!你竟敢动我!瞎了的狗眼!”
“姑父?”纪仁闻言,眉头微挑,稍一回想,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黄素梅,出身江夏黄氏。
而江夏黄氏分为两支,一支在京城,向更高的层次迈去,一支则留在江夏,看着老家,守着祖坟。
论辈分的话,这一代江夏黄氏的家主和黄素梅同辈。
族兄的话,也算是兄长。
所以从这里说,当代黄家家主之子是可以称呼黄素梅一声姑姑,连带着也就可以称呼诸葛清岚一声姑父。
“没错,知道我的身份了吧,后悔了?晚了!”锦袍青年嘲讽着,然后话音落下,纪仁又走了过去,毫不留情地又一脚踹了过去,将他踹飞,道,“不好意思,诸葛清岚,正是我师兄,黄素梅是我师姐,按照辈分来说,我欺负你一个小辈不太合适,但要说让师兄管我,你尽管写,我亲手替你交。”
说完之后,纪仁又看向其余想要走的人道:“在座的应该都是江夏的权贵,你们当中多数人是根本不认识我,做个自我介绍,我,镇国公,纪仁。在西凉,杀了数万西凉兵的是我,在长安,把郑长松赶出京城的,还是我。现在,要查江南,封锁周家的人,更是我。好,说完了,谁还要走的?请便!”
“镇国公为江南谋,关系百姓,我等岂能私逃?给了叛贼趁乱离开的机会?”
人群之中,一个武将忽然开口大声喊道。
“不错,镇国公为国为民,此刻我们理当尽自己身为大齐臣民的本分,如何能添乱?哪个说要走,我第一个废了他!”
“不错,谁说要走?谁敢走!”
其余人也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说着,表明自己的态度。
绝对的赤胆忠心。
我们很配合。
“很好,江夏士绅果然都是公忠体国。”纪仁赞了声,然后看向那贵妇道,“这位拜月宫长老,想必也会很配合吧。”
“镇国公的意思是我拜月宫的人也要和他们一样吗?”那妇人听了之后,却皱起了眉头,不悦地看着纪仁道。
“不然呢?你拜月宫的人是比他们多了两个脑袋,还是多了四条手臂?”纪仁不屑地道了声,然后看向乔轻语道,“这是哪位。”
“王玉兰师叔,出身琅琊王氏,但凝聚的是会稽王氏先祖,文明皇后王元姬法相,如今为拜月宫长老。”乔轻语解释道。
“司马昭妻子的法相嘛。琅琊王氏之后,拜月宫长老,倒都是显赫的身份。”纪仁微微点头,看着妇人的神情略显微妙,虽说琅琊王和会稽王都姓王,但两者之间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这一代会稽王氏的女子这么废的吗?
自家的法相竟然让外人凝聚了去?
“不错,如此,我可以走了吧。”王玉兰面上带着一分高傲之色道。
“走着去地府吗?”纪仁道。
王玉兰面色猛地一沉,难以置信地看着纪仁,没想到纪仁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竟然还敢留自己。
“自我以下,人人平等,若是配合,可以离开,若是不配合,刀下亡魂多一缕亦无妨。”纪仁一步向前,大步踏出,一股强势的威压朝着王玉兰压迫而来,王玉兰面色骤变,运转全身灵力相抗,却发现全然不是对手,整个人好似身处暴雨狂风之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会毁灭。
“阿仁。”
最后还是乔轻语开口,纪仁才收回了气息道:“说来也是师叔,还是该厚待一些的,就先从师叔开始审问吧。”
王玉兰看着纪仁那杀人般的目光,不敢像方才那般放肆,乖乖地跟在纪仁身后。
而看到王玉兰如此,其余人就更没有抗争的心思,人家拜月宫长老、琅琊王氏嫡女都认了,他们还闹什么啊?
当下,一个个配合做着口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从清晨被关到晚上,一群人也没有怨言,并且对再留一晚上的处置表示热烈支持,真诚地拥护镇国公的每一个约定。
镇国公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大齐,镇国公就是道理。
等到黎明时分,才有那么几个人暂时被排除嫌疑,放了出去。
王玉兰也在其中,离开周家之后,恨恨地看了眼纪仁的方向,旋即纵身离开。
只是她走的急切,并没有发现苍穹处,有一只苍鹰正跟在她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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