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热闹闹的年会结束。
众多贵妇们纷纷回家,进行自家的年宴。
毕竟,皇宫的宴会嘛,色香味全,但你要想吃饱,那是真的想多了。
而且这里不同于纪仁前世,大晚上的也没有什么娱乐项目。
大过年的守岁,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所以,一群人熟练地离开。
“今日,陆姐姐是出了大风头,好好地压了陆锦云一头。”羊夫人笑道。
“是啊,都是我家阿仁的功劳啊。这孩子啊,一门心思都为了我,就连太后的赏赐都不要,真是的,回家之后,定要好好说说他。”出了门来,乔夫人一脸笑容道。
听着乔夫人一口一个“我家阿仁”,羊夫人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心道,以往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只是面上不敢公然反驳,道:“是啊,清勇伯少年英才,固然当年无知,放浪了些,如今浪子回头,也是好事啊。”
不要光想纪仁今晚的表现,再多想想以前的啊。
我家羊兴这才是优秀的一如既往道。
“是啊,所以我也在想,什么时候给他和轻语的婚事彻底定下来,毕竟也都老大不小了。”乔夫人笑容微滞,旋即又笑道。
“什么?”
跟在羊夫人身后的羊兴面色一变,惊讶出声。
以往他和乔夫人见面的时候,乔夫人可不是这样的态度的啊。
现在就因为一个诰命夫人,就卖女儿了吗?
不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
“怎么?羊公子,是看到仁儿和语儿成婚了,也有些按捺不住了,那简单,以羊公子的品性能力,这帝都想要嫁给羊公子的名门贵女不计其数,只要我稍加介绍,必然心仪羊公子。”乔夫人笑道。
她不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
但她还知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呢。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先给威远伯送了紫级法相石像,现在又给她整了个诰命,又从小知根知底,这女婿还不满意,那乔夫人大抵觉得没有能让她满意的女婿了。
而且不管怎么样,纪仁是她从小看到大的,老实说,再坏,她心里也有底线,而且她不敢说和纪仁情同母子,但威远伯和纪仁情同父子不假,乔轻语嫁给纪仁,其实跟呆在家里没什么区别。
也不用侍奉什么公婆。
避免了婚后一大矛盾。
真的不行,威远伯这边做主和离,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要是嫁到羊家去,谁知道是什么情况?
再者说,羊兴自己还背负着个大家族,名字都带个“复兴”的“兴”字,哪里像纪仁这样真的不分彼此啊?
所以经过综合考虑,乔夫人决定彻底和羊家说清楚。
不要多想了。
这女婿就这么定了。
过去,大家说的本来也都是戏言,别说信物,甚至连个确切的口头约定也没有。
现在好聚好散,大家还是朋友。
听到乔夫人的话,羊夫人面上神情略显僵硬,旋即又笑道:“是啊,那就有劳姐姐介绍了。”
终究还是不能把脸皮撕破。
一来,不撕破脸皮,日后还有可能。
二来,如果真的和乔夫人撕破脸皮,那和乔轻语之间的关系难以弥补,连带着可能和乔轻语之师关系恶化。
虽说是亲姐妹,可是自从嫁了人之后,往来就少了,说实在的,亲妹妹和一直带在身边,悉心照顾,情同母女的徒弟之间,谁更重要,羊夫人自己不敢赌。
“应该的。”乔夫人也笑着,毕竟还有乔轻语师父的关系在,关系不能太僵硬,但很多东西,点到即止就好。
众人说笑一阵,方才离开。
分别之后,上了马车,羊夫人母子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果然只是陆家旁系出身,既无教养,也无识人之明,一时得了大运,飞上枝头变凤凰,如今丈夫受伤,一个二品诰命就把她迷得团团转,明珠瓦砾在前却不分好坏。”羊夫人面色阴沉道。
“母亲息怒,是儿子连累母亲了。”羊兴道。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和轻语本来是天生一对,不过是纪仁多事罢了。”羊夫人道,“不过这么来看,纪仁留不得了。”
“母亲?如今纪仁得诸葛家青睐,现在又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让太后垂青,想要动他绝不容易,母亲三思而后行啊。”羊兴连忙道。
“我们不行,但有人连肃国公都敢动心思了,那多一个纪仁又怎样呢?横竖是与虎谋皮,儿,你已经下不了船,那就完全利用起来。别忘了,娘在西凉那边也是有旧的。”羊夫人眼中厉芒一闪而过道。
羊兴沉默不言,但在这个时候,不回答,本身也是一种回答。
……
“仁儿啊,今晚没有吃饱吧,皇宫年宴嘛,就是看看,等回去了,婶婶给你做好吃的,你最喜欢的烧鸡,今天一早你叔父就让厨房准备了。”
和另一边截然不同的是,乔夫人正对纪仁嘘寒问暖。
什么?在两辆马车?
乔夫人表示空着就是,直接把纪仁拉了过来。
纪仁自然也不会真的拒绝,毕竟这是未来丈母娘啊。
这也是,纪仁自从穿越以来,第一次和乔夫人谈这么长时间。
而乔夫人也极是满意,心中暗道,识大体,懂分寸,难道自己以前都忽略了?
好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啊。
连连感叹,若得子如此,夫复何求。
纪仁当即露出感动的神色,真的好似一对母子。
只有一边的亲女儿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什么叫作若得子如此,夫复何求?
嫌弃我了,是吧?
之前是怎么说的?
尤其是我拿到退婚书的时候,就差没有把我给供起来了。
结果,现在就两级反转了?
那我是什么?
信不信,我离家出走啊?
乔轻音满肚子的牢骚,但并没有改变任何事情。
到了威远伯府之后,乔夫人和纪仁一起下车,乔轻音落在后面,没人理会。
威远伯府大年宴开始,乔夫人不断地给纪仁夹菜,嘘寒问暖,完全忽视了乔轻音。
看得威远伯都瞪大了眼睛,暗暗传音给乔轻音道:“你娘这是怎么了?没生病吧?”
这对仁儿这么好,不对劲啊,不像是我家夫人呀。
“生病了,纪仁给娘拿了个诰命,然后娘就跟被灌了迷魂汤一样。”乔轻语嘟囔道。
“诰命?”威远伯惊讶地出声,都忘记了在传音。
“对啊,老爷,你不说,我都忘了。你看看我这一身的诰命,红吗?二品的啊。”听到威远伯声音的乔夫人也回过神来,朝着威远伯炫耀着,眼里说不出的得意,“说起来,老爷你现在也才三品,按照官制的话,你是不是该拜我啊?”
威远伯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大概的事情还是明白了,纪仁帮乔夫人提升了诰命品阶,这一件他努力了很久但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那么现在的他所能做的就只有低头扒饭。
毕竟,真按照官制的话,虽然诰命是虚的,只领俸禄,本身没有职权,但的确比三品高,而这他能找谁麻烦吗?
找纪仁吗?
显然也不行啊、
所以,装死。
乔夫人没好气地白了眼自家夫君,心道等回房了,再和他好好算算。
话虽如此,这顿年夜饭,却是吃得无比的和谐,包括前来做客的黄家母子。
酒足饭饱之后,也没有睡着,而是守夜。
威远伯回去继续修炼,乔夫人和钟小秋一起闲聊,然后让纪仁和乔轻语多聊聊,乔轻音想跟上去,结果还没跟上去就被乔夫人一把抓住,只能留下来逗着小长生。
纪仁暗道这个诰命值,和乔轻语坐在院子当中,一同赏月。
乔轻语问着皇宫当中发生的事,纪仁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乔轻语听完之后,笑道:“原来如此,难怪母亲态度大改,谢谢了。”
“你说这话,我是真要生气。”纪仁道。
“道理如此,你给父亲是理所当然,也还了恩情,母亲这个,已经是你的恩情了。”乔轻语道。
“所以说你分得太清,我不喜欢嘛。而且真算起来,叔父待我如子,本就不需多言,而婶婶固然是不喜欢我,但一方面是我之前的确不讨人喜欢,另一方面婶婶虽然不喜欢我,但也就只是不喜欢我,最多在心里骂我,衣食上从未短缺,更没有出过什么下作手段,否则的话,我怕是真的早死了。”纪仁道,这要是换做狠一点的人的话,前身真的早死了。
“还有最最关键的,如果不是婶婶,现在哪来的仙子坐在我旁边陪我闲聊呢?”纪仁笑道。
乔轻语一声轻笑,没有搭腔,只是抬头望月,觉得今夜真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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