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苍穹中,好像银河决堤一样,大雨仿佛从天空灌溉下来,直直落下。
地面青草在劲风中,尚能保持傲然树立,倾盆大雨落下,没过脚踝的青草,被雨水冲的东倒西歪。
充满青草香味的大地,被血水与雨水灌溉,渐渐染成暗红色,大地泥泞不堪,行军非常苦难。
万幸大雨滂沱后,郁郁葱葱青草,被雨水打湿,全无精打采爬在地面上。
不然,不管玄甲兵,还是策马紧追的刀锋战士,在泥泞不堪草地上,将寸步难行。
雨一直下,天空雷电逐渐退去,劲风吹起,呼呼作响,让战场变得非常复杂。
战争起,火把熄灭,晋阳城东南,大片区域中,伸手不见五指,纵然近在咫尺,依然不能清除看到对方东西。
哗哗啦啦雨水声,呼呼作响狂风,遮掩玄甲兵之间,互相呐喊,互相提醒的声音。
刀锋战士追击,发出的隆隆马蹄声,也被风雨声全部遮挡,掩盖行军踪迹。
不过,雨夜下,也给刀锋战士追击带来不小难度,黑漆漆天空下,竟寻找不到玄甲兵逃离踪迹。
好在电闪雷鸣时,曹阿蛮与罗达基本锁定玄甲兵逃跑方向,此刻,黑漆漆雨夜中追击,难度减少不小,有不少收获。
唯独没有捕捉到玄甲兵主力,让曹阿蛮与罗达非常不满意,两人军事生涯中,从未出现过这类找不到敌军主力的事情。
此刻,前方逃离的熊魁,处境狼狈,却借着黑暗环境,侥幸逃离燕骑追击。
逃跑中,熊魁伸手抹了把脸颊流淌的雨水,抬头向四面望去,空中狂袭而来的雨水,却再次扑面而来,逼得他根本睁不开双眼。
他妄图观察四面情形失败,仅仅觉得四面依旧玄甲兵存在,却不清楚究竟有多部队,担心燕骑追击上来,唯有耐下性子继续狂奔。
想想从燕骑夹缝中侥幸逃生,不禁有种劫后余生的情形,若今晚没有这场暴雨相助,他率先玄甲兵怕早已变成燕骑刀下亡魂了。
这会儿,狂风怒卷,大雨滂沱,四面黑暗,玄甲兵像没有苍蝇四处逃离,燕骑想要追击,速度再快,却也追击不到玄甲兵。
毕竟,今夜天气,根本不适合作战,更不要说长途奔袭追击了,除非燕骑拥有千里眼,顺风耳,不然黑夜会成为燕骑追击的最大阻碍。
不过,也有件事儿,让熊魁心中升起隐隐担心,伸手不见五指夜色下,玄甲兵惊慌逃离,是否可向预定方向逃离,目前很难确定。
一旦走散,遭遇燕骑袭击,零星玄甲兵必死无疑。
更糟糕,大雨瓢泼似得从天空落下,打湿玄甲兵身上衣衫,奔跑中,雨水中不断从甲衣上流淌下来,浑身好似包裹一层厚厚铁甲,在泥泞地面中前行,让人大汗淋漓,困倦不已。
逃离速度大大减缓。
后方,曹阿蛮与罗达早退去上身甲衣,光着膀子,抓着兵刃,在蔓蔓夜色下寻找玄甲兵主力。
黑色让两人摸不着头脑,偶尔遭遇玄甲兵,双方发生小规模激战,却很难找到玄甲兵主力军团踪迹。
大军好在无尽草原中来回转移一样,永远走出这片绿洲。
曹阿蛮满脸雨水汗水混合,从结实的腱子肉上流淌下,滴落在战马鬃毛上,连续不断落入地面。
抹去脸颊雨水,又很快被大雨浇灌,忍不住骂道贼老天,
无奈之下,减缓追击速度,耐心在晋阳城东南寻找玄甲兵踪迹。
雨夜环境太糟糕,追击不到玄甲兵主力,两人气恼,若冒险挺进,遭遇玄甲兵伏击,两人担当不起。
毕竟,黑夜中,连玄甲兵都从两人眼皮底下逃离哦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大雨依旧在持续,刀锋战士,玄甲兵,好似迷途的小孩,在晋阳城东南广袤区域中团团转。
偶尔,有些掉队的玄甲兵,会主动投入刀锋战士怀抱中。
有时,刀锋战士亦会与玄甲兵正面相撞,可惜,依旧为小规模战争,要掀起更大的战争,却有心无力。
时间缓缓流失,地面被暴雨冲刷出沟壑,集聚的雨水,在地面缓缓流淌,燕军与楚军所处这片区域内,一片汪洋。
午夜时,滂沱大雨渐渐停下,乌云散去,天空渐渐放亮,碧色青草上,占满水珠,草丛中响起清脆鸟叫声。
抬头望了眼乌云散去的天空,熊魁不清楚部队逃离何方,是否按照先前预定路线前行。
不过,夜色下,望着弯弯曲曲的队伍,他可以肯定,身边至少有三万玄甲兵,在先前突围转移,因黑色笼罩,与主力部队失去联系。
难过之余,也暗暗庆幸,好在自己身边,还有三万多玄甲兵,不然,他孑然一身,遭遇燕骑,不死也得死了。
然而,天色放亮,渐渐有月色出现,熊魁非但不敢松懈,相反,变得异常紧张起来。
玄甲兵借助黑暗夜色逃过一劫,这会儿,天色渐亮,详细观察,四周情况一目了然,他生怕刚刚甩掉的燕骑,再次追击上来。
扭着身上甲衣,雨水哗哗落入地面,熊魁向身边侍卫问道:“可知大军身在何方,距离晋阳城东门有多远?”
半数玄甲兵在逃跑中走失,他必须集中在晋阳城东门佯攻的部队,壮大自身实力,向着燕东地区转移,快速返回楚国。
然而,身边侍卫一个个神色迷茫,先前大家只顾逃生,根本没有留意四面地形,加之天空黑暗,看不到四周情形,而今大军处于何地,他们也是两眼一抹黑,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罗盘,利用罗盘确定前面方向啊!”瞧着侍卫神情,熊魁忍不住大喝道。
这一仗太窝囊了,转战百里之地,半数玄甲兵走失,今又分不清大军身在何方,熊魁自杀的心都有了。
当前若不能确定自身方位,岂不意味着前途未卜吗?
这时候,旁边亲卫快速掏出随身携带的罗盘,顺便拿出地图,站在原地确定方向。
不久,面色愕然,冲着熊魁惊叫道:“将军,情况不是很好,我们行进轨迹与东门背离,大概身处晋阳城正南方。”
“正南?”熊魁有点疑惑的道,怎么会跑到晋阳城正南呢,他感觉一路上之中向东南移动才对,忍不住向亲卫确定。
“将军没错,确实在晋阳城南面!”亲卫手中拖着地图和托盘,放在熊魁面前,让他亲自过目。
混蛋,目睹罗盘与地图上面的指向,熊魁忍不住喝道。
大军与东门偏离,前往东门之路,怕燕骑满布,凶险万分,此去转向东门,怕会凶险万分。
恼火中,后面有玄甲兵气喘吁吁的跑上来,面色憔悴,向着熊魁轻声嘀咕道:“将军,大军北面有支神秘部队出现,正迅速向我们而来?”
“燕骑?”熊魁急忙问道,担心天色渐亮,燕骑又追击上来。
士兵一愣,斩钉截铁道:“不是,是步骑组合,探子回报,对方队伍凌乱,看起来像一支逃兵。”
逃兵?此地会有什么逃兵,晋阳城附近全是燕军才对,哪有什么逃兵,不禁大叫道:“全军影藏,就地备战。”
今夜被燕军追击数百里,三万多玄甲兵丢失,熊魁内心正愤怒,听闻士兵汇报身后有追兵,不禁准备就地设伏,歼灭这支部队,报仇雪恨。
不然,没有一场像样战役,却率领数万残兵离开,他没有颜面渡江返回楚国,
三万多玄甲兵得令,迅速隐藏起来,不久,北面果然有近万步骑混合军团,队形邋遢,步骑一个个神色狼狈,快速行军而来。
对位前方,正是被晋国候林枭击退,率领残兵逃离的柳玄远,在他旁边,除了柳氏族人,便是跟随他掏出晋阳城的世家部队。
先前大雨滂沱时,追击对他们的部队,在追出晋阳城十余里后,遭遇雷暴闪电,退回晋阳城,柳玄远才得以抓住机会,仓皇逃离。
此刻,他率领的万名步骑大军好像一群丧家之犬,大雨过后,全身湿漉漉的,神情非常狼狈,
大军在泥泞的平原上的急速前行,他们很清楚,若不趁着雷电大雨快速逃离,一旦天气晴朗,燕骑倾巢而出,他们将会又处于逃离之路。
何况晋阳城易手,燕东地区再次回到燕国,他们已经没有安身之地了,能否安全躲过燕军追击,在燕东隐姓埋名,逃离燕帝追杀,很难预料、
不过,此时,万名步骑却陷入惊慌中,因为,前面不远处传来喊杀声,前面许多骑兵,已经被悄无声息袭来的箭雨射杀了。
“杀,杀,杀!”骑兵倒下战马时,四面八方传来喊杀声、
柳玄远内心大骇,以为有燕军在南面伏击,保护族人时,抽刀大喝道:“全军备战,有序向东转移!”
这时,熊魁率军杀出,一马当先,喝道:“斩杀燕军,血债血偿!”
“斩杀燕军,血债血偿!”
身后大量玄甲兵蜂拥而出,不顾逃离的疲惫,全军压境,冲杀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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