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好了,你尝尝,看怎么样。”
厨房里,郭启林看着一盘简单的豆腐,还有一些蘸料,他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只剩下了笑。
媳妇儿玩来了。
“好吧。”
郭启林拿起筷子尝一口,到嘴里不可能难吃,总共就那些东西,味道也不差。
无非豆腐放得凉了,有点拔牙。
“怎么样?好吃吗?”
“能不好吃吗?平时师父没少用这个下酒。”
“那我也尝尝。”
想要重新拿一双筷子,郭启林瞬间拦住了媳妇儿,“别了吧,太凉了,你吃这个不好。如果你饿了,我给你做一份宵夜。”
邓子棋才反应过来,豆腐的确在冰箱放了不短时间,千算万算忘记了这茬。
想吃都吃不了。
“做什么吃的?”
“大晚上也做不了什么,做点面吧,应该还有点肉,给你做一碗肉丝面,看妹妹饿了没有,都简单吃点。”
“好。”
媳妇儿出去和妹妹说了,郭启林则去冰箱里面拿肉,拿的过程,他赫然明白师父说的福气。
就媳妇儿那好奇心理,明显是拿自己试菜。
好吃以后就做,不好吃以后就不做了。
过去在师父家同样如此,完全逃不过的命运。
不一会儿,郭启林做了几碗面出来。
虽然只是面,但是弄的浇头非常好,盛在碗里香气扑鼻,有很浓的肉香味。
比起旁边放着的一盘冰冷豆腐,要好上太多了。
鲜明的一个对比。
“太好吃了,果然还是你在家做饭最香了。”
平时他们请了阿姨做菜,阿姨手艺不用说,专门高新聘请的。
但是再怎么好,怎么会有老公做的饭菜香。
有一重意义在里面。
妹妹邓伊玲,同样在吃着。
在她的印象里,姐夫做菜就是有自己的味道,所以渐渐的她这个当妹妹的,赫然学会了相声演员的那一套蹭饭。
比起之前内敛性格的妹妹,差别太多。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郭启林都开始怀念起当初第一次见到自己紧张而有害羞的小姨子了。
“姐夫,这个很好吃,肉怎么炒的?”
“回头再教你吧,你可比你姐的爱好正常多了。”
看着姐妹俩吃得很香,郭启林暂时没有下筷子,先简单歇会儿。
今天表演一天的相声,身体上比较累,但再累瞧见媳妇儿什么都没了。
等几分钟吃完饭,妹妹主动拿着碗筷洗去了,天天过来蹭饭,怎么也得帮姐夫一点忙才是。
当妹妹走进厨房,郭启林好笑着,“我怎么感觉,伊玲变化很多啊,越来越如鱼得水了。”
“以前那是没怎么来你这,最近我怀孕后天天来,早习惯了。”
“也是。”
“你剧场那边怎么样?最近忙成这样?”
郭启林神色变换一下,顺便想想未来,“是要比较操心,不过等忙完这阵就好了。”
“听说有人退社加入你的剧场了?”
“你知道了?”
“那当然。”邓子棋拿出手机,略微得意,“我微薄不是白刷的,有不少人在讨论,甚至还有人说会越来越多人退社。”
“不会的。”
“怎么不会,签约二十年的合同,我都不敢想,真那么多人心甘情愿?”
邓子棋现在是自己的老板,手底下有不少助理员工,很明白德芸合同的不可思议。
郭启林看着媳妇儿摇摇头,“你不了解我们这一种传统行业,有了一层师徒关系在,什么二十年三十年完全无所谓。
师徒在这,你就得讲究一个孝道,你不能愧对之前师父对你的教育。
哪怕二十年签约也不能说什么。
除非你现在就走,可是演员们一个个都稳定下来,有家有业,又不可能走,只能说什么是什么。”
“这……”
邓子棋不言语了,实在不好说传统的东西,良久后,吐槽一声,“但都签约合同了,不是转型公司了吗?传统的东西就不应该那么束缚了吧?”
“巧了,德芸社就是又带着传统又带着公司束缚你,你无可奈何。”
“这都什么啊。”
邓子棋的表情不好看,她之所以关心这一点,就是因为大林之前在德芸社,一了解后,庆幸他是退出来了。
要不然被这样管,怎么让人舒服得了。
跟不是人一样。
“行啦,别琢磨了,吃饱准备睡觉吧,天不早了。”
和媳妇儿说一会儿这个事情,郭启林内心的东西坦然很多,不管德芸社再怎么弄,都不关他的事情了,所以现在的他要多开心有多开心。
就这样,一晚上过去。
第二天,郭启林重复昨天的过法,依旧要忙剧场和直播,争取靠着开业几天把热度打上去。
打上去,他就能活生生从德芸独揽的市场里抢走一些观众。
果不其然开业过后,他的小剧场已然成为了不少观众欣赏相声地点,就连外地都有粉丝过来瞧热闹。
跟德芸社抢生意,任何人都难,德芸社太庞大了。
惟独郭启林不一样,他的流量轻而易举能占据。
占据后。
阎鹤相、张九灵两个人的小专场分别开始操办。
一操办就是两周。
主要为捧他们,郭启林没少花心思,顺便工作室已经开始接张九灵的第一个相声商演。
看着很快,不到两周时间。
但要想想张九灵之前就是不错的,有自己的人气和粉丝,达不到大火,却有自己的市场,参加且举办过千人的专场。
现在他跳槽可不代表像漕运京那样人气归零,相反和郭启林开始绑定后,人们好奇心更胜。
为此他的商演自然而然来了。
【十月一号,张九灵民族宫相声商演,咱们不见不散。】
九月下旬,郭启林发微薄为九灵宣传,自己的发小,不捧不可能。
而粉丝和网友看见后,纷纷感慨又一个退社退得对的。
这乃是张九灵人生中第一场大型商演。
商演跟专场不一样,专场不一定图着你卖票,因为大多自己组织的,但商演就一定图着你卖票,踏踏实实靠你顶梁子。
要不然主办方压根不可能签你演出。
“厉害啊,九灵退出不到一月就有商演了,看来他在大林子那边发展得很好。”
郭启林账号发布的一切东西,栾芸萍全部设置为关心,意外瞧见张九灵要弄商演。
掌管德芸商演的他很欣慰。
因为在德芸社这种僧多粥少的地方,九灵能举办商演,却不知道多久才能轮到他。
去大林那,一给资源,一给热度,主办方自然而然找来举办。
“是啊,九灵事业上去了。”
德芸公司里,栾芸萍、孟鹤糖、烧饼几个人坐在一堆聊天。
现在距离下月签约合同的时间快到了,所以最近一段时间队长陆陆续续要统计那些打算走的,并过来公司报告。
走的人肯定有。
看到二十年,怎么都有不想干的。
毕竟德芸社不光只有弟子,还有一些外来加入的相声演员。
但这些走的也没有去郭启林,就是单纯的去其他地方了,所以一月下来,除了张九灵,倒有一二十位离开。
他们离开,王慧通通没放在心上,属于边缘人物,在不在都无所谓,起不到什么影响。
王慧一直以来担心的都是德芸弟子,但结果如他所料德芸弟子只有张九灵一个人走。
“对了小孟!!”
刚汇报完一些名单,烧饼像被什么给刺激了一样,刹那间话语放大起来,“好像你还没有签约合同吧?”
“还真是。”
栾芸萍在旁边同样想起来。
过了这么久,大多的德芸演员都成功签约合同,没签的只剩下一些普通演员,队长百分百以身作则签约,倒是他身为队长没一个动静。
很不可思议。
要知道时限是十月一号。
没有几天了。
而正是这几天,孟鹤糖才打算退社,既然要退社,肯定不妨碍告诉他们,直截了当道。
“我呢,有一点自己的想法。”
“想法?什么想法?想让师娘更改二十年的时间?之前三哥、九灵他们莽,你可比别莽。”
三哥和九灵因为大林被骂,果断退队长间接告诉师父所作所为多么不对。
如果他要跟着来这么一手,告诉师娘减少年限,绝对不会成功。
栾芸萍太了解设置二十年的目的,别说孟鹤糖劝不动,师父都劝不动,他也劝不动。
“小孟啊,我知道你想着二十年太长了,哪怕弄个十五年也好,可师娘的决定你别去说了。”烧饼苦口婆心,知道这一次的合同绝不可能更改。
“我知道不可能更改,我不傻。”孟鹤糖开口。
“那你干嘛不签?”
“这不明摆着吗?我打算跟九灵一样退社,最近一直在交接东西,九量我也跟他好好说了,可惜两周了都没给我一个答复。”
“啊?什么玩意?”
烧饼是一个最爱咋咋呼呼的人,听到这一段话,吓得他脸色铁青。
他哪能想到小孟竟然会退社。
大脑都快充血,感觉有点晕了。
鬼知道他会想到退社。
走了一个脑袋,走了一个九灵,最后难不成还要走一个他么?
个顶个都是他的好哥们。
“你小点声。”
栾芸萍按住烧饼,神态语气略微镇定,最后看向小孟,“你确定你要这么做?烧饼都吓成这样,师父师娘听到还不知道什么样?
冲击可比九灵大。
你是现在德芸正红火的演员,我估计明天都要排你的商演和巡演了。”
提到这个,孟鹤糖心里又有了愧疚,师父师娘对他的确不错,但是脑海一想大林,心里就没办法再用那种仰望的目光去看待师父了。
师父以前在他心中多么伟大,多么崇高。
靠一己之力带火相声,给了那么多社团靠相声吃饭的可能,可以说没有德芸社,就没有其他相声的发展,全靠师父的发展给予了民间相声的一口饭。
然而就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那么让人佩服的师父,实际差点把大林害死,完全不把他当儿子看待,还压户口本不让结婚。
种种都是真让大林死的程度。
不知道的还以为大林是干了对父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或者小时候叛逆到什么程度。
如果大林真叛逆,那么他不会有一点退社想法。
可是哪怕他进社进得晚,都知道大林是一个多么好的人。
别说叛逆,家里都不敢大声说话。
所以,退社是百分百的。
只因为对心中那位相声老师失望到一定程度。
于是孟鹤糖也告诉了他们这一点,都是师兄弟,都是哥们,有什么说什么。
一说,烧饼、栾芸萍全部沉默。
甚至栾芸萍还亲眼瞧见过师娘想要害大林,故意当众下跪的样。
越想三个人越说不出话来。
终究是王慧和郭得刚起的因,到现在结了果。
“我明白你的想法,其实大家都一样对师父的绝情有点不好说,只是退社需要的勇气太大了。”烧饼没了刚才的激动,想到孩子和家庭的他,心里很折磨。
孟鹤糖笑了,“这是我的想法,我比较年轻,我还可以随便闯闯,就这样吧,我过去说了,师父师娘这会儿正好在办公室。”
“你措好词了吗你?”见孟鹤糖起身要走,栾芸萍多担心一声。
“词我快措好半个月了,没问题。”
孟鹤糖径直离开,不过刚想离开,忽然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看见他,三个人都纳闷。
今天过来的应该是队长,他过来干嘛。
“哟,孟哥、栾哥、饼哥你们在这开会呢?”
“九量你过来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情。”周九量站在门口缓缓开口,露出一丝笑容,“我过来就是找孟哥的,我想我也有我的答复了。”
“什么答复?”
刚听完小孟想要退社,栾芸萍、孟鹤糖的心纷纷发紧,害怕九量也要退社。
两个人是搭档,一退很可能都退。
孟鹤糖一本真经的看着自己搭档,“答复,你电话告诉我就行了,干嘛来这?”
“不光我,九朗也在,他上厕所去了马上出来。”
“他也过来了?今儿都怎么了?”
烧饼听到话,无语的慌,他最不想师兄弟退社了,现在可好,越发的明显了。
要不然干嘛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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