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斯坦福机房悄摸摸开通了百人规模的大型语音聊天频道后，迪恩的耳机里就没消停过。他在使用权限禁言几次后，每次再开发权限也丝毫没有让耳机安静下来。
那些来自加州各个大学的学生们，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以前的聊天室都是以文字信息呈现，但现在他们可以抛弃键盘，直接动嘴了。
于是这些兴奋过头的傻叉，干出了各种各样令人啼笑皆非的事。唱歌、讲段子那都是克制的做法，有人干脆进行了一场男女混合大战的直播，反正也没人看见。
这种只有声音却没有画面，又能满足个人心中特殊癖好的做法，深深刺激了聊天室里的其他牲口们。
然后在数量众多的起哄与尖叫声中，tes软件崩溃了。迪恩设计它们的时候，预想的使用场景是一个人主持会议，其他人做听众。
但这种一百人同时发出语音的做法，毫无疑问给软件的信息采集处理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而且作为终端的计算机也处理不了那么多的麦克风信号，于是不仅软件崩溃，大家的电脑也几乎同时卡死，甚至斯坦福的服务器都出现了宕机现象。
见事不妙的迪恩他们，赶紧收拾东西偷偷溜出了机房。在网络管理员发现他们之前，还是先走为妙。
虽然tes的压力测试最后以软件崩溃结束，但总体来说迪恩的目的已经达到。
如果不考虑多人同时发言的话，tes基本完成了迪恩预先的设计目标。事实是现实使用过程中，大概率不会出现这种多人同时发言的情况。
毕竟坐在办公室里的白领和西装客们，极少会出现争吵的场面。他们大多应该是坐在仅靠落地窗的办公桌前品着咖啡，然后慢条斯理的听着另一方的发言。
所以迪恩暂时并不准备再对tes优化什么，作为初始版它已经可以合格的作为产品发布了。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搞定。
“软件专利？迪恩，你怎么会对这方面的法律感兴趣？”亚当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家伙突然来找自己，想要让他帮忙介绍一些法学院的学生。
“你知道的，亚当，我最近在写一款软件。在它正式面世之前，我需要搞清楚它是否会有风险，或者是否可以有保护自己的东西。”
美利坚作为海洋系法律国家，它的律法浩如烟海。迪恩可以保证自己tes的创意独一无二，但他没法保证这不会有任何法律风险。
鬼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一個不相干的公司突然跳出来，指控tes侵犯了它的权益。
几年前一个做电子玩具的公司就把雅达利告上了法庭，他们指控雅达利的电视游戏机侵犯了他们的游戏娱乐系统专利。
其实这家电子玩具公司所谓的专利就是一把光线枪，它和电视画面有一定的交互过程。
然而看似毫不相干的两种产品，最后却以雅达利70万美元的赔偿了事。
迪恩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卖软件的钱，最后都交给了讼棍和他们背后的律师。
“好吧，迪恩，你应该感谢斯坦福有免费的法律援助中心，以及来自于法学院在这里无偿为大家提供法律咨询的实习生。”亚当得知迪恩的需求后，想都没想就把他带到了法学院附近的法学图书馆。
斯坦福校园内有十一座图书馆，每一座学院内都有针对本院系的专业图书馆，免费的法律援助中心也在这。
进了图书馆，亚当熟门熟路的找到了位于咨询台后方的第三张办公桌。
“马克，上次的派对你竟然没有出现。p姐妹会的姑娘们对你来说，难道都不再有吸引力了吗？要不是知道你曾经和我在桑尼维尔满大街的找站街女，我差点以为伱改了插座方向。”
“亚当你又让我想起了，曾经被一个年龄和我妈差不多大的女人，在桑尼维尔大街上追着要嫖资的经历。otherf*cker，她在我最关键的时刻竟然提出了涨价的要求？
她这是广告欺诈！我当时就该把她告上法庭的！当然罪魁祸首还是你，你曾信誓旦旦向我保证过你是那里的熟客，结果我报了你的名字后，对方就提出了涨价的要求~”
办公桌边有着一头棕发的马克，甚至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在光顾这里。在写完了最后一张表格后，戴着黑框眼镜的马克才抬起头。
“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先说好，怎么利用律师函恐吓教授的这种恶作剧就不用再提了，我还指望能在两年后顺利拿到我的法学博士学位呢。”
“eon，我可是pbk的理事，怎么会干出这种有违道德的事？”亚当无辜的摊开双手，甚至脸上的表情都因为朋友的误会而显得有些沮丧。
“我觉得他确实会干出这种事，就在不久前他成功的让我，被教授请进了办公室。”一直抱着胳膊在边上看戏的迪恩，突然给他来了一记背刺。
“he~迪恩，你可是找我来帮忙的~”亚当不满的抱怨道。
“啊哈~”马克起身和迪恩碰了碰拳，“我们都是受害者对吗？他当初在怂恿我加入pbk时，也是这么对我的。”
“哇哦~原来这是pbk的优良传统。”迪恩看到了马克胸前的金钥匙徽章，“所以我感觉这根本不是什么优等生协会，而是坏小子恶作剧组织。”
“没错”马克就像找到了知音，“亚当当选pbk的理事，绝对是它历史上最黑暗的一天。”
“作为美利坚最古老的学术组织，亚当也将被钉在属于它的历史耻辱柱上。”
“瞧瞧，你们甚至已经完成了对我的审判。”叉着腰站在边上的亚当，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迪恩，或许你该提醒我一下，我们今天是为什么事来这里的？”
“ok，迪恩是吗？我是马克·莱姆利，法学院在读博士。”马克不用亚当介绍，就主动开始和迪恩攀谈，“所以在法律上需要一些咨询？
我擅长知识产权领域内的法律，比如计算机和互联网法、专利法、商标法、以及部分反托拉斯法的知识。如果是这方面的问题，或许我能帮点忙。”
“gret！这正是我需要的！”这一次迪恩用pbk的秘密手势和马克打了个招呼，这代表大家某种程度上是兄弟了。
“迪恩.普莱斯，计算机科学系二年级学生。”迪恩把自己带来的文件档案递给了马克，“我做了一款软件，关于它的介绍都在这里。
现在我不确定它是否有专利上的风险，尽管在市面上还没有类似的软件出现。但美利坚的法律总能在你出乎意料的地方，给你一个惊喜，所以我需要一些专业的建议。”
“又是一个雄心勃勃准备创业的小子”马克打开档案袋开始详细的查看迪恩提供的资料，这种事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遇见一次。
如果说哪天斯坦福的学生没有了创业方面的法律咨询，那马克反而要质疑斯坦福的教学氛围了。
身在硅谷，商业几乎成为了大家的本能。马克在当初选择自己的专业方向时，也毫不犹豫的扎进了知识产权领域。
很显然亚当为迪恩推荐了一个，非常契合他需求的法律专业人士。pbk虽然被马克和迪恩无情的吐槽了一番，但它组织内的成员确实是每个专业内最优秀的那一小撮。
迪恩准备的资料，详细描述了tes软件的工作原理。为了更直观的展现，他还贴心的把tes软件的几个主要界面打印了出来。
“迪恩，从你提供的资料看，这款软件应该没有侵权方面的风险。因为它的很多功能都是独一无二的，甚至可以归属为创新型发明的范畴。
当然详细的资料，我需要回去查查历史档案。看在大家同属pbk的份上，这额外的工作时间我就不收你的法律咨询费了，当然仅限于本次。”
作为法学院的在读博士生，马克已经有资格在外面开办自己的法律事务所。或者在硅谷的其他律师事务所实习，他的收费至少也可以在80美元一小时以上。
如果他拿到了博士学位证，那么这个收费会直接翻两到三倍。尤其是在硅谷，没人可以离开律师独自创业。
“马克，亚当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让我们俩认识。”瞧瞧，这又省了迪恩一大笔律师费。当然，比起这或许人脉才是他最大的收获。
“对了，除了专利风险。我还想了解，tes能否申请自己的专利？你知道的马克，除了潜在的风险，我也需要一些东西保护自己。”
如果没有侵权那当然很好，但迪恩还想为自己披上一层盔甲。诉讼、反诉讼，一直是商业公司成长过程中必不缺少的部分。
“想要申请软件专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马克推了推脸上的黑框眼镜，仔细思索。“至今为止唯一一项有案例可查的软件专利申请，是发生在81年的戴蒙德诉迪艾尔案中。
联邦最高法院强调软件在硬件上运行的事实，从而认定一项利用计算机软件协助完成人工合成橡胶程序的权利要求符合专利法的法定要件，应当授予专利。
这其中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申请专利的软件必须要有自己的算法。迪恩，你的tes中有独属于自己的算法吗？”
“当然，tes中如何实现百人连线，并处理好每个终端从麦克风中采集的语音信息，就涉及一套排序和动态规划算法。”这是迪恩花了大力气才适配完成了核心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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