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茹带着张悍东,徐慧珍带着徐静理,再加上张沈飞五个人吃完饭之后。
“吃完饭了,你们两个先去把手和嘴巴都洗了……”徐慧珍发话。
“好的,妈妈。”
“好的,徐阿姨。”
张悍东和徐静理乖巧的答是之后,便下了饭桌,两个孩子一边蹦蹦跳跳的往院子里跑,一边讨论着今儿的晚餐有肉有鱼又有鸡,可算吃好了。
正是夏天,饶是处于北方的四九城气温也足足有三十多度,两个人洗漱也就不需要用温水,在院子水槽那里直接拧开水龙头洗就成。
洗好了,两个人就在院子里撒欢儿,闹着玩儿。
徐静理比张悍东要大一些,玩的时候总是规训对方,很有一副大姐姐的姿态。
看着两个孩子离开,三个大人又喝了几杯,聊着这些年的大事小事。
待到夜幕四合,一缕霞光出现在天边的时候。
徐慧珍张罗着带两个孩子去两个厢房睡觉。
“你们俩好好聊聊,别操心,我会把理儿和悍东都照顾好的。”徐慧珍言笑晏晏。
她已经知道陈雪茹马上要去港城,也就不在乎他跟张沈飞能多相处一会儿。
横竖也就没多长时间了,等她一走,张大哥还不是跟自己在一起的时间最久??
这么一想,自己这也算是把陈雪茹这个小富婆熬走了,算起来还是自个儿赢了呢!!
开心!!
啊,这个……
意识到两个女人又开始斗起来,张沈飞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决定要远离战场。
他站起身,双手利索地收拾着碗筷:“那啥,我去洗碗了,你们俩慢慢聊。”
说完抱起一摞脏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厨房。
进门之后,砰的一声,将厨房的门牢牢的关上。
两个女人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身影消失之后,才又重新将注意力转回到对方身上。
陈雪茹跟徐慧珍两人缠斗十年,自然也能看得出对方心中的小九九……
心中顿时一阵郁闷,虽然大飞说过,有时间会去港城看她和孩子,但那毕竟是千里之外呀,想来肯定没有,在四九城之后想见就见来的方便。
嫉妒,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对徐慧珍的嫉妒。
这徐慧珍自打来了四九城之后,就开了小酒馆,跟自己做的是一样的营生,但偏偏对方老家在牛栏山农村,cf是实打实的贫农。
前门大街号称有八百八十八商户,但却没有一个跟徐慧珍一样有着根正苗红的背景。
要不然,前门街道居委会的主任大娘退休时候,也不会专门推举徐慧珍顶上她的空缺。
虽说居委会的工作没有编制,也没有工资,但那也是在帮政府办事呀,最起码离政策更近了,不是吗??
如果按照张沈飞之前说的,时局到了再紧张的地步,将来徐慧珍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这就决定了,徐慧珍在如今的四九城日子比自己好过的多。
就像现在,环境收紧,自己只能匆忙逃窜往港城,徐慧珍却能稳坐钓鱼台,继续在前门大街生活,还能和大飞继续保持那样的关系。
算起来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终究比自己跟张沈飞在一起要久……
一想到这里,陈雪茹心里就一阵发酸。
但她一向是输人不输阵,打掉了牙齿或血吞的主儿,更何况现在面对的可是跟自己纠缠了十来年的敌人,徐慧珍。
她又怎么会露怯呢?
想到这里,陈雪茹撩了一把头发,笑的很是动人:“还是慧珍妹妹善解人意,我这回到了港城,就要和大飞领结婚证了,以后呐,我就是正室了。
港城那边一个男人可以娶四个媳妇儿,一个是正室,其他三个是小妾。你放心,有我这个正室在,就冲咱们俩的关系,我一定会给你留有一席之地,不会让张沈飞纳够三个。
等你到了港城呀,保管不会让你再跟四九城似的……”
跟四九城似的怎么样???即便陈雪茹没有明说,徐慧珍却是立刻就明白了。
这不就是在暗示自己,说自己给张沈飞当外室吗?
可是,她陈雪茹跟张沈飞都当了十年外世了,现在怎么还有脸说自己的????
真是乌鸦落在黑猪上,只看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
不是,就不觉得打自个儿的脸吗???
这可真是一朝龙在天,凡尘脚下泥啊!!!
徐慧珍很郁闷,但想到陈雪茹马上就要离开四九城,心中还是有些失落,于是便告诉自己,就让她一下吧……
小富婆马上要离开生活了三十年的地方,心中估摸着彷徨,无措也不少。
“行,那我就提前谢谢你了。”说完,她便扭头出了门,朝着两个孩子喊道,“悍东,理儿,赶快准备睡觉啦,明儿还得上学呢。”
“哎呀,妈妈,我还没玩够呢……”
“徐阿姨,我也想再玩会儿……”
“不行,现在不睡,明天早上又起不来。”许慧珍不由分说的将两个孩子拉走了。
陈雪茹没想到这次徐慧珍居然没跟自己你来我往的斗几个回合就主动认了输,不由得有些微微诧异。
再一想自己这次离开,闺蜜二人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不由得也是一阵唏嘘涌上心头……
张沈飞洗过碗,一边擦着手,一边进屋。
看到小富婆双手托腮,一副郁闷至极的样子便问道:“怎么了?又吵架吵输了??我说你也是的,每次在徐慧珍那里嘴上都讨不到便宜,偏偏还要每次主动送上去跟她吵……”
“说什么呢你?”陈雪茹翻了个白眼儿,“谁吵架吵输了?这次明明是我赢了。
再说了,我那是跟她吵架吗??我们俩就那个相处模式,相爱相杀,知道不???”
“呦,吵赢了呀!!厉害厉害!!”张沈飞竖起大拇指,“那走吧,让我来犒劳一下我们得胜凯旋的将军。”
犒劳???!陈雪茹眼波流转,再次看向他的时候,眉目间颇有几分春情:“那你想怎么犒劳我??”
一边说一边缓步走到张沈飞面前,上下打量着对方。
“你想让我怎么犒劳??”张沈飞坏笑,迎着她的目光丝毫不避让。
“我啊……”陈雪茹伸出细白的手指,勾在张沈飞的腰带上,“我感觉自己心有点慌,大飞你到床上来,帮我摸一下好不好……”
说完就这么勾着张沈飞的裤腰带扭头一步一步的走向床铺。
张沈飞亦步亦趋,嘴上还不落下风:“嘿,这不巧了吗?这不是!你怎么知道我最擅长给人看心慌的???”
“死相……”陈雪茹撩了把头发扭头看他一眼,手上动作又重了几分,一把将张沈飞推倒在床上,然后夸上去……
……
一夜酣战。
翌日一早,张沈飞起床之后,发现徐慧珍已经从街上买回来早餐。
“嘿,大清早的就吃馄饨配烧饼啊,这日子也太好了。”他说着,一边从厨房拿了几只碗过来,帮着分馄饨。
四九城的馄饨摊一般都是一碗馄饨多少钱,但要是遇到拿着锅去端的,也可以全盛在一起。
以前遇到这样的摊主还会多给几只馄饨,但现在一切都国有化了,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一个都不会多,当然一个也不会少就是了。
这边像张沈飞刚将馄饨分好,两个孩子就已经洗漱完,坐在桌前等着吃饭。
“爸爸,妈妈怎么还不起床呀??”张悍东环视一圈后,好奇的说道。
明明昨天徐慧珍阿姨说妈妈累了,要早点睡觉,既然睡得早了,怎么到现在还没起???
徐慧珍看了张沈飞一眼,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张沈飞却是摸了摸自个儿子的头,毫无吸引力负担的哄骗道:“你妈妈昨天晚上做噩梦被吓到了,没睡好。
一直到今天天快亮的时候才又睡着。”
徐慧珍在一旁一张脸羞的仿佛红玫瑰,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过还好还好,两个孩子还小,听不懂张沈飞说的。
趁着两个孩子不注意,她瞪了张沈飞一眼:“都别说话了,赶紧吃饭吧。一会儿吃完饭,理儿你带着弟弟一起去上学。”
这年头可没有接送孩子上学的说法,每天吃完饭,孩子们背上书包,自个就往学校去了。
四个人一起吃过饭,徐慧珍收拾东西,张沈飞则是端了一碗馄饨,又拿了一个火烧,一挑帘子进了北屋。
陈雪茹其实早就已经醒了,只是因为双腿软的像棉花,根本下不了地。
刚才外屋里张沈飞胡说八道的那些话,隔着门帘她都听到了。
这会儿见张沈飞把馄饨和烧饼放在桌子上,二话不说,就伸出手在他的腰间拧了一圈:“臭流氓,让你再胡说!!!”
“疼疼疼疼疼!!!”张沈飞举起双手,慌忙求饶,“你这也不是断掌呀,怎么拧起人来那手跟老虎钳子似的,比田小枣打人还疼??”
田小枣??比田小枣打人还疼,四舍五入,那不就是自己比田小枣还厉害??
陈雪茹莞尔一笑:“甭废话,赶紧把馄饨递过来,吃完了我再睡一会儿。昨天晚上可把我给累坏了……
话说回来,你昨儿下午跟徐慧珍难道没有……?”
如果有的话,昨天晚上不应该呀!!!
张沈飞冷哼一声:“不相信这个男人了不是啊??我张沈飞,难道是那种银样蜡枪头吗!??”
就是再多来一个人,他也照样能应付。
陈雪茹看着他两眼放光:“大飞,你这么厉害,是不是经常偷偷喝红毛药酒呀???”
我尼玛!!!张沈飞这下彻底怒了。
“老子厉害,是老子天赋异禀,关红毛药酒什么事儿??”
未必卖什么就得喝什么吧??就他这样的,哪里还需要补???
再说了,男人最晦气的,除了别人说自己不行之外,就是被人诬陷,自己要靠吃Y。
张沈飞很生气,小富婆连忙拉着他的衣摆撒娇:“别生气嘛,我只不过是想着到了港城之后就要开始卖红毛药酒,一想到这里有点激动,这不就不小心说错话了吗??”
“哼!”张沈飞继续不搭理她,小富婆又是一番撒娇,许久之后,终于让张沈飞解了气。
吃过饭,因为身子确实虚的厉害,小富婆就没去绸缎庄上班,只让徐慧珍去小酒馆,路过绸缎庄的时候帮自己请个假。
叮嘱完陈雪茹好好休息,之后张沈飞也准备离开回厂里上班。
他所在的削皮刨丝器厂在轧钢厂的后面,也就是在东直门外,距离前门大街还有一段距离。
走出熟悉的地段之后,张沈飞走进一条偏僻的小巷,再次出现的时候,身子底下变多了一辆二八大杠。
一路穿梭在清晨的四九城大街小巷,张沈飞的衣摆被微风吹的微微鼓起,像是即将要扬帆的船。
削皮刨丝器厂是个外贸工厂,平时所有的订单主要是出口,它不像轧钢厂那样是国内支柱产业,这也就意味着厂里不会像轧钢厂那样繁忙。
张沈飞走进办公室,秘书已经帮忙打扫完,又在桌子上给泡好了一杯七分热的茶水。
他抿了两口茶之后,开始翻看着今日的报纸。
午饭时间没有去食堂吃,自有南易专门送饭过来,送的都是厂里的大锅菜,他一向不搞特殊化的。
当南易推开办公室门,将手中的饭盒放在桌子上。
刚一掀开盖子,端坐在一旁的张沈飞便闻到一股异香,他忍不住抽动了一下鼻子,:“什么味道?怎么这么好闻??南师傅,你今儿做了什么好吃的??”
说着他低头看想饭盒,这件里头只是大米饭,凉拌黄瓜和茄子炖豆角。
都是厂里的大锅饭,也没什么特别的呀??可是,散发出来的香味又确实不同凡响。
看到张沈飞好奇的眼神,南易脸上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这啊,这是我专门给厂长您弄的。”
他指着白米饭上拎着的那些琥珀色的汤汁:“就这个,是我用老母鸡,猪棒骨再加上各色蘑菇,干墨鱼一起吊出来的高汤,足足煨了四个小时……您看看,里头的肉什么的都看不到了,这是因为它们都融入了汤之中……这样的汤喝上一口,都黏嗓子。”
嘿,张沈飞端起饭盒闻了闻:“确实都是好东西,不过嘛,南师傅你下这么大的成本,恐怕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帮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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