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沈飞发现今儿这一趟来的，娄家两男两女的态度可谓是天差地别。
两个女的对自己热情的好比老q人民看到了许久未见的H军，那叫一个热情。
两个男的？
一个摆明了看不上自己，恨不得用鼻孔看自己，另一个则是琢磨不透，但他又是这个家里的话事人，还是请自己上门的人。
来前儿都不统一口径的吗？他们自己不觉得尴尬吗？
有意思，真有意思……
蓦然间，张沈飞脑海中浮现一句经典台词：事情过的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张沈飞嘴角浮现一抹不屑的笑容，撇了一眼娄晓峰之后，扭头看向娄振华。
“伯父，我这个人耿直，不爱绕弯子，要不咱也甭废话了，您有话咱们干脆开诚布公地说？？”他说道。
现在已经是壹玖陆壹年年底，过完年要不了几个月，风向就会改变，到了那个时候一切将会大不同，所以张沈飞还真不怵他娄振华。
虽然娄家落魄已经有几年，但娄振华毕竟久居上位，跟他这么说话的人终究是少。
又因为觉得张沈飞跟自个儿女儿搞对象，此人对自己总该是有些讨好的。
这会儿见他说话毫不客气，顿时微微一怔，待到反应过来后，觉得似乎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略微有些尴尬地看向娄晓峰：“晓峰，你先出去，把门给带上。我跟沈飞有话要说。”
娄晓峰暗地里撇嘴，但便表面上还是恭敬的起身，道了声“那爸爸，我先出去了。”
没有跟张沈飞道别，出门之后，立刻不再伪装，整张脸变得铁青。
偏偏又看到妻子宋小菲端着一托盘茶点拐过拐角从楼梯那边走上来。
“你干嘛去？”娄晓峰粗声粗气的呵斥，大跨几步挡住对方去路。
“妈让我给爸爸和沈飞送点吃的……”宋小菲有些唯唯诺诺，握着托盘的手也微微发紧，很明显，她在惧怕自己的丈夫。
其实刚结婚的那几年，娄晓峰对她的态度还是很好的，两口子也有过相敬如宾的时期。
只是最近这几年……时过境迁……
想起自个儿娘家的情况，还有自己现在的处境，宋小菲眼神更是暗淡了几分。
娘家不管用已经是自顾不暇，如果再离开娄家，她一个资本家出身的离异妇女，会更是难以生存。
她现在不敢有太高的奢求，只求依附娄家，求娄晓峰不要抛弃自己。为了这个，她什么都能忍。
娄晓峰并不知道宋小菲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他瞥了一眼托盘上的茶点。
嘿，还都是些好东西。
顿时冷笑：“一个三代P农的胡同串子，能吃的明白马卡龙和芝士黑森林蛋糕吗？什么玩意儿！！！拿回去，都拿回去！！”
“我看爸也真是老糊涂了，蛾子年龄小没见过世面，被这个绣花枕头的长相给糊弄了，怎么他也跟着闹？？不但不让蛾子分手，居然还把这么一个东西叫进家里来！！！”
“嘶！”宋小菲倒抽一口冷气，又没有拿托盘的那只手拽过自个儿男人，轻声道，“你说话声音小点，这门隔音效果差，别被里头的人给听到……”
“听到了又怎么着？？”娄晓峰一把将宋小菲的手甩开，厌恶地说，“爸这个人精明了一辈子，可就在给子女选对象这件事上是个白脖儿。”
“当年胡乱给我选了你，现在你们宋家都成什么样子了？？要不是爸妈拦着，我早就……就这还不长教训，到了蛾子这里，又是这样……”
一想到自个儿那个糟心的岳家，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说娄家是落魄了，那宋家简直就是已经糊穿地心，这让他平时跟朋友们聚在一起都觉得没面子，连带着看宋小菲也厌烦的不行。
接下来娄晓峰还说了很多，但宋小菲已经不忍再听下去。
只匆匆的说了一句“那我先下楼了。”端着茶点噔噔噔的就走下二楼，行走间似乎还抹了眼泪。
娄晓峰冷笑一声，压根没有追上去的心思。
而是琢磨着一会儿等张沈飞走了之后，得跑一趟胭脂胡同去找一下自个儿的相好小翠。
前几天老爷子提过要出走港城的想法，虽说只是那么一说，并没有定论。
他父亲一向是个走一步看十步的人，港城是最后一步退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走。
何况到底要不要留在四九城，能不能留下，还得看今天和张沈飞谈话的结果。
但保不齐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一家人就要去千里之外的港城呢？？所以还是趁着现在，人还在四九城的时候多去几趟，把该玩的都给玩了。
以后即便是去了港城，对小翠那个小狐狸精也没有遗憾。当然，到港城之后再找新的相好，那就另当别论了。
心中满是小翠和阿威十八式的娄晓峰早已经将张沈飞和父亲的谈话抛之脑后，扭头上三楼回了自个儿房间，开始挑选衣服。
……
娄家二楼，书房。
娄振华从茶几下边掏出一个红色小盒子，放在桌子上，推到张沈飞那边。
张沈飞纳闷地的打开一看，却见里面是一个镂空镶嵌汉白玉的金锁。
这东西张沈飞不陌生，在四九城，大部分时候是长辈送给小孩子的，也带着美好的祝福。
他挑眉捏着金锁，挑眉好奇地与娄振华与其对视。
后者则是直接说道：“张沈飞同志，你儿子今年也有一岁多了吧，孩子出生的时候没机会看他，这个金锁，就当是我作为长辈送他的见面礼。”
啊，这个……这是挑明了知道自己婚姻状况。
张沈飞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但因为早就预料到娄振华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倒也没有慌张。
娄振华观察了一番他的神色，叹了口气：“当年我想尽各种办法，使尽各种关系和手段把蛾子送进燕京大学，为的是让她接受知识，顺便镀金，为以后做铺垫……
“可没想到这丫头到了学校之后，居然跟你联系上了，还谈了恋爱……我也试过劝解她，可这丫头的性格我也明白，别看平时大大咧咧，其实只要打定了主意，那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你们俩是大一的时候就谈上了吧，到现在也有两年了。我看得出蛾子对你的热情不但不减，反而越来越深厚……”
张沈飞不知道娄振华接下来要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听。
“一晃眼两年过去了，以前在象牙塔里，你们还能用国家不允许在校大学生结婚来推脱。可现在你马上就要毕业……张沈飞，我问你，你打算怎么安置我们家晓娥？”
啊……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催婚虽迟但到。
张沈飞叹息，终究是到了这一步了。
见张沈飞不语，娄振华又道：“说实话，张沈飞你喜欢小娥吗？”
“当然喜欢，如果晓娥和伯父伯母愿意的话，我愿意照顾，守护娄晓娥一辈子，不让任何人伤害她。”张沈飞目光炯炯地看向娄振华保证道。
娄振华略有些轻蔑的笑了，似乎在讽刺张沈飞的不自量力：“我娄家鼎盛时期，拥有四九城三分之一的产业人送外号娄半城。我的爷爷是红顶商人，辫子国皇帝都欠的有他的钱。
我的爸爸除了四九城，在沪市，粤省也都有产业。战争时候，祖国动荡，我在乱世中经商不落下风。位卑不敢忘忧国，打脚盆鸡时候我捐献过飞机。
虽说现在我捐献了自己大部分的产业，但是我娄家依旧是铁骨铮铮，每年的分红也有百万……你觉得，我娄振华的女儿需要你一个黄毛小子来保护？？”
在他的想象中，张沈飞听完这段话之后，就算不恼羞成怒也会脸色凝重。
不料对方听完却是笑了：“如果真像伯父你说的那样铁骨铮铮，三个月前，你又何必给蛾子找三代P农，G正苗红的工人阶级相亲呢？？”
“要不是晓娥抵死不从，只怕现在，她跟对方已经领取结婚证了吧？？”
嘶……蛾子居然把这件事都告诉了张沈飞？？
果然是女生外向，养大了就胳膊肘往外拐，娄振华被噎的说不出话。
张沈飞却又道：“伯父，我猜是因为蛾子上次死活不愿意相亲，你实在控制不了她，才会让我过来的吧？
话说回来，其实我也挺好奇的，你明明知道我跟蛾子已经谈了有两年，却一直对此采取默认的态度，难道不是看上了我工人阶级的身份吗？既然如此，现在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有什么用？”
别看娄晓娥长得漂亮，娄家又有钱。但现在可是一个看C分的年代，C份好就好比有护身符。
娄振华说的再牛B，他们家也是资本家，属于最低等的C份。
娄晓娥要是正常找对象的话，只能找个同为资本家家庭的对象。
亦或者是像原著中那样，找许大茂那样爱财，却又没什么能力的工人阶级，如此方可能保娄晓娥自己的平安，又显示娄家和人民走在一起的决心。
从这个角度来看，张沈飞这个工人阶级，有能力，写得了小说，搞得了发明创造还是大学毕业的帅小伙，无疑是娄晓娥高攀了。
更何况他还有着干部的身份，如果一个干部娶了资本家的小姐，仕途不说到头，基本上也差不多了。
张沈飞记得前辈子看过一部叫做父母爱情的电视剧，里头的江D福作为一个有着J功的干部，就因为娶了资本家小姐安J，只能被发配到小岛上。
当从娄晓娥口中得知娄家夫妻知道自己和娄晓娥搞对象，却听之任之的时候，张沈飞就琢磨过这个问题。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娄振华放任娄小娥跟自己谈恋爱两年，存的只怕也是让两人感情继续加深，深到可以不顾前途，娶了娄晓娥的想法。
别看现在娄振华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其实不过是纸老虎而已。
闻言，娄振华又是怔愣片刻，没有搭理张沈飞的话，转而说道：“马上毕业了，你的出路想好了吗？”
又是一个问我去哪里的？张沈飞也就纳了闷儿了，这都是第几个了？怎么就有这么多人关心他的去向呢？
他也没废话，又把之前对其他人说的那些话敷衍给了娄振华。
“去哪里不是我自己做主的，得看组织的安排。但不管在哪个岗位，都是为人民服务，我都会努力工作！！”末了，他强调。
“一般人当然要看安排，但凡事都有例外。”娄振华意有所指。
“这话没毛病。”张沈飞点头。
什么年代，什么行当都有特Q阶级，毕业分配自然也是。他料到娄振华接下来还有话要说。
娄振华闻言似乎放松了一些，向后靠在沙发上：“如果你想回轧钢厂的话，我可以帮你运作，杨厂长虽然有根基，但我上面也有人。”
“你在上大学之前就已经是轧钢厂的副厂长，以调干生的身份上了大学，回去之后再更上一层也说得过去，没人会说什么。”
在娄振华看来，张沈飞刚才的那几句，不过是这个时代的人最擅长的空话。他接触的上位者不少，哪个不是口号震天？可背地里做的腌事也不少。
再说了，喊口号嘛，谁又不会呢？
如果张沈飞真像他自己说的那么淡然的话，之前给杨厂长当秘书的时候，又怎么会那么的尽心尽力，投其所好？？
更何况据他调查，张沈飞跟四九城其他厂子的秘书都来往甚密，有着自己特定的交际圈。
既然有意维持那样的有特殊价值的圈子，她张沈飞就不可能是个淡然超脱的人。
说完，
他以指尖叩击着膝盖，表情轻快地等待着张沈飞的回复。
“条件呢？”张沈飞淡然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离婚，娶了蛾子。”娄振华说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娄家虽然现在落魄，但是在这个其他资本家都已经那啥的时候，我们家还能安然处于其中，自然是因为我有自己的手段和背景。
虽然我们家是资本家，但对你的上位造成的影响并不会是你以为的那么大。”
“相反的，只要你娶了蛾子，我将使出所有的手段和人脉帮你继续向上，不遗余力。
你现在的妻子只是街道办的一个普通主任，她的娘家更是无法给你提供任何助力。沈飞，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该怎么选。”
娄振华说的很慢，口气却很是淡然。虽然把家里的产业都捐了出去，平时看起来深深入简出。
但他并不是真的与世隔绝，他跟背后的人始终有密切联系，上供不少。他有信心，只要自己付出足够的代价，对方一定能保他。
如果张沈飞娶了娄晓娥，他在背后人的帮助下，助张沈飞上位是，那么以后娄家就等于有了双重保障。
PS：不好意思，前段时间病了没更。这一年多不知道怎么回事，老生病，实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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