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田小枣的话,张沈飞哼笑:“想一直享受这种服务?那简单呀。你只要跟大嫂似的生十个不就可以了吗?”
结婚十八年生十个???开什么玩笑???
田小枣立刻垮起一张脸:“你真的想要那么多孩子吗??可我还得上班呢。”
虽说这年头每家每户生三五个是常态,有些个英雄母亲甚至也能生七八个。
但,田小枣觉得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做街道副主任已经有好几年,工作一直勤勤恳恳,虽说没有一定要一直力争上游,像红缨姐说的那样,当什么大领导的心。
但也有想为一方百姓办实事的热忱,为人民服务,不仅是说说而已,而是她愿意为之奋斗的目标。
说实在的,她实在是不想为了生孩子放弃事业。
张沈飞笑笑:“瞧把你吓得,我也就随口那么一说。”
他当然知道田小枣不会一直在家生孩子,抛开其他的不谈。
田小枣虽然没上过学,但解放后一直跟着杨红樱工作,受了对方很大的启发。
杨红樱是什么人???那是走过雪山的老革命,解放后一直致力于女性的解放工作。
当初这个工作狂为了不耽误工作,结婚日期整整改了三次,耗时五年才完成,而且婚后至今还没有生孩子,一心只扑在工作上,现在更是做到了四九城东城区区长的位置。
都说人会不自觉跟着踩着偶像的脚印走,有杨红樱这个妇女解放的急先锋榜样在前,田小枣又怎么甘心在家里当个家庭主妇???
而于张沈飞本人而言,他喜欢的田小枣是那个热心肠的街道积极分子,小太阳。
要是将其困在家里,不就相当于喜欢飞鸟飞翔时的姿态,却在得到后斩断其的翅膀,将其困在牢笼里吗??
这样做,跟买椟还珠有什么区别???所以,他从不打算将田小枣困于一方囚笼之中。
见张沈飞全力支持自己的工作,田小枣反而觉得好奇起来。
虽然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口号已经喊了很多年,也潜移默化地对大家的思想做出了一些改变。
但是在大部分工人阶级里头,只要男人的收入足够养家的时候,还是希望妻子在家里当家庭主妇。
就好比四合院的一大妈,二大妈,阎大妈她们,一方面是确实现在工作岗位紧张,另一方面也是家里希望她们不要出去抛头露面,好好在家做后勤。
怎么到了大飞这里,就能放心让自己一直在外头工作,甚至还为了工作放弃一部分家庭呢???田小枣好奇的发问。
张沈飞此时已经帮田小枣洗过脚,从一旁拿过擦脚巾,一边帮她擦脚,一边揉着她的小脚趾头,顺便把自己的那套飞鸟论告诉了对方。
田小枣听到只是笑:“那你不怕我飞得太高,离得太远了,就不再回到你这个养鸟人的怀抱吗??”
张沈飞也笑了:“绝对的自信背后,当然代表着绝对的实力。”
田小枣歪着头琢磨了一阵,嘿,这话是说除了他张沈飞,我田小枣找不到更好的养鸟人呢!!!
正想反驳,忽闻耳边传来一句“如果有更好的养鸟人,你会跟人跑了吗???”
她摇摇头:“我才不呢!!这辈子我就认准你了。就算别人说你媳妇只顾工作不顾家,那我也已经嫁给你了,这改不了,我一辈子都是你的人。”
“这不就得了。你就记住,能飞的时候就只管往前飞,不要操心其他的,都有我给你兜底呢!!等你飞的累了,倦了,要归巢的时候,我跟儿子,总会在家里等着你的。”张沈飞说着,将田小枣脸颊边的碎发掖进她的耳后。
田小枣似乎没想到张沈飞会说这些,眼眸有些湿润:“大飞……谢谢你理解我。”
“两口子说这个干嘛啊???”张沈飞起身,“你躺下歇会儿,我去把水倒了,再把卫国今天晚上尿湿的尿布给洗了就回来。”
刚出生的孩子吃的次数多,尿的次数更多。
白天唐大妞已经给洗了一大盆尿布,晚上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又攒了五六条,这些都得洗好晾起来,要不然明天就没得用。
每当这个时候,张沈飞就会无比怀念后世的纸尿裤,但木已成舟能怎么样呢??闭着眼睛洗吧。
就这么再忍个十几年,等改开之后,要是自个儿还要接着生孩子,就开个纸尿裤厂,把那玩意提上日程。
看着张沈飞端着盆离开的背影,田小枣咬着嘴唇陷入沉思。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她其实知道娄晓娥,陈雪茹……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因为这些已然纠结过很多次。
可是今天,她忽然就看开了。
人间哪有十成完美的事情?有八九分就该知足。
她和张沈飞青梅竹马,对方爱她,敬她又知她懂她,愿意为了她的思想做出一些牺牲,并且承诺两人能够相守一生,便是最好的结果。
抓大放小,至于其他的,就当不知道吧……
等到张沈飞洗完尿布,全都晾在走廊的晾衣架上之后,回到病房,夫妻两个说了几句话也就睡觉。
医院的单间有两张床,张沈飞得以不用趴在椅子上睡。一晚上张卫国醒了两次,田小枣给喂了奶,张沈飞帮着换了尿布之后就又睡了。
第二天起床之后,
张沈飞先跑了一趟轧钢厂借电话给青年公社打了个电话。
也是巧了,接电话的正是钱老森,张沈飞给报了喜,让小舅妈尽快赶过来。
“好好好,放心,挂了电话我就安排你小舅妈过去!!!”钱老森一叠声地答应。
离开轧钢厂,张沈飞又马不停蹄的蹬着自行车去交道口街道办。
田小枣的产假是昨儿就已经请了的,但是他看中了四合院前院倒座房的一间屋子,打算租给小舅妈住,这得找专门负责经租的人员。
生孩子那天,田小枣是在街道办发作的,这会儿看到张沈飞上门,立刻便有一群老娘们围上来询问田小枣生了个什么。
“生了个小子!!护士说这一个礼拜生的孩子里头,就属我们家小子最胖!!”张沈飞咧着嘴笑。
“你这小子命真好……瞅瞅我们田主任,又漂亮又能干,医生还给你生个大胖小子……”一个大妈说着。
虽说建国已经十几年,但老百姓的思想根深蒂固。总觉得有了儿子才算有了后,才能在街坊邻里里头挺直腰杆。
张沈飞正色,开始起官腔:“哎,刘婶,您怎么能这么说呢??一把手不都说了吗?生男生女都一样,女孩也能顶半边天。您可是做街道工作的,不能有老思想!!!”
“糊弄鬼呢你,脸都快笑烂了吧?咱都是自己人,就别玩那些虚的了。”那大妈又是一撇嘴。
有道是缺少什么就宣传什么。
旁人不明白,她们长期在街道办工作,专门做群众工作,发动群众,解放群众思想的,还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他张沈飞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吗?他可是轧钢厂的副厂长。说这个话就是在起高腔。”另一个大妈一边打着毛衣一边说。
“满月酒选在什么时候??到时候说一声,我们都去给我们田主任热闹热闹。”一个看起来才三十来岁的女的说道,张沈飞记得她是负责收水费的。
“就下个月初三。”他答道。
“我说张大厂长,你们家老太太如今在关外,你可得好好伺候我们田主任的月子,不能有了孩子就不要媳妇儿。”又是一个大妈开了口。
“要是伺候不好我们家田主任,让她留下月子病,回头看我们不收拾你!!”
“就是,别以为我们娘子军好欺负!!!”
张沈飞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结果就被一群大妈围攻。
他干脆眼珠子一转,从口袋里抓出一大把的大白兔奶糖,向着周围散去。
这下大妈们全都激动了,没了再围剿张沈飞的心,全都朝着大白兔而去。
这可是奶糖呀!!!跟那些酸三色,龙虾酥都不是一路的。拿回去了,泡杯热水,让孩子当甜牛奶喝,里头都是糖分和蛋白质,别提多有营养了。
终于用一把大白兔从众位大妈的围剿中脱困,张沈飞得以来到负责经租的刘大妈面前。
跟对方说明想要租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现在正空着的那间倒座房。
刘大妈回想了一下说道:“是阎解成他们隔壁那间房吗???”
“没错,就是那间。我学校的课业忙。枣儿在咱们街道办这边也是忙的脚打后脑勺。
所以我打算请我小舅妈过来照顾我们家孩子……除了租房,还得麻烦您给开张暂住证。”张沈飞把情况简单说明了一下。
刘大妈利索的就把事情给办了,暂住证,房门钥匙都递到了张沈飞手里。
跟他说话的时候,语气中还带着赞扬:“看不出来,你还挺支持我们田主任工作的,小伙子有前途!!!等我们田主任以后有了出息,你就是她背后的男人,那军功章有她的一半儿,也有你的一半儿。”
这小词儿还一套一套的,张沈飞腹诽。
离开街道办,他并没有直接去罗圈儿胡同二号。
而是回了趟四合院,以一毛钱的高价雇佣老四张奋进把新租的房子给打扫出来。
小伙子见钱眼开,顿时把胸脯拍得砰砰响:“二叔您就放心吧,等你晚上回来,保证这房子给你收拾的一尘不染。”
“得,那就麻烦爷们儿你了。”张沈飞调侃完,扭头出了四合院,就往罗圈儿胡同奔。
眼瞅着二叔离开,张奋进找到棒梗:“给你五分钱,帮我把这间屋子打扫出来。”
“四哥放心,包在我身上!!!”棒梗将胸脯拍的啪啪响,抄起扫把就开始干活。
等张沈飞到了罗圈儿胡同,王柱子已经带着那些工人们开始干活。
除白蚁是个大工程,要先找到白蚁的巢穴,还要掘地三尺,把杂物都清理出去,整个过程叮叮咣咣的声音很是扰民。
当然,这也正合张沈飞的心意。
上工的第一天,便引得前院中院和后院的不少住户们来看热闹。
知道是在除白蚁之后,这些人便嚷嚷着也得找街道办反映一下,看看他们的房子里头有没有白蚁隐患。
他们租的虽然是顾家的房子,但是房子早已经由街道办经租,房屋的修葺等等,自然也是由街道出钱出面解决。这事儿找不着姓顾的。
张沈飞给王柱子他们打下手,时不时的偷个懒,抽支烟。
有时间再给王柱子等人显摆一下自个儿刚出生的儿子,收获一片羡慕之声。就这样,很快就到了中午。
这次张沈飞没有单独留下,但也没有跟王柱子他们一起去吃烂肉面,而是推说要去看望朋友,骑着自行车直奔大前门。
之前琢磨着从房山回来要去看陈雪茹和张捍东的,谁知道这事情一件套着一件忙的脚打后脑勺,直到现在才得了闲。
到了地方,
他并没有去绸缎庄,而是直接从后门进了画家那栋四合院的后院。
当初那个画家确认是敌特被抓走之后,房子就被陈雪茹买了下来,三进的四合院,前院和中院被改装成仓库,专门用来存放绸缎装的布匹。
后院则是被单独隔了出来,自成一个小院。
但平时陈雪茹也不在这里住,大部分时候就这么荒着,只有等张沈飞来的时候,她才会过来。
因为院子的前面是仓库,后面是空房,又单独开了后门,这小院很是寂静。
张沈飞从空间里拿出钥匙,打开门,进去之后,晾出来一条红白条纹的床单,而后继续回到屋子里呆着,品茶。
没多久,陈雪茹就带着孩子进了门。
“爸爸,”五岁的张捍东看到张沈飞,立刻像小鸟一样扑进他的怀里,亲昵的拿脸蹭着张沈飞的脸。
虽然才五岁,沟通能力有限,但小伙子也在努力的表达着自己对父亲的思念。
张沈飞把他抱起来举高高,引的小家伙咯咯咯的笑。
直到陈雪茹在一旁说着别再逗他笑了,一会儿又要喝太多空气肚子疼,这才停下来。
张沈飞从随身的包里掏出给张捍东带的玩具手枪递过去,小家伙立刻两眼发亮,举枪射击,嘴里发出哔哔哔的声音,朝着院子中央的大柳树怪兽而去。
看着他离开,陈雪茹隔着桌子手托腮,看着张沈飞笑的很是诡异。
张沈飞被笑的直发毛,忍不住拿手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不是,有话能好好说不?你怎么笑的这么渗人呢??”
陈雪茹翻了个有些妩媚的白眼,带着一些说不出的味道:“听说你又当爸爸了,恭喜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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