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西门起了个早。
但没想到，枪神姬比他更早，等他准备去热一根香肠配面包吃的时候，这女人已经吃完走人了，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
西门还没吃完，天宫真理来了。
她和昨天的打扮完全不同，吊带真丝米白色连衣半长裙，腿上一双有一点靠近奶白的肉丝连裤袜，看上去纤细实则有力的纤细脚腕让整个小腿更加修长，平底渔夫鞋露出的脚踝与脚面极度的光滑细腻。
她的美，像是褪色旧化的宝石。
西门跟着她上车。
她的座驾是一辆白色的小面包车，售价不过三百万，属于工薪阶层开的能带一家人出去游玩的车子，与浅井千秋那辆售价八千万的豪车形成了鲜明对比。
车上，西门注意到了天宫真理左手前臂带上了一个长护腕。
“手怎么了？”他随口一问。
“小伤。”天宫真理也随口回答，启动汽车。
先是一路向西，然后一路上山。
训练机构的位置在高尾山山里一座古生物博物馆的旁边。
不久，到了。
这里外部建筑看着是与四周围山色景观融为一体的日式古风，门口挂块牌子，上面写着月轮基础培训中心。
月轮两字让西门想起了天宫家的月轮眼。
“你家的？”西门问道。
天宫真理一边停车，一边回答，“我四叔跟人合伙办的，实际上只是借了对方一个名字，白拿钱不干事。”
一下车，便有人来接待。
进入大门，走入前院，典型的枯山水，再走开始有了现代痕迹，但仍然带着明显的侘寂风，穿过前面的堂院，一切豁然开朗，出现在西门眼前的是依着周围山势而建立一个小建筑群。
如同把各种不同的和风建筑剪切了一部分然后粘贴到山壁上下，形成一个乱中有序的整体。
这小建筑群看似是木结构，其实是全钢结构。
接待者刷卡加掌纹解锁打开前方充满科幻感的金属大门。
进入门中，天宫真理看向西门，“接下来，你要去你该去的地方了。”
“什么地方？”西门问。
天宫真理表情认真，语气淡漠，“小学生扎堆的地方。”
“哦。”西门也没太惊讶。
天宫真理想到了之前种种，特意提醒，“都是小学生，你别搞什么惊人的举动。”
“那怎么会。”西门表示绝不可能。
之后，他来到了基础班。
倒也谈不上小学生扎堆，因为基础班总共二十来人。
大部分都是十来岁小学生是没错。
但，除了西门，还有另外三个超龄学生，其中一个甚至看着年纪比他还大，少说二十岁。
上来是理论学习。
一群人按学号依次躺进联网舱里，通过脖子后面那个接口连上幻网，进入“常世”。
移动网页端的那个“常世”只是一个通讯社交软件。
幻网内的虚拟真实空间才是真正的“常世”，才是那个被誉为三巨头之一的天道信息之根基的存在。
通过先导程序的引导，西门的幻网体来到“常世”内的一处像是废土遗迹的地方，这里便是接下来授课的地方。
所谓幻网体是，即意识在幻网内的虚拟形象。
很快，其他同学陆续出现。
西门只有默认皮肤，外表是一团带个蝌蚪尾巴的白色幽灵的西门。
其他同学就不一样了。
从骑着机械马钢铁武士，脑袋是左轮枪的枪男，到人形的非人形的各种机器人，再到各种人形的怪形的的妖怪。
也许是因为他这个简陋的造型在这一堆炫酷的皮肤中间显得太出众，其他学生都看着他。
西门没有任何的不自然。
被人注视这种事情他早就习惯了。
当初在精神病院里，他这个医生可是深受病人爱戴。
很快，一只机械鸟出现。
它不是某人的幻网体，而是一个智能程序。
在智能程序的引导下，包括西门在内的学生开始到中心的圆柱形机械构筑物那里下载关于异能的理论知识。
这是西门第一次体验知识传输。
这种感觉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是自己变成了一个“杂种”。
一方面是中学记忆力巅峰时期，都快要开始默写了才看课文，就那几分钟就能背下一篇短文，看过的每一个字都能印在脑子里，就像是硬吃了几块记忆面包，一切就在那些文字构成的现在。
另一方面是精神病院和病人打成一片的时期，作为拥有抽象共同认知的人类暂时抛弃了共同认知，剥离人性，硬拧和兽性与神性，我即宇宙，宇宙即我，既是过去，又是未来。
此刻，西门在过去，现在，未来中摇摆。
直到知识传输完成，他才脱离了这种状态，回到了稳定的现在。
下一步，做题。
就这么快，没有甚至中间步骤，也不需要中间步骤。
题目里没有客观题，只有主观的应用题。
做这些题不是为了解题，而是为了让学生发问。
如果你没有找出问题，那恭喜你，学费白花了。
这个收费不低的私人培训中心，最大的卖点就是会有指导老师挨个挨个的解答问题，大机构也会，只是通常顾不过来。
问题来了，西门有没有问题？
答案是有，而且很多。
多到他基本把以幻网体形式来到这边的指导老师给包了。
别人根本没机会发问。
西门成功逼得培训中心临时抽调了一名老师过来，负责解答其他学生的问题。
继用皮肤吸引到众人注目之后，西门又一次吸引了全体小学生的注意。
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中午，食堂。
西门和天宫真理一起吃饭。
“你多了一个外号，我在隔壁都听说了。”天宫真理喝汤的时候顺嘴说。
西门吃着盐烤小鱼，“什么外号？”
“白痴大哥哥。”天宫真理回答。
“还可以。”西门表示。
天宫真理微微点头，“是还可以，小孩子对有好感的人才会用‘大哥哥’这种称呼，否则，一般是一些比较不文雅的词语。”
“比如？”西门试探性的问。
“比如恶心的臭虫，话多的丑男。”天宫真理一本正经的回复。
这时，临近中午才到的浅井千秋杀了过来，“你们两个哪儿来那么多话啊？”
“我们一直都有话题。”天宫真理表示。
“确实。”西门表示同意。
浅井千秋撇撇嘴，“果然是樵夫和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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