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上还有多少钱?”陈辉拉着安文静在床边坐下。
“哦,这事啊。”
“我看看。”
安文静用刚刚洗过冷水的手摸摸脸,打开床边的巷子。
从里面拿出一个布袋来,又从布袋里拿出钱交给陈辉。
“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失望啊,你刚才在期待什么?”陈辉凑近了一些,笑嘻嘻的问道。
“数你的钱去,讨厌!”
安文静笑着捶了他一下,没舍得下重手。
陈辉笑着捏捏安文静,把布袋里的钱拿出来,整整齐齐的二十张十元钱。
“你给我的钱都在这里了,我可都没花。”安文静认真道。
“花了也没什么,钱给你就是准备给你花的。”
陈辉把数好的钱放在左手边,又把自己带来的布袋里的钱都拿出来。
“怎么这么多?”安文静看呆了。
“这五百是我大姑给的,不过我不准备要,到时候还给她。”
陈辉先把要给陈慧红买地的钱,放到了右手边。
“嗯,我们不能要大姑的钱!”安文静附和道。
“嗯...这边是早上卖鱼挣的两百,上次你给我的五十,这是出海赚的钱,买自行车之后还剩下了五十...这里有三百。”
“三百!?这么多?那条鱼居然卖了两百块?!”
安文静对家产的充裕程度感到意外。
她一直以为自己手里的就是全部了。
“嘿嘿,你要相信我,我会带你过好日子的。”
“那我们的整钱就有五百了。”陈辉把理好的钱放在一起。
开始整理手上的零钱。
这个面额很复杂,有五元的,两元的,一元的,五毛的,一毛的,一分的。
全都整在一起,总共是十八块六毛三分钱。
“我这里还有一个红包呢。”
安文静从口袋里拿出红包。
这个时候的红包很朴实。
不要说那种印着各种花纹的,用硬卡纸做成的红包袋了,严格来说连个袋都没有。
就是把钱四折之后,用一张大红色的薄红纸包起来。
如果想显示给的钱比较多,像陈慧红给陈辉的那笔钱,就没有完全包起来,只会用一张红色的纸条围一圈,碾压一粒米饭把纸条头尾粘住。
“我看看有多少钱!陈辉哥,有二十块钱!”
“二十块钱?!这么多?”
平时村里喝喜酒,最亲的关系才会给個十块八块的。
如果是同村邻居这种场面关系,给五块或者抓只鸡就去了。
“黄淼爸妈给的也太多了,这以后可还不起呀。”
“没关系,你老公能赚钱。”
陈辉把家底全都理了一遍。
加上黄淼父母给的,总共五百三十八块连六毛三分钱。
“陈辉哥!我们居然已经有这么多钱了?!”安文静眼睛亮亮的,整个人都很高兴。
五百多块钱,顶得上姜厚发的小儿子在植绒厂两年的工资了。
“五百...”陈辉也觉得满意。
五百块钱不多,假设一平方荒地五毛,那也就一千平。
这么面积和收入,还不至于村社引起过多的注意的想法。
靠海的地种东西产量低,生产队宁愿荒着这么便利的位置也要的上山搞种植,那块地一时不会涨价。
买地需要一些关系,陈开明还要好几年才退休。
自己可以慢慢攒慢慢买,花点时间多买一些面积来。
“陈辉哥,你在想什么?”安文静伸手在陈辉面前挥挥。
“我在想怎么样才能躺平。”
“躺...大白天的,我碗还没洗完呢。”
安文静小脸微红,跑回厨房继续干活。
陈辉把钱全都分类收好锁起来,只留下了零头的几十块零钱放在身上。
本来想去帮着安文静一起把碗洗了,就听到门外有人轻声喊:“嫂子!文静嫂子。”
“伱干吗呢?鬼鬼祟祟的?”陈辉出门去。
听声音就像,果然是黄淼探着身子在门口喊。
“哎哟,我找你啊!就知道你在这。”
“快走,跟我回你家去。”黄淼拉着陈辉就走。
“去我家干嘛?”
陈辉回头喊了一句“文静,我先回去了,等下来找你。”茫然的跟着黄淼往回走。
“不是说好的今天下午我师父去你家,看看你家的家具怎么搞,忘了?”黄淼拉着陈辉边走边说。
“啊!对对对!”
陈辉连连拍头。
这一早上都是事,还真就把这事给忘了。
陈国刚早上还说要来看屋子,自己也忘了交代安文静来等他。
不过看家里还借了他们家的水杯来用,那应该是来看过了。
陈辉琢磨着,就被黄淼拉到了家门口。
姜厚发和吴四已经等了一会。
吴四笑眯眯的凑在姜厚发身前说话,问他能不能先娶了媳妇再去拜师,三年内绝对不娶第二个。
“你在想什么,娶了媳妇哪还有心思学艺?”
姜厚发往边上退了两步,和吴四保持距离。
“哪还有力气做工?”黄淼冒出来说道。
“就是!”陈辉说着打开门请姜厚发进去。
先到父母的房间,把那张还很新但嘎吱作响的床看了一遍。
姜厚发用工具把床板撬开,检查了一下里面的情况。
“你看,这里锈掉了,这几根横木也烂掉了,这个再打钉子也打不住。”
“现在有两个解决方案,简单的就这几根木头换掉,坚持几年没问题不过后面还是会响的,讲究一点就重新打个底座,那就会耐用了。”
看过床,姜厚发又看了大厅的圆桌。
桌面完全没有问题,下面的脚没的没坏的坏,需要重新做一整个支脚了。
“这样颜色会不协调的吧?那岂不是很难看?”陈辉说道。
“不会!”
“框架我来搞,要留着用的部分让黄淼拿砂纸全都打磨了,到时候新旧一起刷漆,看起来一模一样。”
姜厚发摆摆手,信心十足的样子。
用钢尺量了尺寸,留了一些砂纸给黄淼,留下一句“半天时间全部要磨完”就走了。
“放心吧师父!我没问题的!”黄淼追出门高喊了一声。
拿着砂纸,对着大圆桌的桌面开始打磨。
才磨了半小时,就累得坐在陈辉的房间门边嗷嗷叫了。
“当木工的徒弟可真累,这日子还要过三年呐。”
“啧,太难了,要不然算了吧,还是回去娶吴桂花吧。”
陈辉靠在厨房门边的柱子上,笑着给黄淼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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