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知道说话者是谁,学徒也能感受到其中的不甘和嫉妒。
他仿佛从中汲取到一丝力量。
这力量让他感到舒适,就像有人在轻轻按摩自己的太阳穴。
忽然,对方的声音变了。
“不对,我怎么能这样想……这是亵渎的、可耻的念头,我不应连自己的自尊一起践踏。”
他以前是有的,但随着他离开麦卡拉拥抱新生活,和过去完全隔绝关系,也丢掉了那个母亲起给他的名字。
海涅郑重道:“我确信我的人已经在路上了,我们要做的只是坚持,但愿这不难。”
面目狰狞流着口水的矮人顿时扑了过去,但那幻象却猛的炸开,无数玻璃碎刃将它钉在了墙上,只发出痛苦的呜咽。
很快,走廊就被肃清。
“先不说这些,各位,谨慎地收拢残部吧,尽可能救人。”
“嗬――”
眨眼间,柯林斯便消失了。
学徒帮了对方一把。
“抛却理智,跟我一起狂欢吧!”
他感到自己在壮大,思维也变得活跃。
希娅拉的赦罪之链如同出笼的灵蛇,淡黑的光晕还将小影护在了其中。
然后他激活身上的灵魂提灯,被惨白的光芒包裹起来。
海涅:“柯林斯故意用谐律仪将所有人的灵魂调整到同一波动,随后只要用扭曲的意识污染谐律仪本身,就等于同时污染了所有人的心智。”
熟悉的烧灼感出现了……
“你不该忍受这种折磨,你没有任何错。
海涅来到高规格的客房区域,没等他敲门,几扇门就自己打开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她脸色凝重地问。
“她在侍奉谁?反正不是你哈哈哈哈……”
“如果经验是衡量个体强度‘归属’的话,那就意味着这些人的一部分强度转移到了那个污染源上?”
…
太对了!
这种愈发强烈的恶意让他无比舒适!
被炙烤的伤口上好似涂抹了清凉的药膏,让他舒服的想要呻吟。
他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没有名字。
这个灵魂彻底污浊,在扭曲下长出了尖刺和另外两只手。
到目前为止,死的大部分是那些当纤夫的飞行士,还有尼斯人和矮人护卫。
抗拒陡然变弱了。
“现在屋外应该出现了不少意志力不坚定,以至于被奇兽控制的家伙。”
赫然是灵烬。
“如果污染源是在脑袋里逐渐成长的,就足以瞒过所有人。
房间内,西蒙讲到一半时海涅就感受到了一个混沌的意识正试图侵入这间屋子。
随后血肉干瘪,脑袋咕噜噜滚落在地。
但当柯林斯经过伊恩的一位近侍、同样也是五级图腾师的某人门前时,门扉突然炸裂,一个黑漆漆的矮个子从中冲了出来。
他们就像刚驯服四肢一样,踉跄着走向规格更高的住房区。
这边的动静仿佛一声惊雷,走廊前面的其他怪物都被吸引了过来。
面对茫茫多的敌人,夏老师丝毫不怵,身形如鬼魅般冲了上去。
除了伊恩的一名五级护卫领了便当,其他人情况都不错。
这句话没有得到回应,学徒只感受到一股恶意正在屋内发酵。
“来不及管他们了。”
――卧槽大哥,你别立这种flag啊!
很快,众人就从剩下几间屋子里找到了自己的护卫。
他看到里面的灵魂有一大半已经变得浑浊,两种光晕在他身体上拉锯,让他痛苦地痉挛。
海涅如此想道。
柯林斯路过时,他们纷纷躲避,露出了惶恐的神情。
感受着滚烫的经验进账,海涅逐渐发觉了不对劲。
夏老师在前面砍瓜切菜,海涅就拎着斧头在后面做劈头士。
即便夏老师用“晚安”火枪一记爆头连人带奇兽幼崽一起打死,给的经验也没有变化。
那股熟悉的敌意,嫉妒到发疯的恶意,可太像他了。
“拿好它,呆在我身后。”
“可、可是……他也没有超越我,他始终只是一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罢了……”
他心满意足地离开,飘向下一处。
那是理智在作祟。
他仿佛都能听到对方在这之后陡然粗重的呼吸声,以及涨红的面庞。
学徒瞬间感觉到了这间屋子对自己的抗拒,似乎他与对方的联系随时都会被切断。
“闭嘴!不许亵渎侍奉者大人!”
他用灵烬凝聚出一把斧头,直接劈开了面前的头颅。
他也没有多想自己哪来的发声器官,又或者这根本不是“发声”。
做完这一切,他推门走出。
脑子里是一个正在鼓胀的透明心脏,一根根淡紫色的血管连接着脑浆和血肉,显然是奇兽正在孵化。
伊恩、希娅拉和蕾妮相继从门中走出。
它从这里嗅到了思维的芳香,那是亟需它去玷污的理性。
此时走廊里已经出现了三个举止怪异的侍卫。
“侍奉者?哈哈哈哈哈……”
夏老师转了两下匕首,直接站到了门口。
“你们可是高高在上的‘外乡人’,而他是乡巴佬。们努力、克制、敬畏、信仰,都不如低贱的他脱了裤子来的简单!
“哈哈哈,努力的小丑,你的故事在《开怀大笑》值得一整个版面去刊载!”
其他人好歹还有一层“优越感”克制着情绪,但同为麦卡拉人的对方则是发酵到了极致。
四五.七六.一六九.一七六
“我是来让你保持清醒的,别用什么自尊和崇高麻痹自己,那都是别人为了把你变成哈巴狗制造的说辞,那个卑鄙的乡巴佬就是用不光彩的手段超越了你,他在践踏规则!在践踏你!”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仔细想想吧,他真的‘只是’一个情人吗?想想吧,当他搂着那个女人睡觉的时候,心里在怎样嘲笑你们――
他就像一根魔法羽毛笔,又或者靠在墙角的魔法雨伞。
学徒发出一声极尽奚落的轻笑。
“这不可能!”
“我明白了。”
走廊里,一个躯体已然变异的怪物趴在一面墙上。
给的太少了!
这些护卫基本都是四级水平,但是经验完全不匹配。
那声音如此愤怒,却又如此虚弱。
蕾妮惊道:“如果是那样,必然需要一个强大的污染源,这不可能瞒过我们!”
海涅没急着跟上。
“好。”
砰!
墙壁突然炸开,一面黑色盾牌将它顶飞,狠狠撞在身后的墙壁上。
…
就像中央空调传播病毒一样。
「我准备好了。」
“我是谁并不重要。”他说道。
“放屁!”学徒立即喊道:“你还在麻痹自己吗?”
然而,当他们掀开帘子走出帐篷时,却惊讶地发现……
夏老师一听就慌了。
“这听起来的确很荒谬,但我能感觉到就是他。”
柯林斯像是早就料到对方的攻击,光芒一闪便出现在了十二米外,原地留下一道幻象。
他突然能够穿透这间屋子了。
更多更恶毒、更亵渎的思绪正在汇聚,他仿佛感受到了无数同类在黑暗之外等他。
他拿出一个小拇指节大小的瓶子,用魔杖从中挑出一些黑色的东西。
“其次,如果这个污染源自己可以成长,是在这个过程中被培育出来的呢?”
海涅带着其他人直接离开。
“哈……”
他从未有过如此清晰的认知。
一面漆黑的盾牌在海涅手中成形,然后猛的甩向面前的房门。
啪叽
他一脚踩爆了这东西,带着西蒙往前走。
那个声音忽然警惕道。
“我记下了这艘船上的每个人,但我刚才检查走廊里这些怪物的尸体时,发现四级以下的人基本都死了,唯独少了柯林斯的那个学徒,那个不入流的麦卡拉人。”
而且他明显是冲着他和西蒙来的,但被提灯逼退了。
事实证明他的变身没派上什么大的用场。
刚刚还是墙面的地方出现了一扇被破坏的木门。
但两名维利塔斯战斗法师的门却紧锁着。
这些黑雾交织成一顶头盔,将他的脑袋保护在其中。
怪物发出低沉的咆哮,但还没等它反击,一道光芒就从它的脖颈间划过。
伊恩:“他怎么可能是污染源?我有好几次见到他从消毒室出来。”
抗拒丝毫没有变强,反而减弱了。
他点了点脑袋:
“谁?谁在说话?谁在入侵我的思维?”
他就像站在山顶,只是轻轻一推,对方踉跄着彻底滑向了深渊。
他要拯救每一个还在被理智束缚的灵魂,让他们彻底释放自我。
他从未有过如此膨胀的野心。
他们都被海涅提过醒,各自也都有着防护手段,身体周围笼罩着各色的光芒。
但随着他激活随身携带的灵魂提灯核心,那个意志迅速退却。
但它找不到进入其中的门扉,只能对着墙壁凭本能探索。
海涅:“首先,如果提前做好了铺垫,就不需要多强大的污染源,只需要一次确定方向式的污染就能引起后续的连锁反应。
海涅心想。
海涅扯了扯嘴角。
他在柯林斯手下当学徒,后者也不需要名字来称呼他。
木屑纷飞,烟尘四溅。
这些被感染的人都处于“即将变身”的状态,弱的可怕。
他扣住装着愤怒的瓶子,看向夏老师。
“我们的房间比较靠后,理论上越往前、规格越高的房间防护能力就越强,你有把握一路杀过去吗?”
学徒笑得愈发刺耳,声音越来越尖细。
一瞬间,仿佛有无数刺耳的嘲笑声响起,一同涌向那孤零零的房间。
他惊讶于自己一瞬间就能想到这些,仿佛这就是本能一般。
它们失去了理智,不足以发挥出原本的战斗力,奇兽又尚未孵化,没有新的控制核心。
冥想室内,柯林斯看到走廊里出现两个浑浑噩噩的侍卫,便掐断了水晶球的监视功能。
…
海涅拔开瓶塞,让自己进入近战形态,然后把核心递给西蒙。
头顶的天空是紫红色的,奎尔库斯的尸骸就在眼前。
一切都笼罩在猩红和瑰丽的弧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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