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租界巨籁达路吴四宝的家中。
“大哥,你可一定要救救顾老三……”顾仁林的结义兄弟张国珍,面相一脸横肉,就穿着一件裤衩子吴四宝恳求道。
张国珍那也是曾经的上海滩有名的悍匪,当年“舞后暗杀案”轰动上海滩,虽然没有证据表明就是他做的。
但是这件案子也让他名震上海滩,成为谈之色变的“血腥太岁”。
别看吴四宝凶名在外,一颗大脑袋,可他的脑容量有点儿小,这家里做主的都是他老婆佘爱珍。
佘爱珍可是上海的有名的女流氓,还有个“十姊妹”结义组织,早年间那可是风光了一段时间。
佘爱珍本就是富家小姐出身,但这女子不喜欢读书习文,就爱做一些离经叛道的事情。
混上黑道后,拜了青帮大佬纪云清为干爹,不知道为什么,这姿色上佳的佘爱珍居然看上了歪瓜梨枣,一脸横肉的吴四宝,简直令人大跌眼镜。
两人成婚后,居然是相当的恩爱。
也真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反正,这吴四宝没什么脑子,家里什么事儿都是听着佘爱珍的,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这程默什么来头,顾老三又是怎么得罪人家的?”佘爱珍放下手中的水烟斗,慢条斯理的问道。
“好像说是因为一个女人。”屋内的另一个人开口说道。
“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一位探长,顾老三这是飘了吗?”佘爱珍眉头一皱问道。
“珍姐,老三也没有别的爱好,这欢场之上争个女人什么的,不都是正常的,就算他是探长,也不该公器私用,如此这般报复吧?”
“他是青帮中人吗?”
“好像是。”
“那就照青帮规矩,找人说和,摆一桌和头酒,你们看如何?”佘爱珍说道。
“谁来做这个和事佬?”
“大哥做过探长,再合适不过了。”张国珍说道。
佘爱珍直接就否了道:“大头不行,他连人家都不认识,更别说有任何交情了,这顿酒必须是找一个说话有份量,双方都认识的人才行,国珍,你去打听一下,这个程默在巡捕房跟谁的关系最好?”
“昨天晚上,是中央捕房的陆连奎邀请他在仙乐斯玩耍的,想必他跟陆连奎关系不差。”张国珍说道。
陆连奎这人出了名的贪财,如果请他当这个和事佬的话,那代价肯定是小不了。
而且,在这之前,吴四宝还跟人家争过大观园浴池的控制权,虽然最后并没有闹的太难看,但之前刚针锋相对,现在转脸就去找人家帮忙,这面子上,只怕是过不去的。
“珍姐,实在不行,就请纪老爷子出面?”
“我试试吧,能不能说动干爹,我也不敢保证。”佘爱珍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顾老三也算是一员悍将,将来还是有用的,能保下来,她也想保的。
……
南京路上“荣昌祥”裁缝店,这是上海滩最大的定制西装店,也是“奉帮裁缝”的发祥地。
从“荣昌祥”学徒分裂出去的西装店,在上海大大小小有数十家,上至达官贵人,下至普通市井小民,无一不以拥有一件“荣昌祥”定制西装为为荣。
这里定制的衣服,就是高级,摩登,一套西服做下来,一百多道工序呢,不夸张的说,中国裁缝做西装的手工艺早就超过了西人了。
因为是夏季,程默选的是浅色薄毛呢的料子,也就是凡立丁,今天过来试样,姐姐已经催过一次了。
不来试样的话,到时候衣服赶不上婚期,那就麻烦了。
所以,他必须得来。
当然,还要带上苏沫儿,毕竟他对衣服的审美只有两点,那就是颜色对眼和穿上舒服,至于其他的,他是真说不出什么来。
苏沫儿在欧洲留学多年,对西装的了解要比他多得多,这结婚穿的西装,估计以后穿的次数也不会太多……
定制这样一套好好几百块,另外,还要给苏沫儿定制一款夏季穿的短袖旗袍。
旗袍做起来也很讲究,但工序要比西装少多了,因此,赶在婚期之前,还是来得及的。
“这儿再稍微收一点儿,腰线部位放宽一下,阿默他穿衣喜欢宽松一些……”程默穿衣的喜好,他从来没说过,但苏沫儿的观察却十分细致,却一一把握到了。
这就是医生跟普通人不同,医生有着天生异于常人的敏锐的捕捉观察力,这也是做特工的潜质。
“裤子下摆有些长,可以收上两公分左右,遮住皮鞋后跟中间线即可……”
“先生,您太太真是一位行家。”裁缝师傅一边记录苏沫儿的意见,一边当着程默的面儿赞美道。
“谢谢您的夸奖,她还是我太太,是未婚妻,但是很快就要成为我太太了。”程默解释道。
“您二位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璧人呀!”
“谢谢。”
“我想给我未婚妻定做一件旗袍。”
“好的,请随我来。”
“我们不是定做了婚纱,怎么还要做旗袍?”
“婚纱只是结婚当天穿的,难道结了婚后,还天天在家里穿婚纱,怎么的也得有一件像样的旗袍。”
“旗袍我有的……”
“你买的,跟我送的,不一样的。”程默说道,“师傅,您这里有香云纱的料子吗?”
“有,不过香云纱的颜色对您未婚妻而言,是不是太素净了,这个年纪的女子都喜欢颜色更鲜艳的,我们这里有上等的绸缎料子。”裁缝师傅热情的介绍道。
“沫儿,要不然咱们……”
“素净一点儿挺好的。”苏沫儿直接打断说道。
“那就香云纱吧,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件旗袍。”程默点了点头,香云纱制作起来工序繁琐,全手工完成,一件香云纱那是顶级奢侈品。
试样,挑选了旗袍料子,再陪苏沫儿吃个午饭,送她去上班,自己回到老闸捕房。
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程探?”
“林探。”程默一抬头,看到林花荣站在自己面前,有些讶异,“你有事吗?”
“程探,有人托我给你带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别把事情做绝了。”林花荣慢慢俯身下来,看着程默说道。
“谁让林探带这句话的?”程默问道。
“这个你就不必知道了,心里明白就行。”林花荣“呵呵”一笑,起身直接离开了。
林花荣的背后是尤阿根,他跟尤阿根没什么过节,他犯不着来找自己麻烦,那会是谁呢?
求订阅,求收藏!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