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九章 神话(秋雨寒)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易华伟轻轻推开了门,目光落在了正抚琴的玉漱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都这个时辰了,太妃娘娘还真有雅兴啊?”

  厢房内的烛火摇曳,光影在玉漱绝美的脸庞上跳动。

  “大人回来了?!”

  秋菊正在整理一旁的衣物,听到动静后,迅速转头,一眼就看到了易华伟。眼睛一亮,赶忙迎了上去。先是上下打量了易华伟一圈,眼中满是惊讶。只见易华伟的头发一丝不乱,衣服整洁干净,没有丝毫被雨水打湿的痕迹。忍不住道:

  “大人没淋雨吗?今儿个这雨下得可不小呢,奴婢还担心大人您被淋成落汤鸡。大人,厨房还有参汤,奴婢给您盛去。”

  说完,也不等易华伟回应,就急匆匆地走出了房间,脚步匆匆,衣袂带起一阵轻微的风。

  “大人!”

  几名婢女见易华伟进来,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便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你回来了?”

  玉漱微微转头,眼神与易华伟交汇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像是藏着千言万语,又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平静之下暗流涌动。眼眸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在黯淡的光线下泛着微微的光泽。

  易华伟静静地看着玉漱,向前走了几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娘娘这曲《幽兰调》弹得愈发精妙了,只是这曲子太过悲戚,莫要伤了自己。”

  “倒是有劳赵大人挂心了!”

  玉漱微微垂下眼帘,浓密而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声音轻柔如同微风拂过湖面,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仿佛是深秋里最后一片落叶在风中的挣扎:

  “时辰不早,赵大人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

  秋雨如豆,砸得东窗的几杆翠竹沙沙作响。廊檐下悬着的灯笼随风摇曳,一明一暗的彤彤烛火,晕出一圈圈柔和如水的光芒。在玉漱那张国色天香、白璧无瑕的脸蛋儿上,映照得温宁、柔婉,肌肤似雪,泛着淡淡的光晕,如同羊脂玉般细腻。

  见易华伟久久没有开口,玉漱抬头一看,却正好与那灼热的视线对上,芳心一颤。下意识地咬住下唇,脸颊微微泛红。本就是雍容、华美的颜容,此刻一袭淡红罗裙,将她的身姿衬托得更加曼妙。云鬓挽起,用一支雕花的玉簪固定,几缕发丝垂落,更添几分妩媚,姝丽难言,珠圆玉润、丰腴有致的身材散发着成熟美艳的风韵。

  “大人,参汤好了。”

  这时,秋菊端着汤盅从门口走了进来,脚步轻盈,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洒出一点。易华伟移开视线,笑了笑,伸手接过汤盅。

  “大人奔波整日,想来应该累了。”

  秋菊笑道:“奴婢给您烧水沐浴。”

  “不用,打盆水,我擦一下就好。”

  易华伟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已近子时,再烧水不知几点才休息:“打桶热水放到我房里,一会泡泡脚就行,你早点去休息吧。”

  “是!”

  秋菊应了一声,盈盈一拜,转身走出厢房。

  玉漱看着易华伟端坐在桌边,手中捧着那碗参汤,竟像是在品鉴世间最珍贵的香茗一般,轻嗅之后,才缓缓将参汤送至嘴边。每一口都喝得极为缓慢,仿佛在享受着参汤的每一丝滋味。

  那悠然自得的模样,看得玉漱又羞又恼,脸颊微微泛红,眼中闪过一丝嗔怒,轻哼一声知道赶他不走,干脆赌气似的坐在床边,猛地一转身,将脸别了过去,目光直直地盯着墙壁,墙壁上的烛火映照出她的身影,影子在墙上微微晃动。

  “今日见到县候夫妇,你现在可以放心了?”易华伟放下碗,嘴角微微上扬:“我没有失言,娘娘也该守信了!”

  玉漱身子猛地一僵,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般,仍旧倔犟地没有转过头来,只是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胸脯微微起伏。

  易华伟见状,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玉漱身边,轻轻坐下。两人的肩膀距离极近,几乎要碰到一起,玉漱明显感觉到了他的靠近,身子微微一颤,她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没有躲开。

  易华伟盯着玉漱的侧脸看了一会儿,突然伸出手,拦住那纤细柔软的腰肢,稍一用力,就将玉漱带入怀中。玉漱轻呼一声,刚要挣扎,就听到易华伟在耳边温声道:“那娘娘今日为何有些伤感?是又想起了什么人吗?”

  “你怎么……”

  玉漱刚开口,话还没说完,易华伟突然凑近,两人的呼吸瞬间交织在一起,后半截话就被堵在口中。紧接着,玉漱就感觉自己的嘴唇被紧紧压住,下意识地紧闭双唇。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易华伟的气息,让她有些眩晕。

  心跳急速加快,身体开始变得绵软无力,贴在易华伟的怀里。易华伟的手紧紧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抚上她的后背,将她搂得更紧。

  玉漱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被夺走了,鼻翼微微扇动,发出一声腻哼。那熟悉至极的压迫感再次侵袭而来,让她娇躯发软,大脑一片空白,芳心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

  “呼!”

  易华伟一掌扇灭了烛火。

  夜色朦胧,乌云遮住了明月,倏而,秋风大作,枝叶摇晃,东窗下的几竿翠竹都是发出喑哑的沙沙之音。

  许久,急风骤雨,雨下得愈发紧了。

  ………………

  冰冷的雨滴如细密的珠帘般从夜空中倾洒而下,打在营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是黑夜中奏响的无序之曲。夜色深沉得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这片土地上,将一切都笼罩其中,不见一丝光亮,只有无尽的黑暗在四周蔓延。

  比苏,这座哀牢大镇在雨夜中显得格外静谧。

  镇外的旷野上,营帐如同一座座小山般连绵起伏,营帐的轮廓在黯淡的夜色中若隐若现。营帐是用坚韧的牛皮和粗麻编织而成,经过特殊处理,能够抵御风雨的侵袭。营帐周围,插满了各种颜色和样式的旗帜,在风雨中猎猎作响。

  营帐之间,地面被踩踏得十分坚实,一道道深深浅浅的脚印和车辙印交织在一起。在营帐的外围,是一圈简易的栅栏,用粗壮的木头搭建而成。栅栏边,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名手持长矛的士兵在站岗,身披蓑衣,雨水从蓑衣上滑落。

  大帐中,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易小川猛地坐起身来,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焦虑。

  “来人!”

  低沉的声音在帐内响起,一名亲卫迅速进入帐中。“渠帅大人,有何吩咐?”

  亲卫恭敬地问道。

  “将膏油灯统统点亮,请项梁将军过来,我要与项梁将军商量要事。”

  易小川吩咐道。很快,大帐内亮起了明亮的灯光,光芒驱散了黑暗,映照出帐内的陈设。

  没一会,披着蓑衣的项梁匆匆走了进来。

  “我这心绪不宁,总感觉有些不踏实,有劳师父过来,想再布演一下…”

  说着,易小川吩咐亲卫将地图拿了进来,摆在桌上。

  两张地图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其中一张是“驻军图”,这是一幅用红、黑、田青三种颜色精心绘成的守备地图。红色的线条代表着军队的行军路线,像是蜿蜒的血脉贯穿其中;黑色的标记则是各个军队的重要据点,分布在地图上;田青色用于勾勒山脉和河流,凸显出地形的起伏和水流的走向。

  在这张地图上,黑底套红勾框的部分着重表示麾下几支军队的驻地及其指挥中心,还有后方的粮仓,那是用一个大大的黄色圆圈标注的,旁边详细地画出了运粮路线。

  项梁站在案几旁,眼睛在地图上快速扫视,很快便找到了骆越的位置,那是一片位于地图边缘的区域,周边的地形复杂,有高山峻岭,也有河流纵横。

  项梁皱着眉头,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陷入了沉思。要想打赢这场战斗,首要的一点是保证二十万人的粮食供应。

  这二十万哀牢部众,是一支庞大的力量,但同时也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易小川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得到了哀牢王禁高的信任。带着这二十万部众,踏上了征服百越、再图大秦的征程。

  “此次进军骆越、西瓯,粮食问题至关重要。”项梁打破了沉默:“我们必须确保运粮路线的安全。”

  “我知道!”

  易小川点了点头,紧紧盯着案几上的地图,声音低沉,缓缓说道:“骆越之地地势复杂,易守难攻,那里山川交错,河流纵横,到处都是天然的屏障。若是敌军切断我们的粮道,我们这二十万大军就会陷入绝境,后果不堪设想。”

  项梁眉头一挑,审视着地图,语气严肃地说道:“我们的粮食只够吃三个月,这是我们的死穴。时间紧迫,必须争取速战速决。”

  易小川微微点头,一只手托着下巴,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们还需要考虑当地的民情,这至关重要。若是能得到百姓的支持,我们就如同有了内应,对我们会更有利。”

  “我们可以先派人去了解骆越和西瓯的情况,看看能否找到突破口………”易小川边说边在地图上比划着,手指修长却因长期握剑而布满茧子,目光在地图上不断搜索。

  时间紧迫。

  大秦地大物博,人多地广,就像一头沉睡的巨兽,一旦觉醒,将势不可挡。尤其是现在的高要,那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他就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在暗处窥视着一切。要是再给他几年时间,他可能将大秦打造成铁桶一般,那时候,大秦的铁骑必将踏遍周边各国。

  而易小川深知,一旦大秦平定百越,那哀牢国也会成为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他们总不能再跑到印度去,那是最后的退路,也是最无奈的选择。

  易小川眼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皮肤因为长期在军中奔波而略显粗糙,但依然无法掩盖他那精致的五官。嘴唇总是紧抿着,像是在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是他复仇与崛起的关键。他不能输,也输不起。哀牢与百越习俗相当,一旦征服,比大秦更容易让百越归心。到时候,集哀牢、百越之人力物力,方能有与大秦一拼之力。这是他精心策划的一盘棋,每一步都充满了风险,但他别无选择。

  所以,这一把,易小川是赌上所有一切了。他就像一个疯狂的赌徒,把自己的命运、哀牢国的命运,乃至整个百越的命运都押在了这一场战争上。

  这一战将决定他的生死荣辱,他必须全力以赴。

  在他的想象中,他将带领着哀牢部众冲锋陷阵,每一个士兵都像他一样充满了斗志,用鲜血和生命书写着属于他们的传奇。

  而他,易小川,将成为这个传奇的缔造者,他将站在权力的巅峰,让高要和大秦都为曾经对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

  一场秋雨一场寒。

  清晨,云烟阁。

  昨夜的秋雨刚刚过去,天空湛蓝,像被水洗过一样清澈,一丝云彩都没有。道路两旁的杨柳,枝叶繁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雨露在上面滚动,随着微风轻轻晃动,时不时有几滴落下,打在地面的石板上。

  门楼那朱红色的檐角和碧绿色的屋脊,原本积着的灰尘,在昨夜秋雨的冲刷下消失得干干净净。

  厢房之中,玉漱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浅黄色的长裙平整地垂落,没有一丝褶皱。

  两名婢女恭敬地站在她身后,手中捧着精美的云鬓花钿。动作极为谨慎,轻手轻脚地将花钿往玉漱发间贴去。玉漱则双眼直直地平视前方,身体一动不动,安静地任由婢女为自己梳妆。

  铜镜清晰地映照出她的容颜,面庞泛着红润,皮肤光滑细腻,五官精致和谐。

  “……,赵大人呢?”

  玉漱嘴唇轻启,缓缓抬眼看向身旁的婢女。

  “丞相大人已经出门了。”

  婢女赶忙回答,稍作停顿后又接着说道:“对了,大人给娘娘留了一封书信!”

  一名婢女快步走到中间的桌子旁,拿起那封折好的白纸,转身走回玉漱身边,双手捧着递向她。

  玉漱急忙接过书信,展开一看,眉头紧锁。易华伟在信中告知她,让她先回咸阳,为保她安全,留下三百禁卫和三百黑龙卫随行护送。

  沉默了一会,玉漱将书信放下,轻轻摇了摇头,这才刚刚出门,自己为什么已经开始想念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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