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出手吗?”燕不归横剑当胸,左手剑指轻轻抚过剑身。
“哼!你是小辈,老子让你一招。”席应眼中的燕不归圆融一体,实在找不到出招的空隙,这个时候贸然出手,只会暴露出他自己的破绽。
“那你可别说我胜之不武。”燕不归话音落下,散去天魔力场,高举长剑力劈而下,‘破气式’强势出手。
“嗤”的一声,席应的护身气罩崩然溃散,令他身形一震。
紧跟着,他眼前闪现出无数个燕不归向他逼杀而来,长剑寒芒在他眼前爆绽,灿若点星。
“幻魔身法!”席应已来不及惊讶,闪电般往后急退。
比敌人会幻魔身法更可怕的事情在发生,燕不归长剑所指之处,赫然正是他此刻真气运行的重要穴道。
自己的虚实被看透了,对方非但会幻魔身法,更会不死印法。
燕不归必定是借助刚才的天魔力场,与他真气接触的时候探测到了他体内的运功路线。
这是石之轩的独门绝活同样身为魔门中人,席应焉能不知。
燕不归如影随形般紧追而上,忽见席应双眼中紫光大盛,五指交错划出。
在他的十个手指尖同时吐出一根细若游丝的无形气劲,迅速交织成网,铺天盖地的向燕不归笼罩而出。
这游丝气劲正是‘紫气天罗’的精髓所在。就如同蜘蛛网一般,任何猎物撞到网上,愈挣扎缠得就愈紧,诡异邪恶至极点。
嗡~
薄情剑身轻颤,一道肉眼可见的青色剑气激射而出,瞬间将席应的游丝网劲撕裂。
剑气余势不衰,继续射向席应,燕不归紧随其后,剑指咽喉。
凌厉的劲风率先攻至,席应十指交扣,再次扯出一张游丝劲网,硬生生将剑气凝顿在胸前,并借着这股强大的冲击力,掠身往后急退,躲开了封喉一剑。
噗!
席应双掌互错,运功将剑气震碎。跟着脚踩奇异步伐,以毫厘之差绕开劈面而来的薄情剑,来到燕不归左侧,右手竖掌成刀,斜砍他脖颈。
这一击他豁尽全力,大有三军辟易,万夫莫敌之势。紫气天罗已然催谷至顶峰,让他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染上了一层浓郁的紫色。
然而燕不归却似早有所料,头也不回的飞起左足,以踏天神腿侧踢席应小腹。
腿比手长,且力道更猛,若被踢中的话,即便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
眼见就要得手,席应却被逼得不得不变招,手刀迎着燕不归的左脚疾劈而下。
砰!
气劲交击,至阳至刚至猛地螺旋真劲透掌而来,席应犹如触电,闷哼一声被将手弹开,脚下不由得连连后退。
“噗~”众目睽睽之下,席应站稳脚步后一口鲜血逆喷而出,脸上的紫气登时像退潮般消散开来,已然被螺旋真劲震伤了脏腑。
唰!
剑光一闪,燕不归转过身来,乘势追击,挺剑直取席应心口。
席应深吸一口气,运功强压住体内翻腾的气血,双手似穿花蝴蝶般在刹那间幻出千百道掌影,每一掌都射出五道游丝气劲,似触手般缠向了薄情剑。
燕不归剑势一顿,仿佛刺进了充满污泥的沼泽里,薄情剑被层层气网包裹,变得越发沉重。
与此同时,他还发觉另有一部分游丝气劲拐到了他身后,往他背后‘身柱’‘灵台’‘至阳’‘命门’等诸般要穴攻来。
席应则揉身欺近,右掌笔直的往燕不归胸膛插去,他的手掌再次变成了紫色,遍布真气,直与利刃无异,欲将燕不归开膛破肚。
岂料就在他招出过半的时候,惊觉他发散出去游丝气劲有变。
那丝丝缕缕的气劲犹如一条条江河溪流,百川汇海般全部迅速从身前身后往燕不归体内涌出。
席应立刻想到这又是不死印法的手段,骇然色变,右足在地上一撑,飞也似的暴退而出。
生死之交逼出了他的潜能,让他施展出了前所未有之快的身法,人已在数丈之外,却在敌人面前留下了一道残影。
但是他快,燕不归的比他更快!
“还你!”
声至,人至,薄情剑如疾电穿空,在燕不归手中划出了似羚羊挂角般让席应无可捉摸,挡无可挡的一剑,砰然正中席应胸口的‘印堂穴’。
凭着精准无比的控制力,燕不归以锐利无匹的剑尖只点穴不伤身。
从席应处借来的游丝气劲,似久旱濒死的鱼儿重新回到水中,撒着欢的往他周身百脉扩散了出去。
“噗—”席应双目暴突,身体陡然僵直,再次口喷鲜血,旋即便烂泥般瘫倒在地。
他被燕不归以游丝气劲反攻其身,已然武功尽废。
燕不归哂然道:“你的武功比石之轩差远了。”
此话一出,席应好悬又被气得吐血,不禁对他怒目而视:“成王败寇,有种的你就杀了我,少他娘的在这里废话。”
“急什么。”燕不归随手一抛,薄情剑不偏不倚的插回了鞘中,连带着一股巧劲震开,让藏锋匣自动闭合。
铿锵嘹亮的铮鸣声让观战的众人纷纷回过神来,脸上犹然带着难以置信之色。
燕不归负手在背:“各位,热闹看完了就都散了吧。”
奉振和另外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脸色有些复杂。
若换成旁人打败了席应这魔门巨凶,他们无论如何也要结交一番。
可偏偏眼前之人是亦正亦邪,白道公敌的燕不归。他们身为白道武林中人想要动手却自知不是燕不归的对手,唯一的选择就是立刻走人,什么话也别说。
夜渐深。
没了火把的照明,罗汉堂前重新归于寂静。
燕不归俯身拎起了席应,和他对面而坐。
席应心头一紧:“你想做什么?”
燕不归凝神运气:“借你紫气天罗一阅。”
“休想!”席应惊怒交加。
“事已至此,没伱选择的余地了。”燕不归言罢对他施展出了移魂大法。
席应武功尽废全然没有抵抗之力,很快就将《紫气天罗》的心法合盘托出。
燕不归对于这门武功特有的游丝气劲很感兴趣。
翌日。
席应战败的消息已经传扬开来,晌午时分,大石寺的僧人已经全部返回。
“多谢公子。”主持以及全寺僧众俱都满脸感激的看着燕不归。
午后。
吃过盛情款待的上好斋菜后,燕不归再次来到了罗汉堂,发现殿外有一个佝偻背脊的灰袍老僧,正专心一志的在打扫着并不脏的地面。
众所周知,扫地的和尚都不一般。
燕不归当即走上前去:“大师,有礼了。”
“施主不必多礼。”老僧挺身回头,笔直背脊如山岳峻拔,再也看不出半分老态。
燕不归打量着他,只见这老僧须眉俱白,脸相庄严中透出祥和之气,鼻梁比普通人至少长上寸许,清奇独特,俨然一派高人之姿。
燕不归更加确认他的身份:“敢问可是真言大师?”
老僧点了点头:“正是老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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