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一辆皮卡车在公路疾驰。
车上坐着四名太极门弟子,以憨厚青年为首,分别靠着四个车门而坐,我被夹在后排中央,像押送犯人一样,防止逃走。
我倒也不介意,询问道:“太极门有多少成员?”
开车青年面不改色的说谎:“不到一千。”
“陈师弟!”副驾驶的憨厚青年提醒道:“以后大家都是同门,要以诚相待,门派算上师父只有十五人,我叫梁二木,以后你叫我梁师兄就行。”
十五人能说成不到一千,是个人才。
梁二木继续说道:“几百年前,太极门也曾盛极一时,门人数千,声名远扬,可惜因为一些事情,门派逐渐没落。”
听到这话,陈师弟怒拍方向盘:“几百年前,不知哪个兔崽子领头,直播教人练武,导致网上教学视频一搜一大把,全是免费的,谁还来拜门派啊。”
陈师弟越说越激动,方向盘左右摇晃,车子也像喝醉酒一样,歪歪斜斜的向前行驶。
“陈师弟,冷静!”坐在我旁边的两人连忙安抚,大家都没系安全带,现在车速在三百以上,自动驾驶功能还坏了,发生车祸,除了梁二木可以自保,其余人都得一键火化。
在几人的安抚下,陈师弟总算冷静下来,只是语气中仍有些不忿:“昨天我看新闻,有个专家研究出了修炼公式,绝大部分武功都适用,咱们太极门的武功也在列表之中,真想刀了那个专家。。。”
……………………
车子开了一夜,终于在凌晨抵达太极门,门派建在乘岳山脉边缘,山门修得恢宏大气,上百栋建筑错落有致,但也只有这些冰冷的建筑,见证过太极门曾经的辉煌。
偌大的门派中,只有寥寥十人在做早课,一遍遍习练着太极剑法。
“师父!我们招到新师弟了!”梁二木等人大喊大叫。
腰系围裙,手拿锅铲的老头跑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我:“不错,不错,竟有老夫年轻时几分风采。”
上早课的年轻人也围了过来,太极门已经很久没招到人了,新人比大熊猫还珍贵,所以引来全员围观。
其中一名满脸青春痘的青年惊讶道:“天底下竟有人的容貌能与我相提并论?梁师兄,这位新师弟是从哪找回来的?”
“一言难尽,能不能边吃边说?”
老头高兴道:“锅里烙着饼呢,先吃饭,吃完再拜师!”
几分钟后。
偌大的食堂里,只有十几人围坐在圆桌前,吃饼喝粥,同时听梁二木讲述外出经历。
在梁二木绘声绘色的讲述时,脸上长着青春痘的青年酸溜溜道:“林师妹,你为何一直偷偷看他?”
林师妹结巴道:“我,我看新来的师弟眼熟。”
“师妹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眼熟。”其余人纷纷附和。
倒不是讨师妹欢心,而是真有这种感觉。
一个人觉得眼熟没问题,所有人都眼熟就不正常,众人若有所思,忽地,老头想起了什么:“他长得像初代祖师,和画像有七八分相似!”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你一句他一句的评头论足。
“我就说,刚才看他第一眼就觉得眼熟,还以为是因为他长了一张大众脸。”
“瞎说什么?你看他的鼻子,眼睛,和初代祖师多像,你敢说初代祖师是大众脸?”
那人嘴硬道:“他又不是初代祖师。”
我吃完最后一口饼,放下筷子:“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你们的祖师?”
“放肆!”
“大胆!”
一时间,群情激奋。
只有老头皱着眉毛,低声问梁二木:“他叫什么名字?”
“没说,就说他姓李。”
老头似乎有几分相信,但更多的是质疑:“你怎么证明你是祖师?”
“无需证明。”我用手帕擦了擦嘴:“吃你一张饼,还你五朵海灵花,一年吃一朵,五年后便可成为六级修者。”
说完,身影一闪,瞬间消失。
“祖师留步!”老者瞪圆眼睛,出言挽留,可惜那道身影并未再次出现。
弟子们面面相觑:“师父,他,他真是祖师?”
“唉,错不了,可惜我老眼昏花,竟没能第一眼认出祖师。。。”
……………………
随着发展,总有些东西要被时代淘汰,在幽冥和其他界面,修炼秘籍随处可见,太极门没能跟上时代的脚步,及时变革,又无高手坐镇,才会走向没落。
我不想帮助太极门再次兴盛,正如我所说的那样,吃一张饼,还他五朵海灵花。
若非那掌门兢兢业业,一心想要光大门派,我连海灵花都不会送出。
离开太极门后,我只用几秒钟,便赶到越女派。
越女派人来人往,欣欣向荣,和太极门完全是两个极端。
落在山门前,我对两名守门女弟子说道:“劳烦通报孙婉长老,就说故人来访。”
由于我是飞过来的,守门弟子不敢怠慢,使用耳麦通报。
不多时,一群女子飞了出来,有老有少,但无一例外都是越女派高层,两个守门弟子面色震惊,她们从小在越女派长大,却从未见过这种阵仗。
其中一名老妇人面色激动:“前辈,我是卓千容,您还记得我吗?”
卓千容,我的确见过她几次。
在我年轻时,越女派掌门名叫董青韵,后来由董青韵的弟子秦秋接任掌门,而卓千容继任掌门时,我已经两百多岁,她自称晚辈并无不妥。
时隔一千三百年,她早已卸去掌门之位,是越女派的太上长老之一,而且卓千容还跟凝柔学习过几天,凝柔见到她应该会高兴。
我点头道:“记得。当年我妻子生日宴上,你曾献过一支舞。”
卓千容苍老的脸上有些酡红:“过去很多年了,不知这次是否有幸见到徐前辈?”
“嗯,明天你去徐家做客,她应该愿意见你。好了,你们不必如此兴师动众,我这次来,只是替人问孙婉长老一个问题。”
人群中,一名红衣美妇人走了出来:“我是孙婉,您请问吧。”
我用精神力形成护罩,覆盖我和孙婉,让其余人听不到声音,随后开口道:“替人问你一句话,可还记得结婚时的誓言?”
“誓言?”孙婉思考几秒:“姜缚阳发誓每天晚上都会洗脚?”
姜缚阳,就是姜大师本名,但他让我问的应该不是这个。
于是摇头道:“还有吗?”
孙婉又想了几秒:“他发誓逛街不看其他女人?”
我额头浮现两道黑线,应该也不是这个。
“还有吗?”
孙婉又想了想:“他发誓嚼口香糖不超过十分钟?”
我感觉一阵头大,姜大师究竟发了多少稀奇古怪的誓言?
虽说恋爱的时候海誓山盟,但也不能这么随便的发誓,搞不好姜大师的死,就是违背誓言次数太多,遭了报应。
“有没有,类似同生共死,或者其中一方死了,另一方如何的誓言?”我划定了一个范围,让孙婉可以在脑海中精准搜索。
果然,这个方法十分奏效,孙婉很快便记了起来,情绪有几分低落:“说过同生共死,永不分离的誓言,可他失约了。”
应该就是这个誓言,我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如果能再见姜叔一面,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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