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回到院子,命晴雯把药物放好,单单拿出那包“蒙汗药”,想了想,秦可卿也用不上这么多,便倒出一半,包好装进靴筒里,韦小宝行走江湖三大法宝,先备一样在身上,说不准哪天就用上,嘿嘿。
晴雯见他笑的古怪,道:“爷又在想什么坏事了。”
“哪有,爷是正经人你看不出来?”
信你才怪,晴雯白了他一眼道:“怎么又买了许多药,当饭吃么?”
“嘿嘿,这可是救命的药,而且也不是我吃的。”
“嗯?那是谁吃的?”
“天机不可泄露。”
晴雯哼了一声,很是不满他卖关子,扭腰坐到一边,自去做女红去了。
贾琮照旧穿上沙袋背心出门练功,如今他身体已养练的差不多,可以上强度训练了,只是这些天他都在寻思一事。
自己前世学的功夫,拳术练得最多,刀法练得较少,枪棒几乎没怎么练过,可这个时代,刚好相反,拳脚并不太重要,关键是枪棒功夫才是真正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的硬功夫,恰好自己在这方面最为薄弱,倒是需要另拜个名师才行。
府里的护院武师他也看了,比如那个什么狗屁“摔碑手”雷横,一掌能断几块青砖,在他看来不过是些江湖卖艺杂耍的把式,若和自己前世相比较,贾琮有把握一招就秒杀他。跟他是学不到东西的,还得和军中高手学,才能学到些真功夫。
这恐怕就得着落在贾政身上了。贾琮如今外面一个人也不认识,唯一能用的人脉关系,也就只剩下贾政了。
晚饭后,宝珠准时过来找贾琮。
贾琮摒退下人,命晴雯出去守着。把每样药物的功效、用法说清楚,然后道:“你去回你家奶奶,我给她想了个双管齐下之策。服用这两种药可以使经水淋漓不尽,当可保她无虞……”
“可我们奶奶月事刚过,还得等二十几天呢。”宝珠有些担心。
“所以这就需要另外两种药。这是蒙汗药,只需指甲盖一点,放在茶水酒菜里,便可立刻使人昏睡至少二个时辰,趁其昏睡之时,把这个断尘丹给他服下,一次给他吃个七八丸,保他十几天不会想女人。”
“这些药吃了不会出事吧?”宝珠有些惴惴不安。
“放心,都是好药,吃了只有好处,没坏处。”
宝珠这才放心离去,趁着夜色,从后门悄悄回了东府。
会芳园,天香楼
秦可卿问明情由,笑道:“琮三叔果然机智过人,虑事周全,如此一来,只需熬过这个月,就无事了。”
宝珠道:“我的奶奶,琮三叔说了,这是暂解燃眉之急的办法,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且这激发经血之药,怎么久吃?虽有滋补药物,终究于身子有害,一月两月倒也罢了,若是时候一长,恐落下病根儿。”
秦可卿幽幽叹了口气,道:“琮三叔能即刻想到这个法子已是难能可贵,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只盼我这身子能撑到三叔想到一劳永逸之法。若不能够,也只能怨我命薄罢了。”
当下秦可卿取来一个脂粉盒子,腾空后装上蒙汗药,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如今,她谁都靠不了,只能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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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傍晚,贾琮觑准贾政下了衙的功夫,忙跑到他外书房求见。
贾政正和卜固修、单聘人、詹光、程日兴等几个清客相公兴致勃勃地谈论丹青书画之道,闻贾琮求见,忙命请入。
“琮拜见老爷,几位先生好。”
贾政还没说话,这几人抢先道:“哎呦,琮三爷,您的诗文我们几个都拜读了,实在是灵性通透、气魄不凡,非大心胸大文采是决做不出来的。”
“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这两句非大英雄不能为之,其飞腾之势几欲破纸而出,想来琮三爷飞上云霄之日不远矣。”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这两句也了不得,我看朝中衮衮诸公,也做不出这般赤血丹心之句吧?”
“此言极是,想必也多亏了政公平日谆谆教训之功,方使后辈子弟英才辈出,我等佩服佩服。”
几人一通吹捧,让贾政连连摆手谦逊,又不时捻须微笑点头,似饱饮琼浆玉液,醺醺然、飘飘然,如在云端。
贾琮哭笑不得,这几位的马屁功夫果然是炉火纯青,忙咳嗽两声,道:“诸位先生谬赞了,琮有今日全赖老爷教诲训导,不敢自满。”
“三爷太过谦逊了。”
“老爷,琮此番来有一事相求。”贾琮懒得理他们,拱手道。
“哦?何事,你但说无妨。”贾政被拉回现实,问道。
见两人有话要说,几个清客很有眼色的告辞离去。
“琮因太爷点化,有了些功夫,可琮资质愚钝,太爷所传的枪棒功夫,竟忘得一干二净,特来求老爷为我在军中寻个名师,学些真本事。”
贾政捻须点头,道:“这个容易。我这就命人持我名帖去拜会定远伯。”
“定远伯是?”
“现任神武大将军冯唐便是,也是开国功臣一脉,与我们家是世交,其子紫英,平日倒和宝玉相熟。”
贾琮点点头,原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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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贾政便唤来贾琮:“昨晚你冯世叔派人回话,说今早有闲,我即刻带你过门拜访。”
见贾政把自己的事情如此放在心上,贾琮心中颇有些感动,躬身道:“琮多谢老爷垂爱。”
贾政摆摆手,“你是贾家儿郎,要勤学上进,我当叔父的不助你,莫非还拦着你不成。”
两人坐上车,穿过两条街便到了定远伯府。
神武大将军冯唐在仪门外接着两人,拱手笑道:“存周兄,恭喜尊府又出麟儿,让人好生羡慕啊。”
贾政忙还礼道:“世兄过誉了。不过是全仗祖宗积德,亲戚世交们扶持帮衬,后辈子孙哪有半分能为。琮哥儿,还不来见过你冯世叔。”
贾琮忙上前拜下,“琮给世叔请安。”见冯唐四十来岁年纪,身材魁梧,面呈紫膛,骨节粗大,目中精光隐隐,气势逼人,显然是个军中猛将。
冯唐伸出大手,将他扶起,笑道:“贤侄不必多礼。”见贾琮眸光清明端正,神完气足,身姿挺拔,心中暗叹好个少年郎。
“近来贤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一首咏蛙诗,两句壮烈辞,连我这个武夫也刮目相看,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贾政笑道:“不过是一时侥幸之作,当不得什么,世兄莫惯坏了他。”口中虽然谦逊,脸上却笑开了花,近来他没少遇到这种情况,家中出了个以诗文名噪一时的子弟,他也与有荣焉。
贾琮毕竟是成年人的心智,对这些客套话并不放在心上,道:“世叔抬爱,琮不敢当,琮年轻识浅,作这几句歪诗,已黔驴技穷,日后还需世叔多多提点教诲,方不至走岔了路。”
贾政微微点头,暗赞这孩子对答得体,并非一介武夫。
冯唐对他更高看一眼,忙让两人在厅中坐下详谈。
贾政道:“世兄当面小弟就不客气了。想来世兄也知道前日先荣国公托梦传艺之事。”
冯唐点头,看向贾琮:“有所耳闻,不意世间竟真有这等神奇之事。”
“如今想请大兄在军中替他寻个名师,教导他些沙场功夫,方不至荒废光阴。”
冯唐奇道:“既然先荣国公已传了技艺,以他老人家的功夫,何人又教得了?何人又敢教?”
贾政看向贾琮。
“回世叔的话,说来惭愧,梦中太爷确曾传下功夫,可琮资质太差,一觉醒来已忘了五六成,如今只记得些拳脚、刀法,枪棒功夫却是一概不知,琮想着若要决胜沙场,哪能不会枪棒?故而求老爷带我来讨世叔一个人情。”
“原来如此。”冯唐笑道:“也不必懊恼,你有此机缘已是万幸,又如何能事事求全,咱们勋贵子弟想学枪棒还不容易?我告诉你个人,明日一早,你持我的帖子去找他学习便是。他既是军中宿将,又是宁国旧部,如今在我羽林卫中当着教头,一身艺业即便在整个京师数十万大军中也算凤毛麟角。只是脾气差了些,旁人去他未必肯教,不过你去,他必定倾囊相授。”
贾琮大喜,忙接过名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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