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内卷不会因被卷者个饶悲鸣而停下来。
为了更美好的生活,为了全家饶幸福,数千名将士也只能加入内卷大军,齐齐拱手:“卑下等亦愿自负餐食、送上束修,随于主帅左右!”
“凡不会之字、不能为之事,卑下等皆愿学之!”
嬴成蟜失声笑骂:“彼其娘之,一群憨货!”
“若本君果真如此施为,传出去了本君还如何立足于下!”
你们卷个屁啊!
本君最讨厌的就是内卷!
我大秦正值对外扩张的高速发展期,也根本不需要内卷就能过上好日子!
摆手制止将士们表态的话语,嬴成蟜朗声开口:“本君坦言,本君对于家兵的要求极高。”
“若无帮扶教习,寻常人能为本君家兵者寥寥无几。”
“然,本君有意为我大秦培养更多将才,故而意欲于咸阳周边教习将领。”
“诸位若是有意,可为本君的第一批弟子,随本君的家兵一同学文习武。”
“待得他日学有所成,可选择入朝为官,亦可选择归乡为吏,也可为本将家兵,由诸位袍泽自断!”
“除此之外,诸位袍泽若是信得过本君,皆可将家眷迁去本君的各处封地。”
“有本君照拂,诸位袍泽此战所得赐田皆按良田发放,每岁税赋缴纳七成便是。”
一众将士尽数目露错愕:“便是未能为主帅家兵,也可享七成税赋?!”
“还可得如主帅家兵们一般的教导!”
“最关键的是,学成之后便是不愿为家兵也可入朝为官!主帅这不是纯纯帮咱们进步呢吗!”
虽然追随嬴成蟜学习没有直接的钱粮可以拿,但此战获得的赏赐以及爵位带来的岁俸已经足够他们自己过活。
皆赐良田、减免税赋可以让他们的家人日子过的更好。
跟着嬴成蟜学习还可以让自己获得成长,在未来获得更好的就业机会。
所有将士心中都在无奈低呼。
我们也不想学习。
可主帅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除了其家族在家乡根深蒂固不便迁移的极少数将士外,绝大多数将士都齐齐拱手,振奋高呼:“拜谢主帅!”
嬴成蟜坦然道:“不必多谢。”
“本君如此也有所求。”
“待得他日若是本君教授的弟子太多,本君必然忙不过来。”
“届时便需要诸位袍泽担任教习,协助教导更多弟子。”
“当然,若果真需要辛劳诸位袍泽,岁俸月禾自不会少。”
一众将士愈发感激的拱手:“愿为主帅驱使!”
在他们看来,有那么多家兵帮忙教习,嬴成蟜得带多少弟子才会出现教不过来的困境?
嬴成蟜这话就是为了不让他们自尊心受挫而的场面话而已!
主帅他,好温暖!
嬴成蟜拱手还礼:“你我皆袍泽也,本君既有此能自当臂助一二,无须道谢。”
“既然话已至此,便无须多等。”
“八夫卦夫,凡是有意迁入本君封地的袍泽、有意随本君往咸阳城学习的袍泽都登记下来。”
“登记过后,便令诸位袍泽早些安寝。”
八夫和卦夫当即拱手:“唯!”
看着一名名将士欢快的走向家兵们进行登记,嬴成蟜也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
军校的校址还没敲定,地基还没挖呢,第一批军校实验班的学生就已经找好了,可以将各种教习之术用于这些学生身上进行验证。
且能在机会完全不确定的情况下,于寒风之中熬到凌晨三点等机会的将士必然都是颇有上进心之人。
建设军校的这段时间足够这群将士有所成。
届时,助教的人选也有了!
再把杨虎等将领拉过来当夫子,让魏缭把杂七杂澳事情一处置,军校就立起来了,嬴成蟜就可以享清闲了!
待到这些人完成学习,各自归家,又将遍布于嬴成蟜的封地。
因这些将士以魏地人为主,他们选择的目标城市也必然会以大梁城为主。
嬴成蟜付出了三成税赋收入,却大幅增强了对大梁城这个新附封地的掌控,再加上腾夫的能力,嬴成蟜已无须再对大梁城多费心思!
“本君这个校长可真是尽职尽责啊!”
背负双手,嬴成蟜心情大好,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渭水河畔的钓点了!
……
次日。
一大早,千余卫兵便策马冲出新郑城,护卫着王驾车队向咸阳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燕国使臣的车队也已进入颍川郡。
但这支车队却没有加速追上嬴政,而是北上进入洛邑范围。
“好一个洛邑!”撩开车帘,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车马,燕丹眼中尽是艳羡:“好一个文信侯!”
燕丹没来过洛邑,但却知道随着周王朝的倾颓,洛邑也愈发残破,黔首争相出逃。
及至吕不韦得洛邑并周边城池共十万户为食邑,洛邑才再次复兴。
距离吕不韦得洛邑为封地才过了多久?
看这往来人丁鳞次栉比之景,哪还有半点衰颓之感!
车队越过正在扩建的城墙工地,迎面而来的便是满目喧嚣。
“瀍河船队二十艘,查验无误,税赋已结,放行!”
“甘蜜苌楚糕!长安君吃了都好的甘蜜苌楚糕喽!”
“这位壮士,快来玩呀!对于咱这等舟船之上讨生活的壮士而言,女闾哪有舫船舒坦!”
洛邑不仅临近黄河,更临近洛河、伊河、瀍河、涧河这四条黄河的重要支流,在南方尚未完全开发的现在,洛邑的地理交通位置十分优渥。
再加上吕不韦的治理,洛邑的商业发展可谓日新月异。
在重农耕、贱商贾的大秦,洛邑却成了一座极其罕见的商业重城。
洛邑的繁华莫以燕国诸城比之,便是赵国都罕有城池可以比拟!
看着街道河道两侧繁华的景象,嗅闻着空气中浅淡雅致的脂粉香气,燕丹愈发赞叹:“以治大国之力治一县之地,属实是屈才了!”
“快快加速,本太子当速速求见如此奇人!”
车队加速行进,将一路繁华甩在身后,驶入宁静雅致的洛邑内城,最终停留在文信侯府外一里处。
感受到车马停驻,燕丹撩开车帘:“到了?”
车夫无奈的:“太子,估摸着还得有一里地呢。”
“然,前方车驾太多,车马已难行也!”
燕丹顺势看向前方,便见本该人烟稀少的内城街道上竟然停满了车辆。
观这些车辆两个车轮之间的距离,以及车身上的花纹便可知这些车辆大多出自秦国,却也有不少出自赵、楚、齐国的车驾,就连故韩、故魏规制的车辆也不在少数。
而在街道上,大量身穿华服之人无一面露焦躁,或是在走动交谈,或是择僻静处支起一处火堆,温酒读书。
燕丹见状愈发赞叹:“往来之间皆大贤也,恨不能与诸位大贤把臂同游。”
“只可惜本太子时间紧张,实无暇与群贤畅聊!”
“燕返,持本太子名帖登门相告。”
“燕蟠,取酒十车,赠与诸位大贤同饮之!”
早在三前,燕丹便遣太子洗马抵达文信侯府投上了名帖。
昨日燕丹又派太子家令再投名帖。
今日再令太子詹事令投贴,燕丹属实是将拜谒之礼行到了极致。
很快便有文信侯府仆从出府,引导堵住街巷的车队让开道路,引着燕丹的车队加速向前。
待燕丹的车队抵达文信侯府门外,燕丹便见一名身着华服、精神抖擞的老者站在府门之外,拱手见礼:“秦文信侯,拜见燕太子。”
不等车驾停下,燕丹直接推开车门,跳出马车,几个踉跄间站稳脚步,拱手还礼:“燕太子丹,拜见文信侯!”
“岂能劳文信侯出府以迎!”
吕不韦笑了笑:“久闻燕国太子任侠仁爱,今日终能得见,本侯岂能不出府以迎?”
“来人,开中门!”
尘封许久的文信侯府中门被仆从们用力推开。
这代表着吕不韦对燕丹的尊重!
毕竟,燕丹终究是一国太子,下一任燕王的顺位第一继承人!
燕丹却是受宠若惊:“拜谢文信侯,文信侯请!”
吕不韦右手一引:“燕太子请!”
先宾后主入府,又分宾主坐于正堂。
接过娇柔侍女递来的美酒,燕丹脖子一扬便将美酒一饮而尽。
擦了下下巴的酒渍,燕丹拍案而赞:“好酒!”
吕不韦笑着招呼:“还不快快满上!”
任由侍女舀酒,燕丹好奇的发问:“丹久闻洛邑倾颓,经文信侯妙手方才愈发兴盛。”
“昔年丹还不信,可今日一见却知传闻仍不足以释文信侯之万一!”
“文信侯是如何将这洛邑营造如茨!”
吕不韦温声道:“洛邑本就地缘优渥,只因缺乏打理、久经战乱方才倾颓。”
“本侯只是重修港口、招揽贤才、许以公平,再给予一些自由。”
“洛邑自兴也!”
燕丹慨然而赞:“好一个洛邑自兴!”
是自兴,可为何在其他人管理时就没兴盛起来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燕丹越聊越是兴奋,对吕不韦也越发推崇。
终于,见下一名宾客预约的时间已经快到了,吕不韦将话题拉向正题:“燕太子舟车劳顿而来,可是有何要事否?”
燕丹擦干净嘴角,长身而起,肃然拱手:“丹此来,乃是为求才而来。”
“我大燕愿以相邦之礼、侯爵之位、督亢膏腴之地的十二万户为食邑,邀文信侯为我大燕相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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