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点+69】
【进化点+70】
【……】
“轰隆！”
密集的生物弹雨在啸声中淹没了白色身影。
他的血条快速下降，却在即将接近某个点时再度回升。
巨型天使展开三对硬质翅翼，挡在赤光面前。
面对大部分天使无往不利的铩羽而归。
但在三对眼眸才看得到的“生物血条”，依然在缓慢下降。
越来越多的天使围了过来。
越来越多的提示涌进面板。
从更强大的天使体内涌出的生物能，正在抵抗他的数据入侵。
足以夷平大片地表的汹涌弹雨，开始在他的白色外壳上砸出裂痕。
可尤桓没有选择退出这场以一敌众的战斗。
在这个世界，用这幅身躯，他太少和敌人进行高烈度的战斗了。
他需要这样的战斗，来检测他的算法，来精简他的程序，来强化他的能力！
无法继续优雅地用数据同化目标。
银白色的利爪撕开了硬壳与血肉，浓稠的血液从伤口内迸溅出来。
他迎着天使扇起的狂风，微微眯起眼睛，在四溅的鲜血中继续“享受”这场战斗。
――战斗、杀戮……
死亡时的惨叫，苦苦求饶的声音。
NPC的不解、挣扎、咒骂。
不，那不是“NPC”。
那些都是真正存在的人类……
一场天使与袭击者间的战斗在持续的同时，毛团子别叫的脑海里，也在回忆着相似的血腥场面。
他曾很多次按照弹幕的要求，让NPC以不同死法死去。
曾为了一个任务目标，挨个儿屠杀与之相关的营地。
驾驶重装卡车在路上时，他不会在意自己撞飞了几个NPC。
那是因为，游戏里的一切都是模拟出来的，不是现实的东西。
……他以为是这样。
无声叹了口气，他看看铺天盖地袭来的【你对杀了这么多人有何感想】、【现在你算是杀人犯吧】、【好厉害毛哥你杀了好多真人诶】的私信。
他撇了撇嘴，关注起真正在意的信息。
【目前我们“研究会”这里，能基本确认《方舟之外》的确被设立在一个真实的世界上。】
【我们研究会已全员投票通过，决定放弃参与这次主线任务。】
“毛球哥！”这时，来自另一个玩家的呼唤让他收回了注意力。
他现在正站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之中――当然，地表大部分区域都是这个吊样。
迎着熊熊热浪，他眯眼看着自己的同伴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用手里自制的道具，打开了地面。
――没错，就是“打开地面”，字面上的意思。
原本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覆盖着黄沙的地面，像是一扇隐藏门般，就这么化作了凝固的状态，被玩家一把掀了起来。
在这些凝固在手上的黄沙被掀起的瞬间，毛团看得很清楚，那些沙子微微抖动了一下，就好像画面加载出了bug。
接着他将目光移到黄沙之下。
瞳孔缩小。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黑黢黢的洞口，呈现出人工的钢铁质地。
它的形制与灵薇正在着手建造的地下网络完全不同，似乎通往更深的地方。
打开地面的玩家咽了口唾沫，低声道：“你说，我如果往这里面丢一块石头，它会落到哪里去？”
“……”毛团没有回答，但心中却浮现出了今天早些时候，“迷影”出现在基地里，无声展示出来的那副截面图。
上层，中层，下层。
地表，城市，内核。
“……哎。”半晌后，退出游戏的他向后狠狠一靠，倒在椅背上。
“喵~”
一个毛茸茸的身影跃到了他的身上。
“毛毛。”他伸手抚上长毛猫那温热的活物身躯，声音不由自主地变得温柔起来。
他用膝盖掂了掂，嘴角一抽：“毛毛你好像又变重了，一定要给你减肥了。”
“喵~”毛毛只是在主人身上伸了个懒腰，然后响亮地叫了一声。
他的脸上浮现一抹微笑，但在看到还在不断出现的新私信时，眉头又皱了起来。
除了很多来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陌生人的私信，他的朋友也相继发来消息。
内容大同小异，都是问他觉得《方舟之外》是不是真实的，以及如果是真实的……
他接下来要做什么？还会参加新版本的主线任务么？
这一次主线任务的奖励前所未有的豪华，即便很多人认为这一反常态的奖励有问题，也正积极准备参与入任务中。
“……这都是什么事啊！”他看着消息，狠狠揉了揉头发，仰头叹息一声。
这时，一道光屏提示突然弹出在他面前：
【新的私人任务已发送，是否接受？】
“私人任务？”他喃喃一声。
【任务目标：杀死策划战争的领头NPC。】
【任务奖励：光币*50000000，自选传说级武器*1，100％完好的大型基地遗迹*1】
“五千万真实货币，最高级别、从未见过的传说级武器，还有一整个大型基地，如果我能完成，全部都是我一个人的，这真是大手笔啊……”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光屏上的内容，轻声感叹了一句。
“喵！”毛毛看到他面前浮动的光屏，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晃了晃尾巴后猛地跃起去抓。
光屏在猫爪的挥击下如水波闪动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
“毛毛，别动。”
他用手按住猫爪子，然后对着前方的空气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们也都是真实的啊。”
他只是随口感叹一句，没有期待任何人给予自己回应。
但令他惊讶不已的是，光屏微微闪动一下后，一行字浮现了出来：
【要保护人类。】
“哈？”
――“但是，地表那些人，尽管产生了变异，但身心还是人类啊，要保护人类，不应该把他们也囊括进去吗？”
在毛团子别叫疑惑的同时，上层的希望基地里，灵薇微微面对空中弹出的一模一样的话语，也发出了疑问。
【这里的人类概念，限定在中层及以下未遭受大规模辐射污染的人类范围内。】
【地表人类族群，不在保护内。】
“这……”
灵薇垂下眼眸：“那保护我们的你，又是谁？”
光屏没有给出回应。
“……奖励……就是这些吗？”
【可按照你提出的要求进行一定程度的变更。】
“……”
灵薇手指轻点，调出了一副实时监控画面。
中层一个布置朴素但温馨的房间里，一脸病容的女孩静静躺在床上。
她双眼紧闭，被一根根医疗仪器的管道覆盖的胸膛，正缓慢而微弱的起伏。
像是感受到了注视，她的睫毛微动，眼眸忽而张开了些。
玻璃般的眼珠转动，看向了房间里监控的方向。
苍白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她隔空看向灵薇的方向，用口型轻轻说道：
“姐姐……”
“……我不要钱不要职位，我只要治我妹妹的药可以吗？”
【是否确认将奖励变更为：晚期基因病强效治疗药？】
“咚咚。”此时，基地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一个NPC走了进来。
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抬头看了一眼身披白纱的身影，这唯一一个在大家眼中是个大好人的“玩家”。
他神情认真地低声道：“灵薇姐，大家派我来向解释一下‘那些事’，我们绝不是――嘎啊！”
话语说到一半就在痛叫中戛然而止。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捂住了被箭矢洞穿的喉咙。
血液无法抑制地涌出，他如同上岸的金鱼，嘴巴无力地开合数次后，带着满脸的不解与震惊缓缓倒地。
“……”灵薇收起了袖中的袖珍弩箭，缓缓站起了身。
与此同时，中层里，毛团子别叫神情认真地在回复栏里写下一句简短的话：
【这次的主线我不参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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