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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智深等人在楼下等了江鸿飞半个多时辰,也不见江鸿飞回来。
失去了主心骨的众人,不免焦躁不安起来!
最容易冲动的陈丽卿,第一个忍不住了,她道:“奴家去看看他怎么了。”
言毕,陈丽卿就走出了储物室。
别说江鸿飞不在这里,就是江鸿飞在这里,也没有权力约束陈丽卿,毕竟,陈丽卿跟江鸿飞还没有关系。
再者,鲁智深等人也担心久久不回的江鸿飞是不是出事了?陈丽卿去确认一下也好。
所以鲁智深等人也就任由陈丽卿上楼了。
陈丽卿蹑手蹑脚地来到楼上后,就听到了一些她从未听到过的怪异声音。
陈丽卿本能地顺着这怪异的声音摸了过去。
很快,陈丽卿就听出来了,这是一个女人的呻吟声。
“他在打女人?”
陈丽卿蹙着眉头,揭开青布幕,掀起斑竹帘,转入中门,然后蹑手蹑脚地转入天井里面。
接下来,陈丽卿借着明亮的月光看到了让她永生难忘的一幕。
怔在了当场不知多久,陈丽卿才暗啐了一声,然后逃也似的下了楼。
见陈丽卿回来了,阮小七赶紧上前问道:“敢问小娘子,可找到俺家哥哥了?”
陈丽卿低着头,用比蚊子也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嗯”了一声。
众人一听,心顿时就放了下来。
高梁犹豫了一下,关心道:“他没事罢?”
陈丽卿这个黄花大闺女总不能说“他好着呢”,她只能淡淡地“嗯”了一声。
见陈丽卿对她爱搭不理的,高梁心下有些不快:“有甚么了不起的,我不会自己去看?”
念及至此,到底还是放不下江鸿飞安危的高梁,也走出了储物室。
陈丽卿想叫住高梁。
可陈丽卿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更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劝高梁不要上去。
就在陈丽卿犹豫之间,高梁已经摸上了楼。
见此,陈丽卿也只能悻悻作罢。
不到一柱香时间,高梁就带着一个大红脸回来了。
高梁恨恨地看了陈丽卿一眼,然后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生闷气……
高梁觉得自己就多余担心江鸿飞这个色胚,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候,他竟然还能有这种心情,真服了他!
平静了好一会,高梁才压下她心中的躁动,然后她忍不住去想:“我千里迢迢来京师追他到底为了甚么?”
之前,高梁对她自己说,她来京师找江鸿飞,是来跟江鸿飞算江鸿飞毁了她清白的账的。
可找到江鸿飞后,高梁别说找江鸿飞报仇了,她甚至连出来见江鸿飞一面质问江鸿飞为什么要毁她清白的勇气都没有。
事实上,高梁根本就不敢看江鸿飞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
——高梁只要看见江鸿飞的眼睛,就会不自觉地想起,江鸿飞站在公审台上富有激情的演讲,以及私底下江鸿飞富有文采、知识渊博、没有架子、坏坏的样子。
而在江鸿飞遇到危险后,高梁脑中别的什么都没有,只有怎么救援江鸿飞。
江鸿飞说得没错,高梁本可以不掺和进此事的。
高梁也知道,这事要是发了,她家就得全家上梁山。
而且,高梁十分清楚,哪怕让那些禁军将士将他们手上的弩箭射出来,江鸿飞也不一定会死,甚至都不一定会受伤,毕竟,那些禁军的阵型已经被江鸿飞他们给冲乱了,可能都失去了指挥系统。
可即便这样,高梁还是跳了出来,阻止了那场有可能会发生的攻击。
“我是怎么了?魔障了?”高梁扪心自问。
就在这时,醉杏楼外突然响起了嘈杂的声音,仿佛有不少人聚集了过来。
更让鲁智深等人提心吊胆的是,醉杏楼的院子突然点燃了灯火。
在这灯火的照耀下,醉杏楼内,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变得朦朦胧胧。
紧接着,醉杏楼的门也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鲁智深等人全都摸向了自己的兵器。
还好,下一刻,鲁智深等人从门缝看到,进来的是几个侍女模样打扮的人,不是官兵。
这不禁让鲁智深等人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很快,鲁智深等人的心,就又提了起来。
只见,一个侍女竟然上了楼!
“怎么办?”
“杀出去?”
“还是……”
鲁智深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一块看看他,全都拿不定主意。
不多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也就是李师师的贴身侍女吉祥的声音)响起:
“娘子,官家派来个小黄门,言城中有人大闹了选花魁的台子,杀死上百禁军将士。其中一个胖大和尚,原是大相国寺管菜园的,唤作鲁智深;一个是做过本处南营提辖的陈希真的女儿,唤作陈丽卿,并他家养娘;还有几个,尚不知姓名。他几个目前尚在城中逃窜,宫中的人担忧官家被他几个惊扰,便请官家今夜不要来我家。只说待上元节过了,官家择日再过来。”
过了好一会,一个极为好听又慵懒十足的声音(也就是李师师的声音)响起:“既如此,叫大家歇了罢,不要在我这楼里,我想静静。”
赵佶与李师师秘密往来的事情,如今皇宫内部也有传闻。
郑皇后劝讳说:“妓女纵然美艳绝伦,但毕竟出身卑贱,朝秦墓楚,难免染上花柳疾病,官家万一沾染,如何是好?再说,官家作为一国之君,万人之表,此事在民间泛传,其何以禁?且官家经常深夜便装外出,纵有侍卫密随,也难保万无一失……”
赵佶听了,觉得有道理,便有一段时间不再来李师师这里了。
李师师托高俅、张迪、梁师成等不少权贵为她美言,才让赵佶又忍不住来见她了,也才有了今日说好的相见。
结果,李师师这边全都安排好了,准备使出浑身解数让赵佶对她欲罢不能,赵佶却放了李师师的鸽子。
吉祥觉得,李师师此刻的心情肯定糟透了,难怪想静静。
吉祥又问:“今街面上不宁,可用找高太尉调些禁军来保护娘子?护院言,我院西北角那里不安稳,恐强人自那里入我院,伤害到娘子。”
李师师好像是迟疑了一下,然后才说:“叫护院留意一下便是,不必劳烦高太尉,还要再欠他人情。”
过了片刻,李师师好像又想起了什么,道:“可去了?”
“正要下楼。”吉祥答。
“为官家准备的酒宴不要撤了。”李师师说。
吉祥也没多想,以为李师师可能是准备自斟自饮喝点闷酒,便下楼张罗所有人都撤出醉杏楼,不要打扰李师师顾影自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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