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水溶:女人是天生的演员

  永王府,厢房暖阁。

  张盼儿一袭湛蓝色襦裙,纤纤素手捧着玉碗走了进来,丽人正值丰韵、妩媚的年岁,绾起秀丽青丝的螓首之下,那张明媚的玉容熠熠,宛若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牡丹。

  移步行至塌前,张盼儿垂眸看着床榻上的少年,将玉碗放在一侧几案上,红唇亲启,柔声道:“王爷,吃药了。”

  躺在榻上的永王面色惨白,在张盼儿的搀扶下,倚靠在背枕上,烦恼道:“这病闹得,耽搁本王的正事。”

  张盼儿玉容恬然,柳叶细眉下,那双莹润的明眸闪了闪,柔声安抚道:“王爷,正是如此才应该吃药,病才好得快,不妨碍王爷的正事。”

  永王闻言心下一缓,看向丽人的眼神中温和几分,轻声道:“盼儿说的有理,刚才是本王心烦,语气上就有些烦躁,盼儿不要见怪。”

  正忙着在朝堂上秀存在,谁承想突然就病了,这两日待在府里静养也不见好,心情就烦躁,负面的情绪难免会波及身旁的人。

  张盼儿端起几案上的玉碗,温宁如水道:“王爷这话说的,你我夫妻一体,有什么好见怪的,只要王爷能福建安康,妾身便高兴。”

  永王闻言,心中颇为感动,看着眼前这个贤慧的妻子,目光微微一动。

  实话实说,张盼儿本来便是俊俏的佳人,生过孩子后,愈发显的成熟,那股子温宁如水的气质浓厚,让永王都有些悸动。

  若不是.哎.

  可惜张盼儿身子不洁,即便这是他主导下来的,心里还是有几许疙瘩。

  张盼儿察觉到了永王眼神之中的那一抹异样,玉容不显,但芳心却是嗤笑,这凉薄的人啊,不管自己的初衷如何,但只要是觉得对不起他了,翻脸就无情。

  都说女人心眼小,但男人心眼小起来,让人觉得可怕。

  素手捏着汤匙舀了一勺,微垂着螓首吹了吹,旋即递了上前去,温声道:“王爷,吃药吧。”

  永王垂首吃起药来,苦涩在嘴里散开,苍白的面容皱成一团,但心中却是温暖,目光看着眼前温婉的丽人,微微闪动。

  也罢,到底还是要皇后的,盼儿这般贤惠之人,正是合适。

  念及此处,永王似是想起了什么,忽而道:“盼儿,十六叔那儿可有什么消息。”

  张盼儿闻言,芳心微微一顿,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闪过一抹黯淡之色,转瞬即逝,轻摇螓首道:“没有。”

  自打生下安儿以后,她与叔父便几乎不曾见过,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如何不幽怨,甚至于是思念。

  再者说了,叔父孩子都不来看一眼,也太狠心了。

  不过她也知道两人不该牵扯,故而上回也贴心的表明了态度,只是话虽如此的女人通情达理归通情达理,但心底深处,还是希望能有安全感的。

  哎.都生儿育女,她与叔父之间羁绊已然不能斩断,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孤枕难眠,回味着与叔父相处的点点滴滴。

  想起与叔父的甜蜜时光,便让人欢喜,想起叔父那作践人的花样,又觉羞臊不已,芳心暗啐。

  只是此时,便是想让叔父作践她,那也是望洋兴叹。

  永王闻言蹙了蹙眉,语气中带着几许不满道:“盼儿,十六叔与咱们而言是必不可少的助力,眼下有了安儿,想来也不会视若无睹,往后你花些心思,切莫与叔父断了联系。”

  原本他因张盼儿的关系与水溶关系亲近不少,几乎认定北静王府是他的助力,可随着安儿的出生,水溶便对他开始避讳起来,这让他无可奈何。

  如今北静王府有了龙凤胎,想来安儿并不受重视,如今倚靠的,便只有张盼儿了。

  对张盼儿的生疏,想来是因为水溶腻歪了,便不在意,只是张盼儿如今愈发的成熟妩媚,还怕勾不起水溶的心来?

  故而永王才让张盼儿上些心思,好拉北静王府上战车。

  张盼儿闻言,清丽的眸光落在永王那冷厉的面容上,眸光幽幽,芳心处带着鄙夷之色。

  瞧瞧,这是觉得自己有了利用价值,转而便又撺掇上了,可她若是依着做了,过后又要膈应她,主打的便是凉薄。

  怎得,还要再来一遭跪地相求?

  抿了抿粉唇,张盼儿两弯长长的眼睫下,晶莹的明眸敛了敛,轻声应道:“妾身明白,请王爷放心。”

  永王目光微动,深处略微颤抖的手儿,握着丽人的纤纤素手,勉励式的拍了拍,温声道:“盼儿,为了咱们的未来,辛苦你了。”

  张盼儿不着痕迹的抽回了手儿,心中只觉恶心,瞧瞧这话,自家的安儿都没算进去,所谓细节见真章,可见安儿对于他而言,不过是工具而已,可有可无。

  再者说,还什么她们的未来,她们有什么未来,她未来的阻碍就永王。

  哼,也快了,少了眼前唯一的阻碍,叔父也就不必顾忌什么了,那她们母子三人也能团聚。

  正此时,外间忽然禀道:“王爷,北静王爷上门拜访。”

  闻得此言,永王神情一震,旋即欣喜道:“十六叔来了,盼儿,给本王穿衣,本王要去迎接十六叔。”

  刚谈到十六叔,不曾想人就上门拜访了,真是意外之喜啊!

  只是永王正欲起身,面容便涨红起来,旋即便是忍不住的咳嗽,面色都青了起来。

  张盼儿上前轻拍着永王的后背,莹润的明眸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精致的眉眼间洋溢着喜色,芳心不觉欢喜。

  叔父来了啊!

  瞧着永王咳嗽不止,张盼儿芳心微动,建议道:“王爷身体有恙,不若请叔父进屋,想来叔父也不会介意。”

  永王微微缓了缓,心下颇为无奈,其实他是想亲自迎接,但奈何有心无力,抿了抿唇,颤抖着声音道:“盼儿,你替本王去迎接十六叔。”

  既然自己不成,便只好寻个份量足的人代替,而张盼儿就是最佳的人选,说不得私下里,两人还能重燃旧情。

  张盼儿闻言芳心悸动,正欲应下来,旋即想到了什么,美丽的螓首微垂,美眸敛了敛,说道:“王爷身子要紧,妾身还是伺候王爷先吃药。”

  她倒是恨不得飞去迎接,只是若自己表现的过于急切,以她对永王的了解,定然会疑心。

  永王闻言,蹙着的眉头微微舒缓几分,凝眸看着眼前温婉的丽人,心中不觉安心,到底是他的贤内助。

  见此情形,永王倒也没说什么,让下人去请水溶进来,自己则是调整好姿势,背靠着背枕上,由着张盼儿喂药。

  不大一会儿,水溶走了进来,瞧见眼前那喂药的一幕,也不知怎得,忽然就想起了名著当中的一幕,目光微微有些失神。

  不会岔在一起了吧,那自己岂不是

  永王瞧见水溶,目光微微一动,虚弱的招呼道:“十六叔来了,侄儿身子有些不适,不能迎接,还望十六叔海涵。”

  水溶回过神来,忽略了那喂药的丽人,凝眸看着面色苍白的永王,说道:“不碍事,永王不必放在心上。”

  永王笑了笑,问道:“十六叔今儿个怎么得空来侄儿这儿。”

  水溶开口道:“听说永王身体有恙,便过来看看,不知永王身子可还好?”

  他也是近两日不见永王来烦他,随口问了一句后,得知永王身体有恙,想着做叔叔的在侄儿生病的时候过来看一眼不妨事,便上门看望。

  当然,这些都是明面上的借口,实际上

  水溶余光看着那端坐的丽人,许久不见,丽人那张丰润脸蛋儿,绮艳动人,愈发的成熟妩媚起来。

  永王凝眸看着水溶,目光微微一动,心下会心一笑,说道:“侄儿偶感风寒,歇两日便好,有劳十六叔关心。”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果然还是只有靠盼儿才能拉拢住北静王府,也罢,先让你得意,等本王登临大宝哼,自己这段时日受别人的嘲讽,会加倍奉还。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凝眸看着永王,清秀的眉宇下,双目敛了敛,随口应道:“这便好,那侄儿好生歇着吧!”

  紧接着,水溶岔开话题,似是无意的询问道:“永王,怎么不见安哥儿。”

  这么问,大侄儿应该懂眼吧!

  说起来,自个那孩子出生以后,他也就看过一回,眼下都快一岁了,也不知长成什么样了,也该看看孩子才是。

  果不其然,永王面容现着一抹笑意,说道:“侄儿身体有恙,容易过着病气给安儿,所以让嬷嬷带着安儿在别处歇息,叔父若是想见,侄儿让盼儿领着十六叔去。”

  去吧,去看那孽.哼,让你们这母子三人去团聚去,以后这种机会就越来越少了。

  说着,永王便对着张盼儿说道:“盼儿,你带着十六叔去看看安儿,这儿不用你了,正好本王有些乏了,先睡一会儿,你替本王好好招待十六叔。”

  好好招待,想来盼儿懂他的心思,毕竟这也不是第一回。

  张盼儿美眸闪了闪,温声道:“还剩下一些药,妾身先喂完王爷。”

  永王闻言,心中不由的感动,目光对着水溶露以歉意的目光,转而便享受起了张盼儿的侍奉,隐隐有些得意。

  即便十六叔得到了盼儿的身子,但永远得不到盼儿的心,她的心,始终是本王的。

  水溶倒也没在意,只是瞧着眼前夫妻和谐的一幕,心中倒是有几许异样,侄儿媳妇身体力行的背叛出不了假,但眼前的一幕.

  这会儿,水溶都有些狐疑了。

  不得不说,女人真是天生的演员,不论其本心何在,他与永王两人之间,都有一个是被瞒在鼓里的。

  没一会儿,张盼儿将空着的玉碗放到几案上,搀扶着永王躺在榻上,而后一丝不苟的为永王盖上锦褥,柔声道:“王爷,您好生歇着。”

  永王此时也颇感疲倦,轻轻应了一声,便闭眸歇息起来,这时候也不需他多说什么,把时间留给这对痴男怨女。

  张盼儿盈盈的走到水溶身前,柳叶细眉下,那双明眸盈盈如水,灼灼的看向少年,雪腻的脸蛋儿浮上一抹淡淡的熏红,轻声道:“叔父,请随我来。”

  水溶凝眸看着丽人那婉丽的玉容,心下微微一动,且不论是不是在演戏,只要自己不突破底线,那就不吃亏。

  再者说了,眼前的丽人都给他生儿子了,想来也不会演他。

  念及此处,水溶点了点头,说道:“有劳侄儿媳妇了。”

  张盼儿婉丽的脸蛋儿上笑意盈盈,柳叶细眉下的美眸莹润如水,嗔了少年一眼,似是示意什么,旋即便迈着莲步,往前引路。

  水溶凝视着丽人的倩影笑了笑,便紧随其后,不得不说啊,这生过孩子的妇人就是不一样,越来越有韵味了啊!

  两人一前一后的沿着游廊而行,倒也没交谈,一路来到张盼儿院落的隔间,便瞧见一嬷嬷抱着孩子正哄着。

  张盼儿上前一步,从嬷嬷手中接过孩子,将嬷嬷打发下去,转而又来到水溶身前,眉眼间洋溢着喜色,说道:“安儿,这是你爹的叔父,快叫叔公。”

  自家的安儿,也是见了父亲了啊!

  孩子小脑袋歪靠在张盼儿的玉肩上,晶莹的目光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娇嫩的脸蛋儿上带着几许怯懦,也没出声。

  水溶目光微动,说道:“让我抱抱安儿。”

  张盼儿闻言,芳心满是欢喜,似那永王,若不是有外人再场,哪里会主动抱安儿,反观叔父.到底是亲父和继父的差别,不能比。

  丽人应了一声,正欲将孩子给水溶这个亲爹抱,谁知孩子吓的抱紧张盼儿不松手,“咿呀”的哭了起来。

  张盼儿轻轻拍着孩子的背,美眸看着少年,语气幽幽道:“想来是安儿认生,望叔父不要见怪,妾身替安儿给叔父赔不是了。”

  水溶:“.”

  这话说的,什么叫认生啊,这是怪自个这个亲爹不来看她们母子,还替安儿赔不是,以他们的关系用得着如此,不就是在埋怨。

  果然啊,阴阳怪气什么的,但凡是个女儿家,她都懂,即便生性温婉也是一样。

  此时的水溶心下有些尴尬,清秀的面容上带着几许不自然,抿了抿唇,低声说道:“这倒是我的错了,辛苦你们母子了。”

  张盼儿听着少年“认错”的话儿,芳心涌上一股暖意,贝齿轻咬着粉唇,垂眸道:“也不怪叔父。”

  她又不是不明事理,原本两人的关系就见不得光,由不得她苛责,先前的埋怨之语,其实是自己有些不识理了。

  只是有时候,女人要的很简单,一些嘘寒问暖也就足矣,但凡那永王不这般的凉薄,张盼儿也不至于.

  哎,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无用,左右她现在心思都在自己的安儿和叔父上,旁的都不管了。

  水溶默然几许,岔开话题道:“安儿的眉眼倒是像我,眼睛像你一样明亮。”

  听见这话,张盼儿芳心欢喜,两弯秀丽的柳眉下,美眸宛如凝露般的看向少年,笑着说道:“这倒是。”

  孩子不像亲爹,这可不就遭了。

  实话实说,有时候张盼儿看着安儿的眉眼,心下都会不由的想起叔父来。

  水溶瞧着孩子怯懦的模样,想了想,伸手试探的拉着孩子柔软的小手,见其并未退缩,和善的招呼道:“安儿,我是你爹爹。”

  张盼儿闻言,两弯长长的眼界轻颤,先前她之所以避讳让孩子喊爹爹,不过是在埋怨少年,心里实际上还是想着父子相认的。

  眼下水溶主动提及,可见其心里是认可的,让张盼儿心里暖暖的。

  孩子眨了眨眼,娇嫩的小脸蛋儿上现着茫然之色,也不知怎得,忽然便见孩子张开双手朝着他而来。

  见此情形,水溶心中一动,抬手将孩子抱了过来,此时孩子也不哭闹,不由的让水溶心中畅然,凑上前轻轻啄了一口那粉嘟嘟的小脸蛋儿,夸奖道:“好孩子,真乖。”

  张盼儿见此情形,那双莹润的美眸盈盈,芳心欣喜不已,到底是亲生的父子,虽然刚刚有些认生,但血脉的联系断不了。

  眼前父子和乐的一幕,这是她以往见不到的场面,也是她心中期盼的一幕。

  这时,孩子晶莹的目光茫然的看向身后的张盼儿,复又张开手凑了过去,似是有几许急迫,倒也没有哭闹。

  见此情形,水溶也不阻止,顺势将孩子递了过去,说道:“盼儿,抱着孩子,别让孩子哭闹起来了。”

  张盼儿笑着接过孩子,倒也没说什么,轻轻的安抚着孩子。

  能有这进步,已然是足够了。

  水溶瞧着丽人玉容现着的温情,心下微微一动,忽然道:“孩子贪睡,安儿想来也累了,先让嬷嬷带着下去歇歇吧。”

  张盼儿娇躯一顿,抬眸看着少年,婉丽的玉容上浮上一抹嫣红,柳叶细眉下的明眸,盈盈如水,芳心暗啐了一声。

  什么孩子贪睡,怕是少年想睡了吧!

  不过张盼儿倒也没说什么,毕竟不仅仅是少年想,她自己也思念的很。

  招呼了一声,让嬷嬷把安儿带下去,只是孩子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有些不乐意的撒开,哄了一阵后,嬷嬷才把孩子带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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